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又静养了两天之后已经勉强可以走路了,所以众人便决定要回京了。
临走前的一天,蓝荫突然来到了婉溪面前,递给了婉溪一只琉璃耳坠。
婉溪记起来了,这只耳坠是婉溪第一次遇见风沁时,风沁吸了婉溪的血之后,便丢了的。
原来风沁一直都保存着。
现在物归原主,婉溪却笑了。
终于有那么一些东西,好像突然都释怀了。
“你家主人吗?”
“主子走了,主子说你什么时候需要他,他会立刻出现你的身边。”
婉溪看着蓝荫离开的身影,淡笑无声。
回去的时候,春桃终于敢和云落一起骑马了。
婉溪把马车让给了五娘,也和沈浪改成骑马了。
看着正在赶车的流水,婉溪淡笑:“你把慕容小姐带回宫中了吗?”
流水眸中洋溢着浅浅的幸福:“她在等着我们回去。”
婉溪嗤笑,随即打趣道:“我说你这个愣小子就怎么追到人家姑娘的?”
流水眸中闪过一抹尴尬,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开口:“她说,我这个样子等到下辈子也追求不到姑娘,她就勉为其难的将就我一下,然后……”
“哈哈,你个二愣子!”
流水红了脸色,随即英眉一挑:“谁说二愣子是找不到娘子的?”
话落,已经迅速地赶着马车向前驶去。
后面一阵大笑不止,**丝逆袭的秋天啊。
本来一天的行程,因为五娘的伤势所以变成了两天。
沈浪刚回到宫里,张福已经立刻赶上前来:“我的皇上啊,你要是再不回来,可就再也见不到奴才了。”
“哦?怎么回事?”
“那帮大臣天天堵在飞龙殿的门口,好几次都硬要闯进去,好在都被慕容姑娘给阻拦了。”
“她?”沈浪诧异。
“是的,这次多亏了慕容姑娘,只要那帮大臣一要闯进去,慕容姑娘就说她在里面沐浴呢,说是她的身子要是被谁给瞧见了,相国公一定不会饶恕谁,反正皇上你呀,赐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到时候即便相国公处死了谁,那也会被无罪释放,所以,那帮大臣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婉溪嗤笑,她果然没看错人,这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的很。
流水却突然红了脸颊,似是想到了什么。
慕容妍儿腿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流水在近身伺候她,所以很多时候,倒是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地方。
沈浪回到飞龙殿的时候,慕容妍儿已经在门口跪着相迎了。
流水眸光一颤,上前迈去的脚却又给缩了回来,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婉溪却已经上前一步扶起了慕容妍儿:“你腿还伤着,跪着做什么?”
可是婉溪自己的腿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一扶自己的身子倒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沈浪立刻上前一步拥住了她,随即看了流水一眼,流水也上前拥住了慕容妍儿,把她扶到了轮椅上。
而春桃却已经把婉溪的轮椅推到了她面前。
慕容妍儿和婉溪相视一笑,算是两个同病相怜之人的惺惺相惜。
“慕容姑娘,暂且委屈你住在华容殿了,流水的将军府还在修建,等建好了,朕就给你们赐婚。”
“多谢皇上。”
被沈浪直接抱进去的婉溪勾着沈浪的脖子:“话说你封流水为护国将军,就不怕流云和云落吃味?”
“那溪儿的意思是?”
“你不如也给他们每人一块免死金牌了,这一碗水,一定要端平了。”
“可是无功不受禄,我给了他们,别人定然会有意见的。”
“这样啊,那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看着婉溪眸中的狡黠,沈浪还真不敢相信那是个好主意。
“什么?”
“对你来场生死攸关的行刺,然后流云和云落及时地解救了你,你说这救了皇上的大功臣,不该赏赐一块免死金牌?”
沈浪装作思忖的模样:“那你说这行刺之人由谁来扮演好了?”
“要不你让我试试?”
看着婉溪眸中的蠢蠢欲动,沈浪把她放在床身,欺身压上:“你确定你能行刺到朕?即便是,那也是朕自愿让你行刺的,所以谁救朕朕就灭了谁。”
“药先生说,你不会再怀孕了。”沈浪突然停手,来了这么一句。
婉溪的身子顿时便停滞了下,随即幽幽地看向沈浪:“然后呢?”
“额,没有然后。”
“可是,你会不会嫌一个孩子太少呢?”身为一国之君,总是会盼望自己的子嗣越多越好的吧?
翌日婉溪早早地就醒了,看着还在沉睡的沈浪,静悄悄地起身向外走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春桃见状,走上前去:“娘娘,这三更半夜的你是要去哪里了?”
“去御膳房。”
“去那里做什么?”
“给皇上做早点啊。”
“什么?”
春桃左脚绊着右脚,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确实是自家娘娘之后才稳住了脚步。
却依旧张大了嘴巴:“这太阳还没打西边出来呀。”
婉溪猛然敲了下春桃的脑瓜子,伸手扶上了她:“沈浪不需要我做这个后宫的皇后,不给我处理各种妃嫔之间的关系,那么我只能做好他自己的娘子了。”
说到下厨,婉溪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正在做饭的御厨看着婉溪怔住了,连参拜都给忘记了。
在得知了婉溪是来学做饭的之后,御厨更加诧异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皇后下厨亲自给皇上做饭,还是做早点,还真是前所未见。
以至于这件事情还没天亮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后贤德的名声自此沉淀了下去。
早上沈浪醒来后看着脸上还沾着面的婉溪,心中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你做的?”
“难不成是你儿子做的?”
沈浪看着长相丑陋,一口咬下去,不是没馅就是馅已经彻底沦陷入锅的各种包子,硬生生的把一笼包子都给就着茶水喝下去了。
婉溪抹了下脸上的汗水,得意地看着春桃:“你还说皇上都未必会看一眼,你看,怎么样,我就知道我做的很美味。”
春桃看着沈浪纠结的神色,立刻又给他到了杯水,压低了声音:“快喝,千万别吐出来了。”
“吐什么吐呀,我真是个天才呢,这包子看着挺好吃嘛,虽然卖相不怎么样……我也尝一个好了。”
婉溪得瑟的拿了一个吃了起来,顿时就“噗”了一声吐声,伸着脖子叫:“为什么这面还是生的?”
“这个怎么没馅?”
“怎么还有一块盐粒?”
“这里面的一根头发丝是怎么回事?”
呕!
自己说着,就婉已经跑到外面疯狂的吐了起来。
沈浪抽了下嘴角,他能说他也真心很想吐吗?
春桃端了杯茶水走了出去:“娘娘,你没事吧?”
婉溪勉强站了起来,擦了下嘴角:“我没事啊,我当然没事啊,吃呛了嘛,去,那这些拿给狗吃吧,要人狗共享嘛。”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春桃面色尴尬地走了回来。
“怎么?那些狗是不是吃的津津有味?”
“额,是……”
看着春桃眸中的躲闪,婉溪面色一沉:“怎么?连狗都不吃?”
“不,不,不是的,我估计这狗是觉得娘娘亲自动手包的太过珍贵了,所以不忍心吃,打算给供起来呢,我这就帮它给供起来啊。”
看着一溜烟跑没了踪影的春桃,婉溪踢出去的脚又给缩了回来。
一只狗而已,哼哼,她才不会和一只狗计较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春桃看着大受打击的婉溪,终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娘娘,咱们还去御膳房吗?”
“去,为什么不去?”
婉溪捋了捋袖子,她还就不信了她做不出来狗吃的东西!
春桃想起了早上把御膳房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婉溪,想到了那些御厨由惊喜逐渐变成了纠结的神色,想了想,终是轻启朱唇。
“娘娘,其实你是这整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然后呢?”
“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御膳房那地方岂不是脏污了您的手?”
“怎么?御膳房的那帮御厨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只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咱们御膳房已经贫乏到让堂堂皇后去给皇上做早点,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呐,知道的人说皇后您贤慧,不知道的铁定是乱嚼舌根,说不定是认为皇上是不喜欢您,才让您下厨的。”
婉溪停住了脚步:“这倒也是,那你说我这是去?还是不去?”
“其实您每晚都去书房给皇上送夜宵,这份情谊不是和您去给皇上做早点都是一样的吗?”
春桃看着婉溪犹豫的神色,再接再厉。
她是着实心疼皇上吃皇后做的包子时那忍耐到死的纠结啊。
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万一中毒再不治怎么办?
好吧!就算最后不中毒,这么多人狗不待见的生东西积到胃里面,这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哪!
反正,不管怎么说,娘娘是坚决不许再去厨房做膳食了!
“啊!也是,那好,以后这宫中凡是做错事的人,宫规改为一律吃我做的包子!”
面对自己惨不忍睹的各种厨艺,这个才真正是一生妖孽的女人,终于又想了最新的折腾人的活。
春桃张嘴就叫:“啊!老天爷哪!你下道雷劈死我吧!”
转了身去挠墙,婉溪便笑得比春花还烂漫。
生活如何,平安康顺,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