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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路途

不要站在我的坟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未睡去

我是凛冽的北风

飞过诺森的雪原

我是温柔的春雨

滋润着荒野麦田

我是清幽的黎明

弥漫在山谷林间

我是雄浑的鼓声

飞跃高昂的云端

我是温暖的群星

点缀凄清的夜晚

我是高航的飞鸟

留恋美丽的人间

不要站在我的坟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未睡去(注)

五年之后,诺林和艾瑞斯在雷斯克墓前扫墓,此时塔奇亚大陆南域已然四分五列,鬼蜮森林地处边陲反倒成了无所谓的地方。这也是诺林和艾瑞斯能安静扫墓的原因,他们这才有些庆幸当初顺应雷斯克的遗言,把他安葬在他生前死战过的地方。

“大概雷斯克早就猜到这里会是南域最先太平的地方吧!”诺林拔完雷斯克墓前最后一根杂草,笑着望向已成他妻子三年的艾瑞斯。

“也许吧!诺林,我有些话想单独对雷斯克说!”艾瑞斯跪坐在雷斯克墓碑前,诺林点点头走到不远处站好。

“雷斯克,我很幸福……你也会替我高兴吧!”泪水从眼中缓缓流出,艾瑞斯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恍惚间她好像真的看见了雷斯克。

五年前,人魔两族签订和平协定之后三大军团划地而治,原本属于罗斯曼王朝的土地被割裂为三块。

四年前,以罗厅城为最高行政中心的安拉贡率先发难,与魔族联手攻向东南风的杰罗姆·科伦希尔。当时最为著名的游吟诗人柯瑞安感慨,旧的时代已如风烟远去,魔鬼与英雄变得面目模糊。

三年前,杰罗姆·科伦希尔遇刺身亡,史称“寒鸦凋零”。然而实质的“寒鸦公国”并未因此衰落,反而以复仇为名,开始了对“蔷薇公国”的战争。

两年前,不可避免衰落的“寒鸦公国”以重建罗斯曼为名,联络魔族兵行险招,最终被塔奇亚南域另外两强实际上瓜分。然而无人不知,南域的归属权之中在安拉贡与克劳伦斯·布洛克之间。

一年前到现在,杰罗姆·科伦希尔的私生子率领寒鸦军团旧部崛起,先是完成了刺杀克劳伦斯·布洛克这一不可能完成的行为,后世凭借残破不堪的军队恢复了三分的局势。

而南域的圣域光明团则已然分裂为两派,一派以首领阿格勒斯与安吉尔为首,主张支持南域三强中一强快速统一南域。另一派则以诺林和莫法雷为主,继续过去的既定的方针,继续以抵御魔族对人族的入侵为要。

结果是圣域光明团因此而暗潮汹涌,有些问题可以商量,而有些问题必须真刀真枪,因而诺林和艾瑞斯商量之后选择离开。

“有些东西不愿面对就离开吧!毕竟,我们都有选择不做的权力。”艾瑞斯倚在诺林的怀里轻声诉说着心中的想法。

于是乎诺林成了那段历史中争议最大的人物,没有人能否认他的才华,因为雷斯克死后他就是圣域光明团第一剑士。也没有人能否认他一生的所作所为,阿纳斯塔现世之后,他也是和朋友拔剑拼杀在最前方的英雄。

然而最大的争议却出现在对他为人的争议上。“如果让世界毁灭和爱人不死,大概我们的英雄诺林真会选择世界毁灭”。后世一位历史记述者曾这样不无讥诮的说,当然更过分侮辱诺林与艾瑞斯关系的下流著史者更是不少。

蔷薇王朝的官方史书中诺林记述中诺林反倒更为直接,不过却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页纸生平叙述,纵然传闻中那是蔷薇王朝第一位君王安拉贡亲笔所有,尽管诺林在人魔两族议和之后的行踪,蔷薇王朝所有的官方史书都没有明确记载。

不过对于此时此地生活在大陆上的诺林,反倒不在意也想不到后世对他的争议。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都不算多,在某些有权有势者看来几近可怜,他只希望能和艾瑞斯平平静静的过完余生,圣域光明团特别需要的话,他当然也会回去帮忙。

不过如今的他是完全不打算与旧时战友一起并肩对敌了。

“诺林,这样年轻就离开你真不觉得遗憾?”艾瑞斯那天与诺林携手离开时温柔的问。

“我想要的没有那么多,因为不在乎,所以不遗憾!”诺林替艾瑞斯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之后,笑着望向远处的天空,也许大陆离真正太平还有一段时间,可对于他来说他和艾瑞斯一生路途的结尾,无疑是清晰可见了。

“安吉尔,莫法雷,我们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千里外圣域光明团总部所在地,阿格勒斯和他的副首领莫法雷与剑术教官安吉尔寒声说着。

“我明白,你真决定了吗?一旦安拉贡没能最后胜利,我们会很被动……”莫法雷无奈的摇头叹息着,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圣域光明团因为千年战争而产生,一旦战争结束大陆整体和平,完全不同于黑暗剑使属魔王麾下的圣域光明团地位就会极其微妙。

圣域光明团毁灭兴盛对于历史整体影响也许不大,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希望圣域光明团衰落在他们手上,每个人都不能在历史面前做到百分之百的公正。

永远无私的大概只有阿纳斯塔传说中的塔瑞拉。

“我会让他赢,就像以前圣域光明团让罗斯曼一直存在那样!”阿格勒斯缓缓闭上双眼神思飞到了千山万水之外。

“路易·菲耐斯你这个位置当真是烂的可以!”阿格勒斯在心中喃喃低语。

安吉尔跟莫法雷各自回到家里安慰妻儿的时候,诺林和艾瑞斯正在鬼蜮森林里安家,他们相信只要努力就会让鬼蜮变桃园。

千里之外塔奇亚南域几大公国交汇之地,人族未来蔷薇王朝的建立者安拉贡,终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敌人。敌方金甲骑兵开始冲锋,蔷薇军团的炽天箭开始成批的射出,敌方第一线的骑兵纷纷落马身亡,短暂的停滞后两支军队相遇开始厮杀……

过去的历史已经结束,新的历史正在来临。历史中的每个人在大时代的潮流中都显得这样的渺小。

注释:改写自著名的《不要在我墓前哭泣》,作者玛莉·伊丽莎白·弗莱,原诗作于1932年但写作原因有争议,本文在原文基础上稍有修饰以适应本文要求。

附原诗: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I do not sleep.

I am in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softly falling snow.

I am the gentle showers of rain,

I am the fields of ripening grain.

I am in the morning hush,

I am in the graceful rush

Of beautiful birds in circling flight,

I am the starshine of the night.

I am in the flowers that bloom,

I am in a quiet room.

I am in the birds that sing,

I am in each lovely thing.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I do not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