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老钱的脑补能力很强大,这样一番半推理半猜想的想法,居然能够自圆其说。
只是,他不敢直接对付小五,不敢直截了当地告诉媒体:“这都是融通行的张杨黑他的。”
因为,他怕裕盛集团。
裕盛集团资产近百亿,在鹏城虽然算不上顶尖企业,但也算一线企业。更重要的是,裕盛集团创办时间很早,几乎可以说是跟鹏城一起发展起来的,其资金实力或许不如一些后起之秀,但张盛在政商两届根深蒂固,软实力远超那些超新星。
小五是张盛的儿子,既然张盛他惹不起,小五他自然也惹不起。即使他向港岛的投资商哭诉,投资商也八成不愿意搭理,这些事说到底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
愤怒、憋气、委屈、沮丧……种种负面情绪之下,老钱不甘心就此揭过,又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含沙射影一番,一面可以过过嘴瘾,弥补自己心灵的创伤;一面好洗脱身上的负面传闻,转移网民的视线。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整个事件中,小五从头至尾都是被冤枉的,论冤屈不知道要比他大多少。
……
融通行。
小五既愤怒,又委屈,丰雪拒接电话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妙。
简潜也十分愤怒,小五是他最好的兄弟,老钱针对小五跟针对他没什么区别。
“既然说我们陷害他们,那我们就真的陷害一回,他们能含沙射影、血口喷人,我们也能!”他恶狠狠地说道。
他想了想,给小五出了个主意:“等下你联系家里,请他们找些娱记去采访老钱和丰雪,采访提纲我来弄。另外,你把丰雪跟你哥的朋友,还有你同学,以及老钱的香艳往事都挖出来,然后给周宏生,让他找一帮水军好好炒作一下!”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简潜越是想不通老钱为什么要针对小五,越是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丰雪头上,想要让她身败名裂。
赵小雅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忍心道:“需要这样吗?这会毁了丰雪的,万一她是被冤枉的怎么办?”
“冤枉?老钱还说是被冤枉的呢!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一边收集材料,一边继续打她电话,如果到明天她还不接电话,我们再全面发动。”
简潜虽然确信自己的判断,但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同伴,因此嘴上稍稍让步。不过,他心里却很是不屑,如果丰雪没有问题,电话顶多是无人接听,而不会直接关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正在拍戏,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关机。
“要不,你先发条短信过去,不回的话再打电话。”赵小雅向小五建议。
“这样也好。”简潜表示赞同。
自从加入融通行,他的心肠就越来越硬,不过心肠硬不等于心肠黑,他也不想冤枉丰雪,只是目前就数她嫌疑最大,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别人继续把脏水往小五和融通行身上泼吧?
简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却不敢还手的简潜了。现在的简潜,谈不上睚眦必报,却恩怨分明,坚持有恩报恩,有冤报怨,绝不愿意干些以德报怨的蠢事。
……
金明轩很开心,只要融通行和简潜一倒霉,他就很开心。
这次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老钱说的是谁,他心里却很清楚是小五,因为他知道小五和简潜前几天去过鹏城,还到过大沙湾游艇会,这些信息在微讯里显示得一清二楚。
没错,小五和简潜都在他的微讯朋友圈里。
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为了更加了解融通行和简潜,金明轩专门买了一个手机号,以投资者的身份加入了融通行的微讯群,并与小五、简潜加为了微讯好友。
简潜他俩到鹏城后,小五每天都会在微讯上发一些信息,有生活的琐事,也有外出游玩的照片。去大沙湾游艇会那天,他更是在几小时里狂发了二十多条信息,那炫耀劲把金明轩气得差点胃疼。
那天是金明轩最不顺的一天,不仅仅是因为小五的微讯,还因为银晖投资的最后通牒。
自从接受银晖的投资,他才明白,风投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那些当风投是冤大头的人,最终结果不是破产,就是被原公司扫地出门,成了真正的冤大头。
风投或许不会直接干预投资对象的运营,但对业绩肯定有要求,要么有盈利要求,要么有市场占有率要求,再不济也有产品要求。光拿钱不干事,那是风投最痛恨,也是零容忍的事情。
说难听一点,企业是在前面犁地的牛,风投则是后面高扬鞭子的老农,牛一想偷懒,鞭子就下来了。
贷360拿到投资后,仍然执行原有的高息政策,坚持亏损不动摇,这使银晖投资十分不满。银晖能够容忍别的互联网公司亏损,唯独不能容忍贷360亏损,这是因为其他风投选择的网贷公司都没有亏损,贷360是唯一一家已经获得风投,却持续亏损的网贷企业。
不仅如此,贷360的市场占有率,和品牌知名度也没有明显提高,尤其在同城融通行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无比黯淡。长此以往,银晖的这笔投资早晚要打水漂。
忍耐不住的银晖投资终于给金明轩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降低平台利息,使公司扭亏为盈,要么他们撤资,不跟贷360玩耍了。
一边是公司窘境与投资商亚历山大,一边是对头逍遥鹏城、泛舟海上,金明轩被刺激得更加痛恨简潜。
他认为,如果没有简潜,他不会冒然接受银晖的投资;如果没有简潜,他不会在千寻酒会上出丑;如果没有简潜,贷360绝对是杭城网贷业最耀眼的新星;如果没有简潜,贷360才是入驻千寻的“十大平台”;如果没有简潜……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看着一骑绝尘的融通行,他只能在背地里诅咒简潜,诅咒融通行,顺便畅想一下如果。
如果,多么美妙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