杨戬迅速拉紧衣服，没有发现哮天，低低呼唤了一声。
哮天不在。
地上的女子委屈巴巴地抬头说道：“我在这。”
杨戬这才冷漠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玄色衣衫在窗口淡入的微光中泛着迷幻的荆色，露出了半个雪白的肩，鸦青长发散落，也是泛着紫色光辉，在淡金色的阳光下，美丽而神秘。
她双眸含泪，雪白的肌肤下小嘴委屈的撅起，无声控诉。
杨戬觉得脑子很乱，一手支在床上，一手扶额。
女子心下暗道不好，主人竟然开始动用头脑了。
或许别人对他一无所知，但跟了主人这么多年，这厮的脾气她一清二楚。
能沉默就沉默，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若是沉默无以济事，就动手解决，若动手也不能解决……
对不起，那人基本不用好过了。
她瑟缩了一下，苦着脸说道：“主人，是我啊……”
“胡说，哮天明明是……”
她后退了一下，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我性别吧！为何要如此对待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呢？！”
杨戬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何来历，那条疯狗的样子，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他敛神，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哮天眼神一亮，又要去爬他的床，又被杨戬一脚踢下去，却锲而不舍地往上，最后占据了一片床脚，才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一下子说出来：“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我像平常一样把主人舔醒，那个口感，嘿嘿……”
杨戬沉下脸去，生生忍住了把这厮踹下去的冲动，揪住她的一缕头发道：“说重点！”
“哦哦，然后主人就把我一脚踹下去了……好痛的。”
听了这么多，没一句有用的，杨戬忍无可忍，给了哮天一脚，哮天却顺杆子往上爬，扯住杨戬撒娇，往上一扑。
她闪烁着眼睛，眸子里紫色光华流转，虔诚清澈：“主人，不要踢我下去嘛。”
她什么都不知道。
杨戬突然心软，推开了她，拉住她整理衣裳。
“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随口一问，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无聊的人。
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反手就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鲜红的血液渗出，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到了最后，除了手臂上有血迹，刚才的伤仿佛从未存在。
“嗷，疼！”
哮天刚刚反应过来，捂着手臂吆喝。
杨戬没说话，抬手替她挽发，问：“还能变回去吗？”
“嘭——”哮天犬变回去，仰着狗头舔了一下杨戬的脸。
“哮！天！”杨戬咬牙，捉住她一只狗耳朵。
哮天变作人形，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杨戬：“真的可以耶……”
杨戬还提着她一只耳朵，看到她依旧一条傻狗的心思，无语地叹息一声，一低头却发现刚刚整理好的衣服又是凌乱不堪，而哮天偏偏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咳——”杨戬轻咳一声，别扭地把脸扭向一边，耳根却红了。
“二郎，来大娘这里吃早饭啊，身边这是……”
“呦，杨捕快，巡街啦……啧啧，后面这是……”
“怪不得奴家给你介绍的千金都看不上呢，原来这是有了美人在侧啊……”春娘遇见了，捂嘴笑道。
杨戬忍无可忍，发现自己带这个人，不，狗，嗯，妖，不对，神犬上街就是个错误。
他偏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哮天。
这时候街角突然冲出一群人，齐齐跪向杨戬，齐呼道：“属下恭迎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