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时,赵昺正忙着处理战后的各项事宜,把整个朝事又都推给了文天祥和陆秀夫,一时,朝内某些大臣又是说长说短的议论一气。陆秀夫没有办法,只好再来找赵昺。
“老师呀,你坐,你别生气。我说好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一定能做到。只是这次战事结束,有许多的事必须我来操心,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过后,咱们再补课,你说如何?”
既然官家都这样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说了,那陆秀夫还能如何?只好再给别的大臣们做个解释,然后,暗中盯着赵昺看他表现了。
军队的事好处理,论功行赏,烈士牌位入列“大宋英烈纪念堂”,再发放抚恤金。反正军事上的事,都已经按赵昺的那一套严格执行,反而很快处理完毕。
麻烦的是那些个商人。此次征用的商船太多了,许多还是外商。本国商人好说,通敌的投收,正当商人赵昺也赔偿他们的损失,只不过,赔偿的物资是海南岛最新民用商品。其实,这些商品拉回去,那可是现在大陆上最紧俏的东西,这一出手,赚得比损失的不知多了多少倍,乐得那些商人一个劲儿得要和海南岛签订合同。一时,赵昺新成立的商务部里人头攒动,那些个工作人员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
外商,还是以前的要求。对于他们没有卸完的货物来说,真象昺大多不感兴趣。此时,来自西方到中国的商品主要以奢侈品为主,如琉璃、猫眼石、明珠、象牙、香料、宝石、水晶、玛瑙、琥珀、骆驼皮、乳香、没药、安息香、沉香、檀香、卢荟、胡椒、温纳齐等。而和中国有通商的国家也比较多,基本上有占城、真腊、三佛齐、吉兰丹、渤泥、巴林冯、兰无里、底切、三屿、大食、大秦、波斯、白达、麻嘉、伊禄、故临、细兰、登流眉、中理、蒲哩鲁、遏根陀国、斯伽里野、木兰皮五六十个国家。
赵昺以前的政策,这里有些人是亲耳听闻,有些是互相传言。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本次既然来了这么多的外商,赵昺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除了买一些生活必须品和香料、粮菜仔种外,别的奢侈品根本就看也不看一眼。
不是赵昺不喜欢这些个宝石珠玉,他是怕自己刚开始恢复经济,怕这些东西过多占用民间资金,对自己的发展不利,再就是怕真的把过去的那些奢糜之风带入海南岛。现在这些人已习惯了过苦子,那就让他们接着艰苦朴素吧。
但真象昺给他们赔偿的商品,却是让他们心中大喜,而赵昺向他们订购的东西,虽说运输不易,可是,能换到这些拉回去后就能返利几倍速十几倍的好东西,哪个傻瓜才不会动心呢。况且海南岛的经商环境和政策又是那样的迷人,而先前曾与海南岛打过交道的商人,现在都是巨富了。所以,他们一改刚开始被征用船只时的抵触和反抗,反而因此而感到被征是一种幸运,乐得屁颠颠地跑到商务部去签订合同去了。
这次战役,江钲的杂牌军表现特别出色,赵昺决定把早已想好的番号命名这只部队,就叫“大宋海外拓展军团”吧,从名字上能看出很明确的目的性,那黑人组成的“大宋海外雇佣军”也划归江钲所属。现在“大宋海外雇佣军”又新增加了近乎一千人,按照黑人的来源,那些原始丛林里来的就划归到丛林纵队,那些来自草原和沙漠的黑人当然就成了野战纵队。反正只是个名号,主要还是以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作战的性质来区别的。
但对于武器方面的问题,通过本次海陆两战,反应上来的问题就很多了。这些才是赵昺花大心思要解决的问题。
将士们反应上来的问题,手榴弹的瞎火率还是高,使用频率还不如点火手雷来得保险。但风雨天手榴弹一拉就可以扔出去,不像手雷还有天气的限制。
火炮现在问题不是很大了,按发射距离分别使用不同药量的定装火药,加速了发射的速度和准确性。只不过,如果某种定装药量包使用过多而用完了,问题也就来了。这个问题比较容易解决,只需把药小型化,定量化,按发射距离的用药量,然后计算使用几包定量的小药包就能解决。
佛郎机海战中用途不是很大,陆军发射实心弹威力和射程又不够大。这个问题赵昺还是坚持陆海军都要大量装备。一则佛郎机主要发射霰弹,二则轻便而又发射速度快。这个主要在将来用于对服蒙古人的骑兵冲锋,必须得有,而且还要多。海战中将来也要进行海外战争,对于大面积扫射靠帮战斗人员和大量扫射那些落后水师仍然是利器。
陆战炮用于攻城,体重不好运输,这个赵昺没有办法,可是开花弹到现在也没有研制成功,火药的威力又不够大。其实开花弹是造出来了,只是火炮膛压太大,开花弹发射过程中的炸膛问题无法解决。而臼炮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发射速度太慢,射程又近。看来,迫击炮要早日研制。这东西其实就是礼花弹,装备给陆军使用,那是绝对有用的东西,直接可以打击墙头上的守军,为攻城压制敌人,还是不错的。
还有,火箭炮,发射发动机,现在没有车床,后世的那东西虽说一个恐怖分子团体或游击队就可以制作,但赵昺现在有这个技术而没有这个设备,只能先将就着搞个宋版火箭炮。
火箭,宋时军中就早有使用,只需把爆炸部装在前端就可以了,就如同后世小孩子们玩的那种起火,只不过个子大点。似乎大学课堂上听上过叫什么“康格里夫火箭”,只不过就是一个大个子的起火加了一个弹头。不过,这玩艺准头太差了,只能凭集群发射,用数量来代替质量。
而且大炮是战争之神,赵昺还想着以后专门成立一个专业的炮兵部队,用来进行大规模作战。当然,陆军每个师、旅、团、营也应该有自己的所属炮兵,就是连队也必须有火炮排,这个就看以后实战中如何完善了。
管状火器里最麻烦的是枪。**现在已成骑兵最爱,就是瞎火率高点,也不怕,反正一发打不响,还有一发等着呢。巷战更是利器,江钲回来就吵吵着问真象昺要这东西。但是射程的问题,赵昺并不想用他来装备陆军部队。
而后装单筒枪,那才是陆军最基本的配制,只是准头实在不敢恭维,不过,列阵排枪群发,对于冲锋的敌人,那是绝对至命的大杀器。试想一下,几轮发射过后,敌人三成兵力的伤亡率,却无法突破七十步距离的弓箭有效射程,那敌人还不撤退或溃败,这样的部队只有后世的两国军队才有的本事。
盖伦式的战舰,软帆的操作难度也是现在海军们担心的事,飞剪式的快船,火力弱更是问题。而这种船的共同缺点,就是装载量的问题。看来福船硬帆还是要大量制造的,海军的战斗船和运输船必须要有分工才行。
一系列的问题被指出,又一一进行研究攻关解决,赵师累得小脸都凹出去一块,看得何公公心疼不已。现在总算是解决了一些主要存在的问题,赵昺终于可以天天去找陆秀夫上课了。当然,群臣们看见赵昺又老老实实跟着陆秀夫念叨着“子曰诗云”后,那颗心又都放了下来。
转眼间年底又快到了,赵昺虽说还是写不出个让文人们满意的文章,可那些个繁体字还是咬着牙能读下来了。具体引个经,据个典,也可以和大臣们在饭桌上显摆一下自己的观点,只不过那观点几乎都是后世理论,让大臣们看向陆秀夫的眼光都能杀人了。只有陆秀夫打落了牙往肚里吞,满肚子的苦水又给谁倒:“你们以为我容易吗?他那‘奇谈怪论’哪本书上有?你们没有学过,我能学到?学不到我能教他?官家脑子进水后就成这样的,这谁不知道?你有办法你来教。这帝师的美名我可以让给你。”
不过年底传来的好消息,让赵昺暗中高兴了一把。对马岛上的俘虏撤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受伤还在养病的蒙古人和高丽人,其他的健康的俘虏都转移了石见和佐渡岛的营地里。岛上能动的,只有那些个色目人、契丹人和少部分北方汉人,还在维护和修理着对马岛上的营地。
杜浒的外交手段更加成熟,石见周边已被租借到手。
租借石借,开始还真是费功夫,但很快由于日本内外两个原因促成了这一事件的完美收官。
元朝和日本虽说是处于战争状态,但贸易往来却是从未中断过,这也是当时的一种奇怪现象,其实,说白了,元朝的贸易被赵昺搞得南下不得,而为了钱,只能私底下允许日本和元朝的民间贸易了。据商人们传回来的消息,忽必烈听闻二次东征又是大败,而且比第一次东征还要败得惨。他恨透了日本,决定重新发动对日本的第一次东征,正在积极筹化准备。这个消息让北条时宗很惊慌,他可不敢保证第三次东征,大宋海军还会如这次一样的帮助他。
再加上第二次东征,镰仓幕府显示出衰落的气象。许多在本次抗击元朝侵略战争中立下功劳的属下,却没有及时得到封赏。抗元战争因为不是对政敌的战争,所以,抗元战争是得不到土地的。幕府无法使获有战功而纷纷来到镰仓要求恩赏的御家人得到满足,从而破坏了由“奉公”取得“恩赏”的这个幕府同御家人关系的基础。
御家人为弥补战争给自己造成的经济损失和恢复自己的实力,就加紧侵占“公地”,蚕食庄园,加速了地头、庄官等既脱离“本所”、“领家”,又脱离幕府,形成独立的封建领主的过程。
但是多数御家人却因战争负担而穷困没落了,开始把土地典当给高利贷者或卖出。御家人的贫困没落加速了御家人制度的崩溃。
而农民的处境更加恶化。御家人不论是转为领主或贫困下去,为转嫁战争负担,都加强了对以“百姓名主”为主的农民的掠夺,致使农村荒废,饥谨频发,加剧了阶级矛盾,农民只得以逃散的方式来抵抗。
早在抗元战争前,“百姓名主”中就有一部分上升为武士。这样的武士是没有和幕府结成主从关系的非御家人。他们为发展自己的势力,就利用反抗领主的贫困百姓名主、逃亡的下人和所从等下层群众的力量,把他们集合在自己的周围,用弓矢甲胃武装起来,对抗幕府和领主,阻碍年贡的征收,袭击年贡运送队,夺取年贡。这类人当时被称为“恶党”,视同盗贼。
农民处境变得恶化起来,“恶党”当然出现的范围才要广泛起来。这些“恶党”又被那些不满幕府、反对幕府的拉向自己一边,构成了对幕府统治的严重威胁。
同时,外部的人民反抗日益激烈,幕府内部的矛盾也加深了。北条时宗借用防备元军来袭,从九州到山阴、山阳各地增加了出身北条氏一门的守护,而外氏的权力减弱,也造成幕府内部的纷争,这样,又削弱了御家人的力量,并进一步加剧了御家人之间的矛盾。
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条时宗急需得到大宋军队的保护,就不得不向杜浒示弱求助,而杜浒给他最好的建议,就是把苏刘义已经占领的石见租借给大宋,让大宋在那里常驻军队。平时可以给日本国内各地对幕不满势力以威摄,一旦日本幕府内部有所纷争,大宋军队就可以直接出兵,正好从日本中间截断两侧,给幕府一个缓冲的时间,从而更好的保护幕府的统治。
而佐渡岛又和石见东西呼应,这样,大宋军队可以做到进退自由,海上陆上同时对日本的内乱进行压制。即使日本不允许大宋军队在石见驻守大规模军队,石见也可以做为一个桥头堡,战时也可利于大宋军队快速登陆。
北条在第二次抗元战争中就见识了大宋海陆军的强大军力,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维持自己的统治,也不可能再次抵御蒙元的第三次东侵了。当然,忽必烈笃信因果,误认为天神助彼,在各大臣和贵族的反对声里,遂决定不再对日发动第三次远征。这是后来的事,北条时宗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历史走向。
所以,在讨价还价一番后,终于通过了租借石见的法案,宋日双方签署了《对马条约》。作为对日方的回报,宋军无条件撤出对马岛,并把还滞留在岛的蒙古、高丽伤员战俘以及一部分色目人、契丹人、女真人及少量北方汉人移交给日本,把这次缴获的部分高丽战船也做为礼品赠于日本。杜浒还答应日本可以多开放港口,宋日进行全方面的贸易与经济合作。两国同时互派大使,处理两国各项事务。
这些看似丰厚的条件,不由得北条时宗不动心,再加上他的老师祖元大师在旁边吹风,石见终于租借给了大宋。但北条时宗也不想在自己的国土上有一支强大的外国武装力量存在,限制了军队驻军数目。
但这个消息还是让赵昺高兴地几天没有睡好觉,他的眼中全是黄的、白的东西在飘来飘去。那些金银足够他维持一个长期的高强度战争所需了,他甚至有信心凭借佐渡的金子和石见的银子,搞跨蒙元的经济。
为免夜长梦多,赵昺马上下令,在石见租界的边界处,制造分封带,把边界以内一百步以内的树木全部砍光,露出一条宽广的无人区线状隔离带。反正日本煤矿贫乏,那些树木全部烧制炭,为将来冶炼白银做燃料。同时,这个隔离带要建立哨所,并拉上了刚刚才研制出来的铁丝网,严防日本民众进入石见租界。虽说,那地方荒山野岭,周边几乎就没有几个人。
而大量的俘虏也加快了石见和佐渡岛矿区的建设带度,那些人工打制的简易铁轨更是提前铺好,就等工匠们去进行实际开发了。
台湾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大量的浙江移民迁移到台湾后,劳动力更加丰富,开发的新土地更加的多,粮食生产已能基本维持当地消费。金瓜石金矿已开工生产,而基隆煤矿产量不断提高,铁矿生产和炼钢也步入正轨,造船业也开始启动。现在的陈宜中已是踌躇满志,努力要把台湾建设成第二个海南岛了。杨亮节更是兴奋地不得了,他手下的兵力大增,只是那土族军兵,就达到了一万多人,可以说台湾岛上再也没有反抗他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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