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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啊。远超魔蛙的速度。”八百比丘尼看着眼前的少年和豹妖，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少年听不懂眼前的少女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去在意，对于一个饿了七天仅仅以野果充饥的少年来说，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眼前的魔蛙尸体，已经被蛮豹咬死的猎物。
于是在八百比丘尼无比“热烈”的注视下，少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道完美的解剖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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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除妖师？”晴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百比丘尼看出他在担心什么，说道：“别瞎想了，那孩子像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没有别的想法。”
“找东西……吗？”还是同样的语气、表情和动作，一会儿他就不那么淡定了，“山兔的魔蛙被吃了？怎么可能？那山兔呢？不会也被吃了吧？”
八百比丘尼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内心还是忍不住鄙视他一下“这么久才发觉，你脑筋到底有多长？”
当然，只是心里话不可能说出来，但对于晴明的疑问，她还是给予了回答：“怎么可能，就连博雅那块石头都对那只兔子下不了手，你觉得他会那么做？”
八百比丘尼笑了起来，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
“呜呜呜……”山兔在一边抽泣着，看向少年和蛮豹的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痛苦八百比丘尼此时看的头皮发麻，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尽管活了这么多年，但眼前这种场面却未曾见过。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在生火的话，她甚至会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妖。
至于旁边的那只青色的豹子，看到它的举动之后八百比丘尼突然说得几百年来的价值观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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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就跟你抢了怎么着？”蛮豹死死咬住最大那块肉，始终不肯松口。
“你吃就吃，那边还有，犯得着非得跟我抢吗？”少年指着那边被分尸的魔蛙同时还在和蛮豹争抢那块最肥的蛙腿。
“臭豹子，你一个妖，犯得着非得吃熟的吗？”“小屁孩，豹爷我当年开熟荤时你还没出生呢，赶紧松手！”“你才赶紧松口，就这块是我的，剩下全是你的，非得跟我抢吗！”“臭小子，要不是我你还吃不上肉呢！”“吃不吃的上管你什么事，再说，你不好好的在兽园待着，跟了我一道是怎么回事？”“臭小子，你还有脸说，那鬼地方是妖待的地儿吗？还有你那师兄，成天一副心怀不轨的眼神看着我，老子受够啦！”“那你不会回神农顶啊！非得跟过来是几个意思？”“我，豹爷我，我……”
蛮豹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也不说话了，本来激烈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场起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这让它心烦。“哭哭哭，哭什么哭！信不信老子吃了你！”哽咽声停止，却变为大哭。
蛮豹看着山兔和一旁的尸体，心中蓦然想起那一夜的灾难，它至今清晰得记得当初的一切，废墟，尸体和满天的怨气，地狱般的情景。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离开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少年也被山兔的哭声所吸引，他的思绪被哭声勾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双凶恶的眼睛，空气中挥之不散的血腥，那如山般庞大的黑影，还有那唯一存活孩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当年的那只妖怪，而山兔则是当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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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也有善恶之分。天地之间的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人一样，妖也是如此。仅以人的身份，用人的观念去看待其他事物，终究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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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起师傅当初的教诲，心中不由生出悔意和恨意。“对不起”，尽管他知道山兔听不懂，“我太冲动。”此时他已经来到山兔面前，看着那双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兔耳朵，忍不住想摸上两把，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似乎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吧，失去了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无助和悲痛的面孔，他突然明白那时师傅的话指的是什么了。
人有情，妖岂能无情？
“看来是个毛头小子，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晴明合上书，将其放回原位，“那后来呢，连说什么都听不懂，更别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晴明有些戏谑的说道，“呵呵，这就结下了仇，还妄想得到原谅，真是太天真了。”
八百比丘尼并没有说完，听到晴明这样说之后，她的眉间生出一丝讽刺，对于她来说，一个人的表情可以欺骗他人，但一个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却无法被掩饰。
“并不是天真，或许还有其他故事。”八百比丘尼想起当时的那双眼睛，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