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蛇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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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3

人间这时正乃南宋孝宗淳熙年间,临安城(今杭州)是皇帝建都的京城,自是繁华盛世、处处妙舞笙歌。

白蛇与青蛇姐妹俩漫步在大街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晌午时分,街边热闹异常,高高低低的吆喝声同歌叫声混作一处。有人摆摊卖元宵,什么糖圆子、澄粉水团、山腰圆子、金橘水团……应有尽有。还有人推着车,车上挂着几盏红灯,边走边唱小曲。车里盛着各色点心汤茶,有煎七宝姜豉、琥珀汤、糖瓜篓、青皮、鹅鸭包子、菠菜果子馒头、生熟灌藕,令人眼花缭乱。不远处还有一个戴巾子的少妇,提着竹篮卖梅花。

姐妹俩又惊又喜,感慨道:“真没想到人间竟这般有趣!”她们找到一处僻静角落,施法偷来无数白花花银两,买了好多食物,边走边吃。路旁行人见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毫无教养,都不由驻足观望,窃窃私语。姐妹俩无动于衷,朝他们扮个鬼脸,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

青蛇叫道:“姐姐你看,这些女子为什么头上都戴一样的头面?好奇怪啊!”

白蛇忙向人打听,原来今天是元宵节,妇女们都要戴雪柳、闹蛾、玉梅、珠翠等首饰。于是她俩偷来这几样首饰,争相插戴在云鬓上,又将头上原有的头面花朵随手扔掉,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不少路人的惊叹。

这时两名女子从姐妹俩身旁经过,其中一名管另一名叫“素贞”。白蛇对青蛇道:“我们来到人间这么久了,还没有名字。‘素贞’这两个字很好听,我又是白蛇变的,不如就叫白素贞吧。”青蛇听罢拍手笑道:“妙极了!我是青蛇所变,叫小青好了。以后倘若旁人问起,我就说你是位富家小姐,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如何?”白蛇喜道:“那太好了!”

姐妹俩说说笑笑,不觉来到箭桥双茶坊巷口。只见那里有一处荒废的宅子,里面俱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白素贞拉着小青的手走进门去,道:“我们将这里布置得清幽宁静些,当作自己的家,以后在此长住下去。”

姐妹俩关紧屋门喃喃念咒。不出一盏茶的工夫,这里已变成一座崭新的花园庭院,里面有一间正房,左右各有一间厢房,柴房在屋后面。地下还挖了一间仓库,专门用来储藏偷来的银子。

她俩相视而笑,十分心满意足。

黄昏时,白素贞与小青另换了件新衣,跑到街头去看花灯。

灯市中人声鼎沸,无数穿红戴绿的男男女女接踵摩肩,争相观赏街灯。街边柳树上挂着几百盏华灯,有荷花灯、芍药灯、也有蝴蝶灯、螃蟹灯、真是亮如白昼,灿若锦霞。姐妹俩牵手观赏着眼前璀璨绚烂的人间景色,陶醉万分。

白素贞轻叹:“我枉自修炼千年,竟从未见过这等美景。比起这些精致华丽的灯来,蟠桃园又算得了什么!尘世这么有趣,我一生一世也不打算再回峨嵋山了!”

小青轻声道:“姐姐,我们永远也不要分离。你到哪里,青儿跟你到哪里。”她的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也许是迷醉的灯焰,映得一张雪脸无限光彩。

白素贞静静依偎着小青,泪花乱闪。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在清冷孤寂的天宫里,她饱受ling辱与白眼。玉帝王母恨她坏了天庭的规矩,蛟龙恨她毁了他的前程。只有麒麟童子怜惜她的痛苦处境,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但是,从未有一个人,象小青这样贴身贴心地关怀爱护自己。五百年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使她们紧密地融为一体,永远无法分离。假如她们俩其中一个死了,那另一个便也难以生存下去。

夜深风冷,姐妹二人默默拥抱在一起,像当初白龙洞内两条未谙人事的蛇,缠绕一团,用体温暖热彼此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