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王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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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朝历史大事详解(4)

李渊父子从太原起兵南下,为解除后顾之忧,并取得突厥兵马的资助,也一度称臣于突厥。李渊卑辞厚礼致书始毕可汗,并遣刘文静出使突厥借兵。双方约定:“若入长安,民众土地入唐公,金玉缯帛归突厥。”②大业十三年(617)八月,刘文静、康鞘利以突厥兵五百、马二千匹来助李渊。唐高祖即位后,“以初起资其兵马,前后饷遗,不可胜纪。突厥恃功骄倨,每遣使者至长安,多暴横,帝优容之”③。武德二年(619)始毕可汗卒,因其子什钵蕊年幼,立其弟俟利弗设为处罗可汗。突厥遣使告丧,高祖为始毕举哀废朝三日,诏百官就馆吊其使者,并遣使吊处罗可汗,送丧礼帛三万段。处罗可汗遣二千骑助李世民攻刘武周,刘武周既败,武德三年(620)六月,处罗至晋阳,“总管李仲文出迎劳之。留三日,城中美妇人多为所掠,仲文不能制”④。处罗迎隋炀帝萧后及炀帝孙杨政道,立政道为隋王,并欲取并州(治所在晋阳,今山西太原西南)以居之。将出师,是年十一月处罗死。隋义成公主以其子丑弱,废之,更立启民可汗弟三子莫贺咄设,号颉利可汗,又纳义成公主为妻。以始毕可汗之子什钵苾为突利可汗(按始毕父启民可汗染于本号突利可汗,什钵蓥又称突利可汗,盖袭其祖先号)。颉利遣使告丧,高祖为之罢朝一日,遣百官就馆吊其使者。

颉利可汗承父兄之业,兵马强盛,气凌唐室,妻隋义成公主,请为隋室复仇,以报隋文帝厚遇启民之德。颉利颇以为然。虽唐高祖以中原初定,国力不足,待突厥甚厚,而颉利求请无厌,言辞骄慢,继而就不断攻扰。自武德四年(621)至武德九年(626)几年中,突厥贵族发兵侵扰中原地区不下五十次。如武德四年四月,颉利扰雁门(故址在今山西雁门山上),为李大恩击退。八月扰代州(治今山西代县),总管王孝基拒之,全军覆没,总管李大恩据城自守,月余始退。武德五年四月颉利遣数万骑与刘黑闼共围代州总管李大恩于新城(今山西朔县西南),大恩粮尽突围,部众溃散而死。八月,颉利十五万骑入雁门,扰并州(治所在晋阳,隋改太原,今山西太原西南),又遣兵扰原州(治今宁夏固原),命太子李建成率兵出豳州(治今陕西彬县)道,秦王李世民率兵出泰州(时治龙门今山西河津)道以御之。唐高祖与群臣议对突厥和与战孰利,有主张言和者,有主张战而后和,方可恩威兼著者,唐高祖取后者。是月破突厥于汾州(治今山西汾阳),斩首五千级,又遣使见颉利说:“唐与突厥风俗不同,突厥虽得唐地,不能居也。今虏掠所得皆入国人,于可汗何有?不如旋师,复修和亲,可无跋涉之劳,坐受金币,又皆入可汗府库,孰与弃昆弟积年之欢,而结子孙无穷之怨乎?”颉利引兵还。武德六年七月,以突厥屡扰边,遣太子建成率兵屯北边,秦王世民屯并州以备突厥。初,并州大总管府长史窦静以突厥屡为边患,请于太原置屯田以充军粮,岁收谷数千斛。十一月,秦王世民于并州境增置屯田。是岁,唐统一战争结束,颉利不欲中原地区出现统一强大的唐王朝,武德七年侵扰更为频繁。或劝高祖说:“突厥所以屡寇关中者,以子女玉帛皆在长安故也。若焚长安而不都,则胡寇自息矣。”⑤高祖、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裴寂皆以为然,遣宇文化及赴樊(今湖北襄阳北)、邓(今河南邓县)一带寻找建都之地。肖璃等虽知其不可而不敢谏。李世民谏日:“戎狄为患,自古有之。……奈何以胡寇扰边,遽迁都以避之,贻四海之羞,为百世之笑乎!……”愿假数年之期,请系颉利之颈,致之阙下。若其不效,迁都未晚。”⑥迁都之议乃止。

武德七年(624)八月颉利、突利二可汗举国入侵,连营南下,京师戒严,秦王世民引兵拒之,屯兵于豳州(治今陕西彬县)⑦。颉利率万余骑突至城西,居高布阵,将士震骇。世民率百骑,驰奔敌阵,指责颉利背约入扰说:“国家与可汗誓不相负,何以背约,深入吾地?我,秦王也;故来一决胜负。可汗若自来,我当与可汗两个独战。若欲兵马总来,我惟百骑相御尔。”⑧颉利恐秦王以百骑挑战,而伏大军合围以击之,不敢应战。世民又遣骑告突利说:“尔往与我盟,有急相救;今乃引兵相攻,何元香火之情⑨也!”⑩颉利狐疑,闻香火之言“阴猜突利”与秦王有约,叔侄离心。世民一面遣使见突利晓以利害,继纵反问之计;一面乘积雨不晴,突厥弓矢“筋胶俱解”,雨夜出师。突厥大惊,颉利欲战,突利以为不可,乃请和亲,引兵退去。突利请与世民结为兄弟,盟誓而去。

武德八年(625)议大举击突厥。先是唐高祖与突厥书用敌国礼,七月起改用诏敕。八月颉利可汗率兵十余万大掠朔州(今山西朔县),并州道行军总管张瑾战败,全军覆没,行军长史温彦博为突厥所执,囚于阴山。

古代植物武德九年(626)八月,颉利乘玄武门之变后唐太宗即位不久,国内政局动荡之机,与突利合兵十余万骑扰泾州(今甘肃泾州县北),进至武功(今属陕西),京城戒严。行军总管尉迟敬德虽败突厥于泾阳(今属陕西),斩首千余级,俘其俟斤阿史德乌没啜,得突厥主力仍进至长安附近渭水便桥之北。颉利一面列阵渭水北岸,一面遣使入长安以观虚实,声称二可汗率兵百万抵达渭水北岸。唐太宗一面囚押突厥使臣,一面与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直达渭水南岸,隔水责颉利负约。突厥大惊,皆下马列队而拜。继而诸军皆至,旗甲蔽野,太宗挥诸军布阵,独留与颉利对话。太宗深知突厥君臣志在金帛,若厚加赐与,理当自退,待其志满意骄,不复设备,再一举而灭之。颉利在唐太宗“啖以金帛”的情况下,又见使臣一去不返,唐太宗轻骑独出,成竹在胸,唐军军容严整,意在必战,而自己悬军深入,归路难以确保,于是请和。隔日,太宗至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盟于渭水便桥之上。突厥始退。

突厥退兵后,唐太宗日率诸卫将卒数百人在显德殿庭教习射术,射术优良者赏赐弓、刀、帛以加强军事训练。同时休养生息,恢复经济,增强国力,做好与突厥最后决战的准备。贞观元年(627)颉利政令烦苛,国人不悦,又信任诸胡,疏远突厥,适遇大雪,平地数尺,羊马多死,人民陷于冻馁之中。颉利用度不给,复重敛诸部,由是内外离怨,阴山以北薛延陀回纥、拔也古等十余部皆叛。贞观二年(628)突利分管之奚、营等数十部,因征税无度,多叛突厥归附唐朝。颉利责突利失众,遣其北征薛延陀,又战败丧师,颉利怒,拘之十余日并加责挞,突利愤怒。颉利征兵于突利,突利拒之,表请归附唐朝。同年,唐太宗遣使问道册薛延陀首领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夷男遣使入贡。至此突厥势力大衰,上层分崩离析,下层民饥畜瘦,内有心腹之患,外受腹背之敌。双方力量对比,发生根本转变。代州(沦今山西代县)都督张公谨上言突厥六可取:“颉利纵欲肆凶……此主昏于上,可取一也。别部同罗、仆骨、回纥、延陀之属,皆自立君长……此众叛于下,可取二也。突利被疑……欲谷丧师(欲谷设为薛延陀、回纥等击败),无托足之地,此兵挫将败,可取三也。北方霜旱,廪粮乏绝,可取四也。颉利疏突厥,亲诸胡……可取五也。华人在北,……一保据山险,王师之出,当有应者,可取六也。”反攻东突厥的条件成熟了。

贞观三年(629)十一月,唐太宗命并州都督李世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与李道宗(大同道)、卫孝节(恒安道)等分道大举出击东突厥,计六总管兵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一时捷报频传,在大军压境的形势下,突利可汗人朝,突厥郁射设率部降唐。贞观四年(630)正月,李靖率三千精骑由马邑(今山西朔县)突抵恶阳岭(在定襄南)。驻扎定襄(今内蒙古清水河县)的颉利可汗不意唐军猝至,大惊曰:“唐不倾国而来,靖何敢孤军至此!”军心惶恐,一日数惊。李靖乘机夜袭定襄,大破突厥,夺取定襄,俘获隋炀帝萧后及炀帝孙杨政道。颉利狼狈逃循。捷报传来,太宗大喜,称赞李靖“以骑三千,蹀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足澡吾渭水之耻矣!”颉利撤军往碛口,途经自道(今内蒙呼和浩特市西北),李世勣军出云中(今山西大同),于白道设伏,大败突厥,其酋长率部落五万投降。颉利逃于铁山(在阴山北),余众尚数万,遣使谢罪请和,愿举国内附,身自入朝。颉利卑辞求和,实乃缓兵之计,欲俟草青马肥,逃往漠北,伺机反扑。唐太宗遣唐俭等前往慰抚。二月李靖、李世勣已会师白道,皆以为如颉利逃往漠北,则鞭长莫及,必为后患,乘双方言和颉利放松戒备,攻其不备,可不战而擒。于是李靖选精骑一万,携二十日粮,自白道出发,李世勣继其后。军至阴山俘突厥千余帐,李靖督兵疾进。颉利见唐使,大喜,果放松戒备。李靖使苏定方率二百骑为先锋,乘雾进至去牙帐七里,突厥始发觉,颉利惊遁,部众溃败。李靖大获全胜,斩首万余级,俘男女十余万,获杂畜数十万,杀颉利可汗妻隋义成公主。颉利率万余人欲退往漠北,李世勣早已屯兵碛口(今内蒙二连浩特市西南),切断退路,其大酋长等率众降,世勋俘五万余口而还。自阴山至大漠尽为唐有。三月,颉利西逃,往依沙钵罗设,将奔吐谷浑。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突至沙钵罗营,俘颉利送京师,沙钵罗设举众降唐,漠南之地遂空。东突厥既亡,唐朝声威远播,薛延陀、回纥、仆固等“西北诸蕃,咸请上尊号为天可汗”,自是太宗赐西北的属国或部族首领下诏书时,也乐意同时使用皇帝和天可汗的名义。

东突厥既亡,其部落或北附薛延陀,或西奔西域,余众约十万口降附唐朝。其一,可以化胡虏为农民,永空塞北之地”。其二以魏征为代表,主张对突厥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权弱势分,易为羁制,可使常为藩臣,永保边塞”。其三以温彦博为代表,主张“准(按照)汉建武,(光武帝年号25—26)时,置降匈奴于五原(治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北)塞下,全其部落,得为捍蔽,又不离其土俗,因而抚之,一则实空虚之地,二则示无猜之心”。唐太宗用温彦博策,将突厥降众按其原来部落分别安置于塞内,置于唐王朝直接管辖之下。在东起幽州(治今北京城西南)西至灵州(治今宁夏灵武西南)的广大地区,分突利原统辖区置顺、祐、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原统辖区置北开、丰、北宁、北抚、北安等六州,分为左右二部,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五月以突利为顺州都督,使率部落还蕃。并以阿史那恩摩为北开州都督,使统颉利旧众。并陆续任命史大奈、阿史那苏尼央、史善应、康苏等分别为丰、北宁、北抚、北安等州都督。“酋豪首领至者皆拜将军,布列朝廷,五品以上百余人,殆与朝士相半”。“其入居京师者近万家”。

东突厥前汗国后期可汗世系表

①启民可汗(汗干)

妻隋安义、义成公主

②始毕可汗(咄吉世)——突利可汗(体钵苾)

仍妻隋义成公主

③处罗可汗(先为俟利弗设)——阿那社尔

④颉利可汗(咄苾)

隋义成公主

苏尼失——阿史那忠

⑤思摩

岑仲勉《隋唐史》;贞观十三年,太宗幸九成宫,突利可汗之子弟阴结部落四十人,夜袭御营。帝乃决定还其部落于河北,立颉利族人阿史那思摩为可汗,使率众凌河。

注释

①《通典》卷一九七《边防典》《突厥》上。

②《资治通鉴》隋恭帝义宁元年。

③《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元年。

④《通典》卷一九七《边防典)《突厥》上。

⑤⑥《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七年。

⑦有的书上谓豳州治所在今甘肃宁县,实则治今甘肃宁县的豳州唐初已改为宁州。这里的豳州为西魏废帝三年改南豳州置。治所在白土(今陕西彬县西南,隋初移今彬县),隋太业二年并入宁州。唐武德元年复置。

⑧《通典》卷一九七《边防典》《突厥》上。

⑨指焚香盟誓,结为兄弟的情谊。

⑩《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七年。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九年。

《新唐书·张公谨传》。

《旧唐书》《突厥传》及两《唐书》《李勣传》,均作“通漠道”,而《通典》及《资治通鉴》误作“通汉道”,今从前者。

牵靖(571—649),唐初军事家。京兆三原(今陕西三原东北)人。精熟兵法,为其舅隋朝大将韩擒虎所称道。擒虎“每扬论兵,未尝不称善”,常抚之曰:“可与言将帅之略者,独此子耳!”隋末任马邑郡丞,后归唐属秦王麾下,屡立战功。高祖时任行军总管率军从李孝恭平萧铣,取得岭南地区,任岭南道抚慰大使,参与镇压辅公柘起义军。太宗时历任兵部尚书、尚书右仆射等职,先后击败东突厥、吐谷浑,封卫国公。著有《李卫公兵法》。

《新唐书·李靖传》。

《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四年。

《贞观政要》卷九《安边》。

《通典》卷一九七《边防典》《突厥》上。

唐灭薛延陀

隋末唐初,北方强大民族除突厥外,当推铁勒。突厥盛时,铁勒诸部分散,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干、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思结、浑、斛薛、奚结、阿跌、契苾、白霄等十五部,散居漠北,诸部中以薛延陀为最强。故薛延陀为“铁勒之别部”①,其可汗姓壹利咄氏②。西突厥方强,薛延陀和铁勒诸部皆臣属之,回纥等六部东属始毕可汗。西突厥势衰,薛延陀酋长夷男率部落七唐太宗像万余家,附于颉利可汗。颉利政乱,薛延陀与回纥等相继叛之,大破其欲谷设率领的十万骑兵。贞观二年(628),突厥北边诸姓多叛颉利可汗归薛延陀,共推夷男为可汗。唐太宗采远交近攻之策,联络薛延陀孤立东突厥,遣使间道持册书。拜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并赐以鼓纛。夷男遣使入贡,建牙于郁督军山(今蒙古鄂尔浑河上游杭爱山的东支,或作于都开山、乌德鞋山)下,疆域“东至棘鞨,西至西突厥,南接沙碛,北至俱伦水,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骨、霄诸部皆属焉”③。贞观四年(630)东突厥灭亡,薛延陀乘“朔塞空虚”,尽据“古匈奴之故地,胜兵二十万”④,取代突厥,成为唐朝北方最强大的势力。唐在北方改为利用突厥降众以抵御薛延陀的策略。

唐太宗恐薛延陀强盛难制,利用夷男立其二子拔酌、颉利芯分主南北二部的机会,于贞观十二年(638)遣使册其二子皆为小可汗各赐鼓纛。外示优崇,实分其势。

贞观十三年(639)诏以右武侯大将军、北开州都督⑤怀化郡王李恩摩(即统颉利旧众的阿史那思摩)为乙弥泥孰俟利菇可汗,使其率安置诸州之突厥北渡黄河,还其旧部,以便世作藩屏,长保边塞。事虽与突利弟结社率阴结旧部夜犯行宫有关,但主要原因是为让突厥北迁以抵御薛延陀的进扰。突厥畏薛延陀,不肯出塞,太宗遣使薛延陀玺书说:“尔在碛北,突厥在碛南,各守土疆,镇抚部落。其逾分故相抄掠,我则发兵各问其罪。”⑥突厥始渡黄河,建牙于河北,有户三万,胜兵四万,马九万匹。夷男对此深感不悦,唐朝同薛延陀开始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