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贺总长这番话,蒋总司令的脸色当即一变,急忙小声对老贺说道:“老贺,你胆子可真大,说这话就不怕被我告发上去,丢了你的乌纱帽?发发牢骚可以,但我们不能干有任何违背委员长意思的事情的。”蒋总司令看似善意提醒老贺,但言语里明显是带有警告的意思,你老贺刚刚获得自由和新任职,这样还没改掉以前的脾气,说话这么不遮盖的,直来直去的,不要脑袋上的那顶还没捂热的乌纱帽了?
贺总长听得蒋总司令的话,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依然是淡淡的说道:“贺某已经是垂暮之年,快要进棺材的人了,还怕丢掉脑袋上的乌纱帽?只是倭寇猖獗,国土破碎,不甘心而已!”
蒋总司令一看老贺的这般态度,知道他是油盐不进的,多说无益的,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待得他们走远,老贺身旁的参谋长对他说道:“贺总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蒋总司令是委员长身边的红人,刚才我看他有不满了,对于贺总长你以后的处境有麻烦啊。”
这个参谋长是一直跟着贺总长的老部下了,知根知底,一看这个情况,急忙劝说贺总长要注意这个蒋总司令在背地里搞鬼,向老蒋参上一本告恶状,国军队伍里这种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事情还算少吗?
“多谢提醒,贺某是晓得他的,你即便是事事顺着他,我看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的,老蒋让我重新出山来第一战区这里,不是欣赏我其他方面的特长,而是因为有山东那里的铁血军队伍在,老蒋他心里很清楚,有我在,铁血军与国军第一战区之间至少不会发生直接冲突,或许还能看情况收编铁血军队伍为他所用,放心吧,任凭蒋某人怎么在背地里告状,只要铁血军发展强大,老蒋还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贺总长是何等人也,在国军队伍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早就看清楚了那些沟沟坎坎的,蒋某人想跟他斗,虽然他是老蒋身边的红人,但还是显得有些嫩了些。
果然没过几天,第一战区后勤部就收到了河南各界士绅的联合捐款,其中带头的那个就是差点要被枪毙了的高炮营长的父亲,他带头捐助了二十万大洋和一些布料物资给第二战区,并且劝说影响了一批富商捐钱捐物给第一战区,并且联名上书重庆国民政府,极力拥护贺副司令主军第一战区,河南士绅必定与国民政府站在一起,将日寇赶出去。
这些士绅的举动惊动了在重庆的老蒋委员长,他一看,老贺果然有几下子,刚刚到河南哪里,就将第一战区这个以前物资军饷老是筹集不及,治下混乱不堪,老百姓怨声载道的老大难问题整出来了一丝希望,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只是别让他在河南得到更多的民心就是,其余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蒋委员长立刻给河南士绅回复道:“国民政府鉴于贺副司令在第一战区的作为,决定给予他青天白日勋章奖励,至于主军第一战区,目前时机尚未成熟,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老蒋真会打太极,本来他的疑心就很重,下面第一战区的士绅联名上表夸赞贺总长,使得老蒋更留意贺总长了,只是给了贺总长一个勋章鼓励,其他的一概没有,以后再说。
虽然上头这样敷衍了事,但第一战区里的那些国军队伍里的军官们却出现了波动,有些非中央军嫡系的队伍长官大多流露出对贺总长的支持,他们的支持在这次因为冈村宁次破天荒的出动了五个野战师团,气势汹汹的朝胶东半岛开去,第一战区司令部怕鬼子在这次行动中搂草打兔子,危及自己的地盘,召开的军事会议上表现的更甚。
在会议上,蒋总司令依然坚持不闻不问的一贯做法,认为这些鬼子师团是冲胶东半岛上的铁血军和共产党八路军去的,与第一战区的国军无关,自己这里只要严守边界,防范鬼子攻击就行,其他的就别掺和进去,以免惹祸上身!
听得蒋总司令的这番话语,贺总长心里就来气,他奶奶的,你这不是见死不救,隔岸观火吗?竟然说鬼子进犯山东胶东半岛与第一战区无关?什么理论?
“请问蒋总司令,咱们第一战区的边界在那里,山东是不是第一战区的防区?日本鬼子朝胶东半岛发起进攻,咱们国军作为政府军该不该支援?”贺总长终于忍不住了,连续向蒋总司令问道,周围参加会议的那些国军将领都紧紧看着蒋总司令,看他怎么回复这些尖锐的问题。
“这个,那个,委员长三令五申要求我们别管第一战区的那些铁血军和八路军队伍,因为他们不听中央号令,而且还在当地老百姓中间进行****宣传,这是委员长所绝不能容忍的,必要时必须给予惩罚!”蒋总司令支支吾吾道,搬出来老蒋这面大旗,企图压下来贺总长的气势。
贺总长不为所动,对他说道:“现在是不是国共合作抗战?”
“是啊,这是委员长一贯坚持的啊。”
“那就好,既然是国共合作抗战,八路军也是国民革命军序列的,我们也是国民革命军队伍,哪有另外一只国民革命军队伍遭受日本侵略者的攻击而不去救援的道理?铁血军队伍的前身就是咱们国军第九军独立师,曾经在上海和南京以及徐州会战之中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在南京城下,正是由于独立师的浴血奋战,才使得好几万南京城的无辜军民得以逃过长江,保存了一部分守城的国军队伍,怎么现在我们就要忘记他们了?是的,不错,铁血军队伍的唐克敌就是贺某的女婿,但大家在这里凭着良心说说看,相信在座的有几位曾经在徐州战场上得到过当时的独立师的帮助的,这样一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抗日队伍遭遇大批鬼子的疯狂攻击,我们能忍心不出手相救吗?”贺总长越说越激动,竟然站了起来,将脑袋上的那顶帽子摘下来,“啪“在桌子上!震得那些在座的国军将领们都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个蒋总司令,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青的,想当场发作,但一时间又找不出来贺总长的话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全是说得正理!
那些国军将领们沉默良久,几个师长和军长带头鼓掌起来,紧接着大多数与会的国军将领们纷纷鼓掌,有几个西北军的将领更是起劲,连连叫好,其中一位西北军冯军长更是大声叫好,站起来说道:“贺长官说得对,咱们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应该主动出击,去山东打鬼子!”
又有两个军长站起来表态支持贺总长,蒋总司令的脸上一时间挂不住,猛然一拍桌子道:“胡闹!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委员长啊?特别是你们西北军,竟然公然违抗委员长的命令,想要造反啊!“
蒋总司令不吼倒没事,这一吼再加上一番指名道姓,将在座的那几位西北军的将领给彻底激怒了,不但没有老老实实的坐下,而是都齐刷刷的站起来,针锋相对道:“蒋委员长的命令是要我们“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请问总司令长官,我们要求主动出击迎战日军,哪里是违抗了委员长的命令,倒是你,对于对战日军畏畏缩缩的,恐怕是在违抗委员长的命令吧?”
蒋总司令一看拍桌子发脾气不但没把那些西北军的将领给吓倒,反而是越来越高声起来,贺总长又在边上冷眼想看,觉得这次在这里他是占不到便宜的了,不如趁早散会,向委员长发报告状去先。
“散会!”蒋总司令说完,赶紧就带着随从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的那些蒋总司令的亲信嫡系也纷纷跟出去,但还是有一半多的将领留在会议室内,西北军的将领全部留下来,贺总长扫眼一看,竟然发现还有两个中央军的师长在,急忙站起来对他们说道:“多谢两位师长支持贺某人,有你们这番心意贺某人就觉得很满足了,多谢多谢!”
“贺长官别这么说,我们留下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我们当兵是抗御外侮,保家卫国的,刚才您讲得对,要是我们连鬼子进犯山东和攻击友军队伍置之不理,明哲保身的话,那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们第一战区的队伍了,到时候还有谁会来救援我们?”那两位师长说话很坚决,看样子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听得这些将领们如此坚决的态度,贺长官很欣慰,急忙招呼大家坐下来,既然已经这样了,重庆的委员长肯定会接到这次军事会议的情况的,但贺长官相信,在铁血军队伍还没有完全被鬼子包围消灭之前,老蒋还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何况在重庆老蒋身边,还有宋先生这个大后台在,如果这次能够配合铁血军队伍,在鲁南这里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说不定还能够提振第一战区的国军队伍士气,开辟出鲁豫地区抗战的新局面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