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另沏一杯花茶给他。
他一口饮尽,不问花香。
他口中喃喃道:“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不是要剥夺她的自由,真的不是。我只想好好照顾她。”
“她有权利选择她的道路,可是她只有十九岁,十九岁啊。”
嘉鱼最喜欢的白瓷玫瑰茶杯,此刻握在家树的一双铜色大手里,显得愈发小而白,脆弱得一捏即碎。
我说:“家树,世界上不是只有周嘉鱼。”
他懊恼地抱住头:“我知道,我知道。”
我说:“她早就不是那个小小女孩,躲避男生下流手势,央求邻家哥哥庇护。”
又说:“青春期的少女是残酷的,尤其是对爱她的人。”
他木着脸。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他的肩坚硬如石。
他侧脸看我:“林洁,为什么你是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你好像钻到我心里,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懂得。”
我笑:“二十七年,又不是给金屋银屋锁住,总不能白活。”
“如果没有嘉鱼,我已经爱上你。”
“如果没有嘉鱼,”我心酸得笑出声来,“你我根本不会相识。”
他叹口气:“这就是世上因果,不可逆转。”
“何必逆转?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我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我做错了许多事。”
“巴菲特偶尔也买到烂股票。”
“如果你都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对女人来说第二可贵的褒赏,我已经得到了。”
刘家树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