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凡的2两辆坦克和一小群精锐侦察兵,趁着敌人指挥、通讯的混乱,飞速从南北不能相顾的两拨敌人眼前穿了过去,他故意将炮口指向后方,释放烟雾,以欺骗敌人。果然,两边都有印度步兵看到了从浓烟中迅速通过的坦克,但是大部分印度兵所受训练有限,并不具备快速识别敌人装备的眼力,他们认为那只是两辆从前面撤下来的己方坦克而已。
贺凡通过敌人战线后,没有盲目地发起迂回攻击,那样只能夺取一两个街口,不是他想要的。既然又成为了能够决定胜负的主角,自然不能草率行事。从危在旦夕中突围出来不过几十分钟,贺凡那股子自命不凡的劲头又上来了,既然贾布瓦降落以来,每次一林淮生艰危的时候,都得靠他来拯救,那么这一次大概也不会例外。
印度部队显然通过一些没有被发现的地下通道进行调动,或许还有有线通讯保持联系,他们很快从混乱中恢复了过来,在废墟中建立起了松散但是有效的防御。尤其是空地的攻防渐趋激烈,完全在中国军队的预料之外。
提斯普尔城区上空,不时有携带火箭巢的**********从较低的空中掠过,但是印度步兵的战场分组似乎似有有变小的趋势,直升机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更高的空中是无声巡航的无人飞机,专事搜索地面重要的目标,为战斗轰炸机指引目标,但是更加零散,更加灵活的敌人小队,使得这项工作变得苦难起来。
战斗轰炸机时不时从云层中掠过,其本身的设备基本看不到地面目标踪影,根据无人机指示而投掷的弹药异常的精准、致命,但是对于化整为零的敌人,却犹如大炮打蚊子。一切都预示着,这里的敌人非但比较勇敢,而且还善于学习,大多数的战场变化,都在向着林淮生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变化。
正当空中力打击变得盲目的时刻,印度陆军的反击却越发的致命起来,尽管防空火炮大部已经被摧毁,但是肩扛式导弹的反击却越发的灵活。从新编组的导弹小组,躲藏在各个街角、路口、废墟中,甚至是中国军队已经控制的区域,不时地发射萨姆7型以及萨姆16型导弹,这些导弹对飞行高度较低的直升机和无人机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尤其是新出现的萨姆16型导弹,具备较强的抗干扰能力,当它们与大量的萨姆7导弹混合在同一地区使用时,容易使得直升机飞行员在应对萨姆7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反制动作套路中,突遭暗算。应对萨姆16需要在告警后,迅速释放红外干扰同时进行更大胆的,超越手册限制的机动,已隐藏直升机的红外特征。
整个早上的作战,一共又4架轻型/通用直升机和5架无人机遭到了防空火力击落,还有一些受伤,而退出了战斗;这一天已经成为了突击作战以来,损失最大的一天,并且这还只是上午的数字。
印度导弹虽然无法威胁到高空的歼击机,但是将无人机逼退的好处,就是使得这些战场耳目无法有效指引目标。客观上使得轰炸机的攻击,变得不那么有效。
林淮生清楚地意识到,攻防正在演变成了一场僵持的对抗,他通过大桥的兵力大约有3400人,而对方的兵力不确切,似乎不会少太多;他的十辆坦克在之前的作战中几乎毫发无损,但是早上的战斗中,已经损失了4辆,其中有3辆是在十分钟内连续遭遇反坦克导弹以及火箭筒的打击而损失的,以目前从贾布瓦远道延伸到此地的保障能力而言,是不可能抢修这些宝贵兵器的,贺凡报告他的战车还能走,但是随时可能会损失掉。
“我觉得我们已经充分完成了上级交付的任务,完成了一系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目前完整控制了提斯普尔百百分之四十五的区域,”丁克广不无得意地说道,“虽然兵力上不占优,但是今后三天,一定可以把敌人挤出去。”
老丁觉得早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他是注定无法领会林淮生或者贺凡的远大野心的,对他来说,在贾布瓦降落是第一个奇迹,保住了跑道是第二个奇迹,夺取大桥是第三个;在这样辉煌的战绩之后,总部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毕竟按照原来的计划,夺取提斯普尔的任务,本应该由十天后,从达旺南下的主力来完成的。
“丁克广同志,现在正是最关键时刻,你这样的看法要不得,用三天时间占领提斯普尔,太长。我们可能要错失战机。”
“但是我们不具备攻坚的兵器,兵力也不占优,能够节节胜利到了这里,已经……”
“报告参谋长!”有人打断了老丁的话,“一分钟前,有两枚敌方巡航导弹沿河飞来,突破了防空圈,从提斯普尔大桥的下面飞了过去,在上游公里外爆炸。”
“该死,没想到他们还有巡航导弹?”
“但是一如既往,他们的巡航导弹不怎么起作用。”老丁不以为然道。
“我们必须赶快解决城市战斗才行,敌人已经回过神来了。”
林淮生大吃一惊,这是一次迟到的惊吓,但是逼迫他想的更长远。他从贾布瓦带来了一半的防空武器,部署在大桥南侧,用来保护这座桥,某种程度上来说,大桥比跑道窄得多,不容易被击中,但是问题是,这样的目标只要失手一次就足够了,与填补跑道不同,工程兵显然无法解决这样复杂的修理问题的。
贾布瓦机场前后被各种武器击中了120次,照样可以使用,但是按照这样的概率推算,大桥仍然是有可能被摧毁的。当然,常识告诉林淮生,首要的威胁来自于精确的激光制导武器。索性,24小时前,中国空军一举越过斯利那加,对昌迪尔加的铁路系统,展开了一轮史无前例的空袭,完全左右了印度政府的反击决策,考虑到昌迪尔加距离新德里只有250公里的事实,印度政府势必在原本捉襟见肘的空军调度上,做出痛苦的取舍,最终他们放弃了利用印度空军最精锐的“老鹰”和“三叉戟”中队来攻击提斯普尔大桥,而是重新祭起了屡试不灵的巡航导弹来碰运气;也许他们觉得美国恢复GPS导航后,可以使得这些向来不靠谱的导弹打得准一些,事实证明,沿着河流展开攻击的模式,并不适合这种在设计上存在缺陷的武器,地形匹配加上GPS在这枚导弹上是一个很难兼容的组合,速度过快的布拉莫斯导弹在中段,很难捕捉到过宽河流的变化,降低高度后,它会变得更不可靠。
作为指挥官,林淮生不能将战役胜利寄托在敌人老是打不准的信念上。对他而言,最大的威胁刚刚显露出来,一旦敌人清醒过来,调动空军反击,那些从对岸废墟中射出的不易察觉的激光束,将会带来巨大的麻烦。他很清楚,空地配合的隐蔽模式,可以简化飞行员的攻击过程,更容易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一旦有一架携带炸弹的苏30MKI能够从大桥附近飞过,并适时投弹,2至4枚400公斤炸弹撞上桥墩就可以瘫痪运输,其威胁较之空军自行使用侦察/指示吊舱,搜索,并长时间稳定照射的模式,大上十倍。
“我们的防空存在漏洞,他们势必会考虑空地协同的方式。”
“可以加强干扰,破坏他们的空地协同。”老丁说道。
“太冒险,提斯普尔作为指挥中心,不会只有无线电通讯方式的。”
地图上,贺凡的突击已经成功,他们目前的位置,在战线后方大约一公里,其他部队与敌人对死,正在艰难地肃清房屋内的残敌,而他则深入到了敌后,看来是唯一的一枚活棋。
“看来还是得靠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来拯救大局了。”
林淮生早就注意到,贺凡对任何保守的计划嗤之以鼻,在他的心目中,信息化与机动性是唯一的制胜要素,火力以及装甲则是其次的部分,他每次都能成为战场的主角并不是运气使然,尽管他好像从来不缺运气。
“老丁,我想听听贺凡的意见,他一定能起决定作用”
“他还能有什么想法,永远想着突出自己罢了。”丁克广不屑道,作为比贺凡大了十岁的老装甲兵,他一直不喜欢贺凡冒失的行动,“小股部队穿插到敌人后面,没什么稀奇的,这些年总参收集的城市战例中有这样的战例,并不会起决定性作用,相反战装甲车陷入敌后尤其脆弱,往往自身难保,更容易拖累其他部队。我看就是轻视敌情。”
“老丁,你真的不了解贺凡了,他从来不会轻视敌情,尤其他身边的部队是雪狼。”
提斯普尔宪兵指挥部大楼仍然屹立在战线的后方,尽管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它的后面是大片的废墟和弹坑,这里原来是地下指挥部,自从被几枚一吨半的巨型炸弹攻击后,已经不再起作用,但是围绕周围的地下交通网络和地下通讯仍然在起作用,留在城内的散兵游勇,渐渐摸到防空的门路,开始利用这些地下交通通道,进行部队的调动。
距离宪兵指挥部不到500米,贺凡与王铁川一起趴在坦克前装甲板上研究局面。
他们目前控制了一座银行大楼和两面的街道,楼顶安排了观察哨,和狙击手。雪狼的狙击手,出手不凡已经干掉了几个印度狙击手小队,拎着SVD和RPG的印度小组,总是在楼顶上探头探脑,他们的警惕性和注意力都在正面和空中,完全将后背暴露了出来,雪狼用一次狙击手们的齐射,就可以干净利落地干掉了所有成员,绝不留下报信的活口。
王铁川与贺凡也意识到了敌人正在迅速地适应这样的作战,首先他们的组织正在变化,他观察到一些游走在废墟上的小队不再一大堆人,而是由狙击手、机枪手、和另两三名扛着防空导弹和火箭筒的士兵组成,人数很好,却具有相当强的针对性。而敌人的坦克也越来越善于利用废墟进行伪装,一切都预示着指挥部最担心的僵局到来,行进间轻松占领提斯普尔的设想从贺凡撞上敌人反击的那一刻起,已经破产。
“嗯,王队长你来看,林参谋长磨磨蹭蹭造成了很大的被动,我们现在是唯一能给他擦屁股的人了。”贺凡得意地说道,他这样轻佻地评论上级,难免让一旁的王铁川极为不适应。
“但是……”
“是的,我们人手不足,不过敌人的人数也不见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猫在这里半天都没有被发现的原因。”贺凡继续发表他的见解,“他们都在前面的废墟里,也许地下还有一部分,他们现在一路抵抗,一路后退,可以最有效地更参谋长磨时间。这样逐街逐楼地打,四五天都解决不了。”
“似乎是如此。”
“他这种参谋出生的人,做事思前想后,加上身边有几个目光比他更短浅的家伙……”
“连长,指挥部林参谋长呼叫,我接到外部通讯了。”炮手伸出脑袋喊了一嗓子。
“这里是08,等待狼窝通话。”
“贺连长,我是林淮生。敌人的防御正在迅速形成,这次看来又要靠你了。”
电台里果然传来了林淮生的声音,贺凡假装无所谓地看了王铁川一眼。
“我们已经深入敌后,占据较有利位置,可以扭转目前的不利。”
“你怎么看?”
“我建议暂时停止电子压制,测量敌人指挥部的大致位置,然后由我来解决。其他部队配合。”
“嗯,这个办法很好,我马上就去办。”林淮生结束了通话。他们的通话,让王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