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贤醉醺醺地抬起头，隐约看到白若素绝美的面容，疑幻疑真。他身边的几个朋友见此情景，连忙回避到一边。
白若素凄然一笑：“许书贤，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许书贤嗫嚅：“若素，我……”
佘青青跑过去恨恨道：“姐姐，她对我说不爱你的！我亲耳听到的，哼！”
许书贤苦笑：“是，我不爱你，我不爱！我谁都不爱！”
白若素如遭晴天霹雳一般：“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这时，一个妖艳女子姗姗走来：“哎呀，真巧啊，你们都在这里！”竟是胡晶晶。
她那满头大波浪卷发此时已染成金黄色，身穿CHLOE克洛伊的圆领压褶露肩桃红色连衣裙，一脸舞台浓妆，狐媚风骚到了极致。
佘青青一见她便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喝问：“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胡晶晶咆哮：“好啊！你这小贱货！打了我，还有脸在这里乱叫？”说完冲过来就要撕打。
佘青青轻盈地闪身避开，接着一拳打到胡晶晶腰部，她疼得蹲了下去，不停呻吟。
围观的人们纷纷叫好，而后又交头接耳地议论白青姐妹俩的来历，都说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程旭辉拉住佘青青：“姐姐，别打了，她老公很有钱，别惹这麻烦，好吗？”
佘青青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有钱就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胡晶晶好容易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边走边嘀咕：“还没见过这样的贱人，两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想玩双星伴月吗？有什么了不起！”
许书贤无动于衷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又望向白若素，酒醒了一大半。他叹了口气，低低说：“我和这个女人一点感情没有，她老公是个香港富商，给她在这里买的别墅。她经常到处勾引男人，从不动真情。几个月之前，她看中了我的几幅画，买下来了，然后答应帮我办个人画展，提高知名度。但是，她要我陪她解解闷……”
白若素失望地瞧着他，忍不住微微笑了。
这就是当年的许仙吗？为了名利，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低三下四地陪有钱女人。他变了，真的变了。
是人心易变？还是世道在变？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再难忍受。
这就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白若素转脸不去看他：“原来是这样，那么薛琉璃呢？”
许书贤一听到“薛琉璃”这三个字，脸色忽然变了：“啊？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我看了你的电脑。”
许书贤叹道：“没事，反正这些事你早晚都会知道。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没关系的。也许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错误的，我们根本不应该开始吧！”说完踉踉跄跄地转身欲走，被那几个朋友扶住。
白若素泫然欲涕，佘青青忙过来抓住她的手：“姐姐，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从前的许仙了！你还要他吗？你如果放不下他，我会想办法叫他回来。你如果能放下，我……”
白若素凄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旁的程旭辉见此情景，想去劝解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时，上官海龙走过来，递给白若素一杯热茶：“小姐，喝点茶，心里会舒服些。”
白若素勉强一笑，说：“谢谢。”
上官海龙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邂逅多年不见的故人一般，眼中满怀狂热痴恋。程旭辉见状忍不住问：“老板，您认识白姐姐吗？”
上官海龙忙收敛住自己的神态，笑道：“不，我上官海龙怎么可能认识这么美的仙女呢！白小姐，幸会幸会。”
这时许书贤和他的朋友们已走出了酒吧，佘青青呆了半晌，还是追了出去。
上官海龙吩咐程旭辉去招呼别的客人，然后请白若素到了一处僻静包厢。
白若素神魂甫定，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男子来。这个人的容貌很陌生，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但是，他的眼神和举止似曾相识。
上官海龙细细凝视着她。
她是那么美。洁若冰雪的白晚礼服裙层叠如花盛放，长长的黑发飘忽，恰似海浪翻卷。同样是大波浪卷发，她与胡晶晶简直是天渊之别。她毫无半点风尘气息，骨子里透出典雅温婉的古典韵味。
他的眼里流露出无尽痴迷：“我是这里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
白若素点点头：“上官老板你好，我叫白若素。”
而后两人相对无话。此刻，舞台上不知是哪个女子在唱着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世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
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何日再聚，何地再醉，说今夜真暖。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
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想象你幽怨。
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间上终老。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
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得有还无。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上官海龙低低吟道：“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白若素幽幽说：“这首歌我听不懂，但是能体会它的哀伤。”
“是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唱尽了人情冷暖，世事沧桑。”
“是吗？我只觉得人心难测。”
“可是，总还有些东西，是一直没有变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