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舅舅还是悄悄去了一趟陈塘镇,找舅妈从姥姥那里打听来的那个黎大师给自己算一下本年的命运。自从自己的上司刘局长出事后,舅舅非常在意自己身边人说的话,有时真的是捕风捉影。听舅妈讲,舅舅夜里总是从恶梦中醒来,除了一身冷汗,白天干什么事情都没了精神。舅妈总是让他去找人算算命,看看今年的命运如何。舅舅嘴上说舅妈没事找事,封建迷信,心里却是不停地惦记着这件事,总想找点空闲偷偷地去给自己算一卦。
真正促使舅舅去算命的是舅妈回来给他讲的那一件事。一天舅妈从同事那里听来一个故事,在吃晚饭的时候讲给舅舅听。说是舅妈的一个同事,事件就刚发生不久。那个同事比较相信风水啊,命运之类的东西,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晚上,因为她工作很忙,礼拜六晚上非常累,八点多就上床睡觉了,然后就开始做梦,是梦中梦,梦见自己在床上睡觉(一切和我现实中在做的事情一摸一样),在梦里也是睡着的,然后就感觉除了脖子以下,全部被一种均匀的力道给压迫住了,之后就在梦中惊醒了,惊醒后人只能做抬头的动作,这时候她非常慌乱,就拼命得挣扎,然后突然就又感觉有人双手抓着她的脚踝把她往床下拉,后来我就拼命得往上挣扎,当时她用的力气非常大,挣扎并且伸手去够灯的开关,够到后按了2下,灯没亮。
讲到这,舅妈突然问舅舅:你是不是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舅舅瞪了她一眼,答道:切,谁会遇到这中破事?
自从刘局长出事后,舅舅再听见这档子灵异的事件,就会很忌讳。所以舅舅听到这里,就生气了,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尽说一些乌七八糟的事!
舅妈说:害怕了吧,还说你不信邪?还说你不信算命的!
舅妈继续说着她那个同事的事:后来我同事去黎大师那里算了一下命,黎大师说她这是被鬼上身了,需要赎身,接着大师帮她做了一场法事,后来我的那位女同事就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了。
舅舅听舅妈说完,心情一下子跌倒了低谷,寝食难安。舅舅觉得再不去找这位黎大师给自己算算命,以后的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当下他就决定到陈塘镇去找黎大师给自己算算命。
舅舅在黎大师那里抽到了一支中中签,然后往大师口袋里塞了不少的功德钱,大师推却一番,给舅舅说了一番吉利的话。积在舅舅心里的那堵墙才被清空出去,这些天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这天,父亲走进舅舅的办公室时,舅舅正在茶具上想弄一壶茶来喝,正洗着茶具。
父亲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看着这套茶具,整齐的茶具摆放在茶桌上,五个小杯,一只茶壶,底下还有五个茶盘呢!茶盘是方的,杯子是圆的,正所谓:“天圆地方”呀!这只茶壶高8cm,直径为18cm。周围还有精美的图案。图上有茶树和正在采茶的人。好像要告诉我们:“喝茶不忘采种人。”盖上还有“人间极品”这四个大字。
父亲用手拿起茶叶,放到鼻子前闻一闻,然后又放回原处,开口说:“好一个龙井茶!还是老弟的日子过得滋润,一张报纸一杯茶,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闲时浇浇花,剪剪叶,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这样休闲的日子,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往公务员这条路上挤。”
水开了,舅舅用热水冲淋茶壶,包括壶嘴、壶盖,同时冲淋茶杯,随后即将茶壶、茶杯沥干。温具的目的是提高茶具温度,使茶叶冲泡后温度相对稳定,不使温度过快下降,这对较粗老茶叶的冲泡尤为重要。
再按茶壶或茶杯的大小,往泡茶的壶(杯)里置入一定数量的茶叶。置入茶叶后,可以观赏壶(杯)里的茶叶形状与颜色。如果你所用来泡茶的是白色盖碗,则茶色与白色相映成趣,极具观赏价值。
然后置茶入壶(杯)后,按照茶与水的比例,将开水冲入壶中。冲水时,除乌龙茶冲水须溢出壶口、壶嘴外,通常以冲水八分满为宜。如果使用玻璃杯或白瓷杯冲泡,可以特别注重欣赏的细嫩的茶叶,冲水也以七八分满为度。冲水时有“凤凰三点头”的讲究,就是将水壶下倾上提三次,这既是主人向宾客点头致意,也能使茶叶和茶水上下翻动,使茶汤浓度一致。
冲泡好的茶先倒进茶海里,然后再从茶海倒进两个茶杯(品茗杯)中。
舅舅知道,父亲此次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父亲如果没有要找舅舅帮忙的事,绝不会跑到来和舅舅瞎扯的,父亲的时间宝贵得很。
父亲说着话,端起杯子,置于鼻吻间,深嗅其香,顿时神清气爽。俯首杯中,桂桃浮沉缠绵与橙黄茶水间。通透的花瓣尽展,馨香沁与脾腑,醇厚而有些甘苦,留连与唇齿之间,久久回味。
望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花瓣,细品慢饮间,父亲插话道,人生不正是如同这一杯茶吗?沉沉浮浮几何间。品茶不正是品的一种心境吗?
舅舅伸手从桌子上摸过烟盒,点上一支,声音很大地吸了两口,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依然默不作声地看着父亲。
舅舅这天心情特好,就耐着心等着,看父亲到底为何而来。舅舅想,你顾明远总不能让我替你去说服我妹妹和你离婚吧。
父亲品完一杯茶,看着舅舅说:“这次,你得帮我劝一劝你妹妹,别让她老是针对我,说我转移了财产,良心发现,我真的没有。”
舅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你茶王,现在的本事这么大,还有什么事办不了。我们黎家的人算什么,是正在等着被你赶出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一条狗给你看家望门的十几年,你连恩都不会感一下?”
父亲说:“我今天来说的事,就是和你商量一下,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反正婚我是一定要离,不管发生什么事。”
舅舅有些激动说:“说你顾明远有了两个臭钱,了不起了,了不起了,现在你是样样缺,就是不缺钱。离婚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妹妹不和你这种人过到一起,还是她万幸。不过,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父亲说:“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我也是有原则的人,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换句话说,即使我真的很坏,也总比一些贪官强,至少我养女人的钱是自己挣来的,不像他们,连******的钱都要挪公家的。”
舅舅一下子站起来,盯着父亲,说:“你说谁是贪官?把话说明白些,不要让人误会你。”
父亲地说:“我又没说你,你别激动。”
舅舅说:“我还要下乡,要是没其他公事,请你出去。”
父亲没动,说:“我就不要了那套房了,要是黎晶问你要,那就是她的事了。”
舅舅,说:“滚。”
父亲还想说什么。
舅舅走过去拉开房门,请父亲出去。父亲走到门口了,回头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告诉嫂子和妈的。”
舅舅一把推了父亲出去,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