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贞离开后,纪微再次低声的说道:“苏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先生已经在民政局等了。”
如果是六年前,一旦纪微说这样的话,苏茜会默默的上车。
但,如今的苏茜再也不是六年前的她了,她淡淡的看着纪微,漠然的说道:“那是你的事。如果你的事也需要我帮你解决,那你的工资是不是也需要我一起帮你花了。”
听到苏茜的话,纪微愣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苏茜会说这样的话。
“苏小姐......先生在等你。”纪微还想说什么,但苏茜已经快步离开了。
他还想追上去,苏茜转身淡淡的说了句:“不用跟着我了,我有事。”
纪微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跟上去。
原本杨零是要和苏茜一起回她的祖宅的。结果一大早,杨零接到了杨父的电话就匆匆回去了。谁让她这次胡闹的过分了呢,杨父这次被她气的不清。
其实,那间屋子又被萧澄买了回来。
苏茜并不知道那祖宅是萧澄买回来的,杨零说的时候,特意没有说是萧澄,隐去了一部分的隐情。
苏茜当是她买回来的。
带着诚诚到了祖宅。
房子还是最初的样子。四周所有的房子都拆掉了,唯独这一间没拆,孤零零的留着。
苏茜牵着诚诚进去。
没想到萧澄就在大厅等她。
看到萧澄,苏茜的神色变了变,然后目光冰冷的朝着他看着。
“你怎么在这里。”苏茜的声音很冷,语气里带着对萧澄的抗拒。
萧澄静静的看着她,伸手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低声的说道:“在B市,你除了这里还会去哪里。”
苏茜的目光微动了,不再看萧澄,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这间祖宅很大,虽然好多年不曾修葺过,但古色古香的更有味道。
苏茜走近自己曾经的房间,目光呆滞的看着有上下铺的床。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和苏盈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两人为了争上下铺还哭过鼻子。
后来,爸爸让阿盈睡在上铺,然后笑着对他说:阿盈,你是男子汉,男人保护女人是应该的。
后来吗,没多久,父亲受伤,母亲就开始厌弃,后来彻夜不归,到最后彻底的舍弃父亲。
萧澄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胸口的痛楚越积越多。
她抱着诚诚,脸在诚诚的脸上摸索着。
父亲离开了。
阿盈也离开了。
只剩下那个不堪的她。
“妈妈乖。”诚诚低声的说着,声音依旧很干涩,却格外的好听。
听到诚诚的话,苏茜身子颤动了下,抱的更紧了:“诚诚乖。”
萧澄看着他们母子俩,心从未如此通过。
苏茜,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哪怕是恨我,哪怕是互相厮杀,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萧澄,今天白贞来找我了。”苏茜突然开口说道。
萧澄的目光沉了沉,低声的应了声。
“六年了,她对你还是纠缠不清,看来这才是真爱。”苏茜嘲讽的笑着。
宠溺是会沉沦的,萧澄的温柔也会令人沉溺。
就像她当初一样,哪怕不经意的温柔,她都沉溺的如此彻底,更别说萧澄处心积虑的宠了白贞那么多年。
“白贞的事我会处理。”
“我告诉你不是想让你处理,而是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爱。”凉薄的淡笑,带着冷漠的讽刺。
她没有兴趣纠缠在他们中间。
就让他们自己相爱相杀吧。
萧澄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此时,一个削瘦的人影冲了进来。
是元悦。
她看到苏茜,无比的激动,上前抱着苏茜呢喃的说着:“茜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茜愣了愣,随即脸上恢复了最初的清冷。
听着她的话,苏茜嘲讽的笑了笑,目光淡漠的说道:“元女士,你不配来这里。”
如今的元悦没有当年的优雅。
她穿的依旧将就,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元悦。
苏茜是听杨零说的,自从六年后,她离开没多久,就离开了刘家。
听到苏茜的话:“茜茜,你对妈妈是不是太残忍了。”
苏茜脸上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漠然的转身。
看着苏茜的背影,元悦脸上的神情更加的悲凉了。
有些东西等失去之后,她才发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祖宅,纪微已经等在门口了。
“走吧。”
苏茜朝着萧澄瞥了一眼。最终默默的跟着萧澄上了车。
又回到酒店,萧澄理所当然的跟着她上楼:“于童的老师在心理方面学术很高,你把诚诚给纪微,一会儿让他带诚诚去医院。”
听到于童的老师,苏茜愣了愣。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英国给诚诚治疗,她自然是知道于童老师的大名。
她犹豫了片刻,朝着诚诚看了眼。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目光依旧呆滞。
“我跟他一起去。”犹豫了下,苏茜最终没有拒绝萧澄。
她心底清楚,诚诚需要治疗。
否则他的人生真的毁了。
“让纪微送过去,他已经六岁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你,自闭症的第一步就是放手!”萧澄的声音很淡。
苏茜的小心翼翼对诚诚的病没有任何的帮助。
如今诚诚的世界里只有妈妈?
所以他抗拒任何人。
“我会让杨零陪着一起过去的。”萧澄又接了一句话。
最终,苏茜没再坚持,默默的看着纪微带着诚诚上车。
诚诚居然没抗拒。
她心底是激动的,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进了酒店的房间,萧澄非常熟稔的跟了进来。
苏茜朝着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抱着双臂,漠然的看着。
“是住家里,还是住酒店,你可以选择。”萧澄脸上完全没有侵入别人房间的自知,脸上的神情理所当然。
苏茜连头都没抬,旁若无人的转身,拿欢喜的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听着水声,萧澄的目光沉了沉。
他的目光落在半透明的玻璃上,目光更加的深沉了。
洗完澡,苏茜拿着衣服出来依旧旁若无人。
但是,如今的苏茜再也没有六年前的窘迫,她神情平静的朝着萧澄看了一眼,嘲讽的冷笑道:“好看吗?”
“苏茜,你既然毁了我的婚礼,是不是应该赔我一个。”萧澄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回荡着。
他一步步的走近苏茜。
苏茜穿着浴袍,里面穿了睡裙,看着萧澄走近,她的目光坦然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