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门被炸飞后,宋军发一声喊,快步向前,来夺城门。
城头上还未死的守兵,被一声巨响,早就震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有的两耳鸣响,头晕眼花,有的七窍流血,傻呆呆地坐在地上,早就疯痴了。更有那断命鬼,浑身上下没个伤,却早已气绝身亡,被活活震死。
几百斤的火药爆炸开来,可不是说的,连进攻的宋军有许多人当时都被震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更别说那些正好位于爆炸点上方和附近的守军了。连那高大的城楼都被震塌了一半,城楼里的守军惨叫了跌落下来,不死也落个重伤。
等宋军冲到城门口时,那些个城里缓过劲来的士兵,在自己的将官叫唤和推搡下,拚命跑向城门口,企图组织起来阻击进攻的宋军。却不想,冲在前面的宋军许多人从身上的挂袋里掏出个黑乎乎还带着个小竹把的铁家伙,用手一拉索,那玩艺儿冒着烟就丢在了人群里。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好容易组织起来的守军,就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剩下还活着人,正不知所措时,宋军又冲上一排士兵,手里是短筒的**,整齐的轰响声中,还站着的人全部倒在地上,城门口再也没有站着的一个元军了。
管如德被护卫强行拉下城头,正躲在正对城门的一条街上的一幢房子里,一边让护卫包扎伤口,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城门口,眼见着城门被炸飞,自己也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两耳鸣响。还没来得及传令守护城门,就见那些主动往城门跑去的士兵,在自己还侥幸有人能及时补充过去守门的心情中,被手雷炸得倒下一片。接着,就看见那些个穿着如哈蟆皮一般服装的宋兵,在一阵枪声和硝烟中冲进了城门。
管如德长叹一口气,觉得这是自己生平打得最窝囊的一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败了。他不甘心,马上下令,让护卫带着自己快速往城里跑去,认为依靠泉州城复杂而凌乱的街道小巷,还能与宋军对恃,也许能利用地理上的优势,淡化敌人的炮火,或许能把宋军消灭在城市里。
但紧接着,就听到泉州城北门和西门传来了炮声。他长叹一声,加快步伐往衙门跑去。
宋军攻入城门后,并不顺着大街追赶敌人,而是马上分头派人冲上城头,向两侧肃清城墙上的残敌,占领城墙后,把敌人全部赶入城中,来个关门打狗。
而与此同时,陈吊眼也从北门和西门发动了攻击。在福建独立师的猛烈炮火和将士们的勇猛冲击下,这两个城门眼看着就要被攻破。
正在这时,一声巨响,全城都似乎在摇晃起来。守城的元军知道这是城破了,立刻就失去了战意。被陈吊眼部下一顿猛攻,终于登上了城头。管如德的部队彻底被围在了泉州城里。
方兴日看着城门很快就被攻破,方才出了心头之气,恶恨恨地喊道:“全部进城压上,做好巷战准备。一个敌人也别放跑了。”
赵昺做为一个特种兵,对反恐、巷战、城市游击战那是熟悉得很。他知道在后世的战争中,巷战是最残酷的战争,而且,就是现在这古代冷兵器的巷战,也是最为残酷激烈的。所以,他在训练时,就命令各部队多次进行巷战演练。而且针对自己武器装备的超时代先进,针对性地制定了许多巷战的训练科目。
再加上曾经已有的几次巷战实例,过后更是总结补充,让自己的部队更加熟悉巷战的打法,避免人员伤亡。
方兴日知道马上就要进入残酷的巷战了,反而不急着攻入城中,而是派人云联系陈吊眼。他知道陈吊眼进行山地战,游击战,阵地战,那是一把老手。但如果让他的手下去打巷战,那就有点为难他了。即便凭借强大的火力,这一仗打下来,也不知要死多少人。
所以,他让陈吊眼别单独进行巷战,而是分派人员,加入到海军陆战队来,两军协同作战。其实,陈吊眼也知道,巷战是自己的短板,方兴日这样做,就是了让给自己上个实战课,让自己的手下学习一下巷战的精髓。只不过方兴日来个“协同作战”是给自己面子而已罢了。
陈吊眼虽然心中有点不舒服,但陈格在旁边劝解:“陈师长,方兴日可是陛下一手训练出来的。你跟着他学一下陛下的新战术,将来咱们独自作战时,这样的巷战还不知要打多少次呢。陛下可是最不愿意打仗多死人的。”
陈吊眼一想也对,自己独自打,肯定不会败,但死的人多了,那个小皇帝不知会怎样看待自己。于是,放开了心,下令让全军“协同作战”,一切听从友军的指挥。
残酷的巷战开始了。
但这残酷的巷战是对于管如德守军来说的,而对于海军陆战队和福建独立师来说,这就是一次较为轻松的实战训练。
两个时辰后,方兴日终于下达了攻占泉州的命令。顿时,泉州城里四百八方枪炮声响成一片。
方兴日把海军陆战队划分成以连为单位,分片承包。每个连队带着福建独立师的一个连队,三四百号人马为一队,攻击自己承包的一片街区。等拿下后,随后的连队再越过占领区,继续向前挺进。这种战法,既让每一个连队都有了巷战的实战经验,又不会让参战的部队过于疲劳,还能在前一个连队战斗结束后,及时把经验总结出来,用来指导随后战斗的部队。当然,这样的进攻速度势必要比一鼓作气进攻慢了许多。但方兴日的目的是全军练兵,所以,时间对他来说,却显得不太重要了。
每个连队都以排为单位,形成一个战斗群体。往往是几个排齐头并进,分别攻打各自的战区,又相互支援左右的战斗群体,互相配合。
这样,各排独立参战,又互相配合,又成了一个连的整体作战。连与连之间,也是要与左右兄弟连队相互技援和配合着进攻,这样,又形成了一个更大的整体团队。
每连配备陆战炮一门,连队炮排又有佛郎机大小火炮各四门,排里的支援火力班,还有一门轻便形佛郎机。进攻时,前面用盾排掩护,随后紧跟投弹兵和短筒的**兵各两人。如此,当遇到小股敌人,投弹兵压制敌人冲锋,猎枪兵补杀残敌。如果遇到大队敌人,火炮抵前攻击。如果攻击院中和房屋里的守敌,手雷先行进攻,再破门突击,**近战灭敌,然后突入后冷兵器直接收尾。
当然,战斗中各种情况都会发生,这就要随敌情变化而变化攻击节奏和步聚。
由于宋军大量装备着**,所以,一开始发动攻击后,总要派出几个战斗小组采用压顶战术,远射近炸,还可以掩护下面的战友进行攻击。
元军的冷兵器,看似近战、混战很占便宜,大家一洪而上,但架不住宋军的手雷轰击,只需几枚扔过去,基本就瓦解了敌人的有组织进攻,再加上火枪,几乎不让敌人冲到近前。
如有敌人防守,压顶战术就非常有用了。从上往下进攻,四面围定,基本上没有死角。敌军的弓箭手对于宋军的威胁最大。但弓箭手必须站立起来才能射箭。而后装式火枪却可以爬下射击或躲在某个掩体后射击。这样,敌人受弹面积的加大,当然死亡的可能性也加大。再加上猎枪发射的都是散弹,布弹面积大,几乎大约瞄准就能射击,这样,在对方弓箭手立身拉弦准备射击时,猎枪已经先敌射击了。而且猎枪手前还有盾牌掩护,己方防守能力强化,敌方只能被动挨打。况且,一旦发现躲藏在某处的敌方弓箭手,宋军会先用火枪压制,再用手雷轻炸。敌人只有被打的分,而无还手之力。
泉州城对于大宋军队来说,很熟悉,再加上那些个情报人员的努力工作,整个街区地图画得十分详细。哪里有个街口,哪里有个小巷,哪里有个死胡同,哪家的院落比较坚固,图上都有标注。
泉州城作为元朝对外的重要贸易港口,虽说上次曾被赵昺攻占过一次了,但现在仍然修建的很牢固。而且城里还新派驻了一队蒙古军,只是这队蒙古军并不直接听从管如德的指挥。
当海军陆战队的二团的一个连队走到一条较为宽广的街道时,压顶的火力小组传来了紧急情报,那队蒙古军正往这边开来。原来这个连队快要接紧蒙古军集中驻守的地方,枪炮声引来了蒙古军的注意。
这个连的连长叫方兴月,不知为什么起当初起这么个名字,搞得许多人都以为是方兴日的兄弟。后来才知道这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上上辈子都没有过来往。
方兴月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积累军功,又靠着自己曾读过几年的私塾,有点文化底子,被升任为连长。他听说蒙古军冲了过来,也不着急,命令把全连的火炮都调过来,正面堵住街口,又让所有拿火枪的战士都抢占制高点,用交叉火力打击敌人。
蒙古军骑兵在宽阔平原上的冲击力是很强大的,但在这深街远巷,却是无法发挥应有的战斗力。而且,街道窄,只能并排着几匹马冲击,人马又过去过近,势必影响马上的人发挥兵器的性能。
但在街道上冲锋也有有利的一面,那就是线形的冲锋,只要不停止下来,连绵不断的冲击,那力量也是很大的。再加上防守的一方也会国为街道狭窄,防守的面人员不能大量布置,过于单薄,很容易造成骑兵快速突破。当然,那是针对冷兵器一方的。
而现在方兴月的安排是两门陆战炮并排立在街口,佛郎机炮是可以放在地上发射的。这样,就形成了上下两层火力。当上层陆战炮发射完毕后,再去发射底下的佛郎机。等佛郎机发射完备时,陆战炮也已经装填完备,又可以接着再发射。这样的几轮炮火打击下,那骑兵必然损失惨重,死马死人填堵路途,势必要迟缓骑兵的冲击速度。而且,马是一个聪明又胆小的动物,这样强大的火力下,马本身就会乱起来,也会自动阻挡后续的马匹冲击。即使冲击过来,那几门堵在当街的火炮也可以成为骑兵突击的障碍,为后面布置的火炮和投弹手争得发射的机会。
再说,街道两侧的高处还有火枪兵,既可以交叉火力打击,又可以延伸射击,打击后队的骑兵,让骑兵整体受到打击。当然了,压制火力组还可以居高临下投掷手雷,轰炸敌军。
蒙古军可没有想到这许多,他们只凭着以往的经验,勇猛地冲杀过来,气势上很是吓人。但两门火炮装的铁弹可不是箭矢,发射后那可是对穿的猛器。
一声炮响,就不知有多少马和马背上的人被打成了糖胡芦,一时,整条街上都是肉飞骨溅,血雾一片,惊得后面的马乱叫乱跳,一下子就把比较稀疏的马队给硬挤在了一块儿。
接着佛郎机的霰弹如雨点一般扫出,更是血肉磨坊一般的惨状。两侧高处的火枪手趁机不停地的放着排枪,手雷也在马群中炸响。前面的敌人前进不得,后面的敌人刹不住脚直往前撞,蒙古军顿时大乱。
趁你病要你命。战士们快速装填完炮弹,又是一轮串糖胡芦一般的打击,街上死尸遍地,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大家一看,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谁能放过?子弹和手雷不要命地往敌人堆里砸去。更有几个战士从两侧的房顶上猛往前跑,躲过几支蒙古军的箭矢,早跑到了蒙古军的身后,那手雷就随之而来,纯粹是抄了后路,关起门来打狗。
这一队三百人的蒙古军被挤在这条窄窄的街道上,跑也无法跑,进又不能进,再加上自相践蹋,死伤无数,一会儿的功夫,全军尽墨。
方兴月看着满地的尸体,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心中只是可惜了这许多的好马。后面的战士可不管马不马的,早已冲过来开始补枪,一时,零散的枪声不断,那些未死的或重伤的蒙古人全被现场杀死,受伤的马和未伤的马被牵了出去。
方兴月一看自己承包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牵着几十匹马,慢慢往后走去,把前方留给了随后紧跟来的后续部队。而后续接替的部队看着这满街的死尸,还没有与敌接战,就已经让满街的血腥味顶得不能呼吸了。
管如德领着一帮子人企图想依靠官衙做垂死挣扎,紧闭了大门,还在大门后顶了几根大木柱,就差摆上沙袋堵死大门了。可惜那衙门虽说墙高院深,但宋军连泉州城都能攻下来,还再乎这小小的官衙?
架起炮来,只几发炮弹,那大门就被轰成个碎碴,院墙也被轰塌了几处。
院里的元军凡是稍有抵抗,就被连炸带射,打死在当地。余下的一看大势已去,只好跪地投降了。
管如德躲到后院,领着几个护卫还想再拚一把,被一顿排枪,打得尸体满院。好在那些个护卫非常忠心,用身体挡住管如德,管如德才保了一命。
几个战士一看管如德的穿戴,知道遇到个大家伙,都想上前抓个活了立大功。不想管如德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刀来,就往前冲。一个战士随手枪一抬,一声闷响,正打在管如德的右腿上。管如德的右腿当时就出现个拳大的血洞,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不知丢在了哪里。几个战士一拥而上,把他压在身上,用绳子紧紧捆扎坚实,穿在一根木杠上,兴高采烈地抬着去邀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