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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洪荒,宇宙混沌,凡尘中的一切,都错乱了,都逆转了,统统被缝上了醒目的红线。
临行密密缝,穹青身上红。人群蠢蠢欲动,一波又一波想要前来救援的海族被强行压制了下来,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歃血方圆?省省吧。
李穹青眼中的世界,已经开始撕裂,她和海神,都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她的神情极其痛苦,三岁的脸庞睚眦欲裂,似野兽般露出虎牙嘴做啃咬状,这感觉就像给全身上下都套上了收腰裙一样,似要把血肉都碾成粉末。
在生死一线上,李穹青像个蚂蚱一样做最后的挣扎,顽强的蹬着腿。
她不知道,这可把围观的人民群众吓个不轻啊,被歃血方圆缠上的数息内必死--------李穹青这都扑腾了几百息了,难不成方圆对三岁小女孩手下留情了?
绝对不是,方圆也欲哭无泪啊!方圆虽算不得有多高灵智,但也比平时卖力多了。这个三岁小女孩是个什么玩意,不会是海族某逆天人物新造出来的妖孽武器吧?这么捏都捏不爆?这让一向唯我独大的方圆,产生了拿刀砍人的念头。
当然不能轻易捏爆,要不然海神和淬魂这两大外挂开在一起,就太对不起观众了....
于是血红色的纹路更加密集了,像灵巧的盘蛇一般结合到了一起。它们扭曲延伸着,像在跳着一支舞,又像海啸的后一波浪潮气势熊雄而来,势不可挡。血色仍在蔓延,忽然,李穹青双眸也布满血丝,不过这次不为惊恐。这些花纹一密集起来她就认出来了-----她见过,这红色的纹路与她的诅咒之力几乎如出一辙。
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靠谱,几乎没有思考,在要经脉爆裂的最后一刹那,她从指间放出了一丝细微的诅咒之力。
“嗡.....”十分明显的嗡鸣横贯大海,吓得人群几乎四散开来。
李穹青精神一振,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体内近乎狂野的咆哮,像是回应着方圆奇怪的嗡鸣。
“难不成....”李穹青的脑子如超级马达般运转,各种线索串成了一起-----既然无名火能以非玄原力方式保留,那么诅咒是不是也可以。
“废柴,我怀疑这是个诅咒。”李穹青近乎笃定的说,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命挂当场。
“诅咒?”安丝娜雅一愣,她是从神界来,但也不是万事通,对于诅咒师这帮诡异的存在,他之前可是滴水不沾的,于是知道的也就微乎其微,可是方圆,这绝对不是一个诅咒那么简单的“不,小姑娘,这不是那么简单的。”
伴随着体内如飓风般暗黑的暴动,李穹青身上的红,也如同被安抚的猫,渐渐温和了起来。李穹青能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让它进来。
开门见客还是被捏成肉饼?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来吧来吧,反正来者是客,她是包租婆,那么多‘东西’都住在她身体里......
就这样,李穹青忽然一抽,身体一软,就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在众人掉了一地的大牙和眼睛中,血红之歌,一曲终了,李穹青呢?当场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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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同样是晕,世界的另一角,晕法也不同。
“多谢月孤哥哥,许了鸟衣私下这样叫。月孤哥哥不怕吗?鸟衣刚才,差点吓得晕过去。”这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叫的好生亲热,还私下里允许?乖乖,你这么说,人家男生还能不允许你这么叫吗?鸟衣这名字倒生动形象,还真小鸟依人惹人疼爱啊。这可是高端法的泡美男,端着闺秀的架子,装着受惊的小鹿,顺手吃一点豆腐......
好吧,作者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可谁叫我从来不是大家闺秀?在我看来,总觉得有些娇柔做作,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名门出身吧......
“区区几只小虫,林姑娘受惊了。”若即若离,似远似近,那颠倒众生的浅笑从未被抹去,也从未再添上过半分深度,或许和谐的未婚关系就是这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鸟衣是心有不甘的。她虽出身大家,明白婚姻并非小打小闹的儿戏,可她内心住了一个火热性子的女子,总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是在利益的基础之上。
天下哪有那么大的馅饼砸中你?让你名声,利益,爱情三收?那这网张的也忒大了吧,这是万笛亚,又不是乌托邦。
又或许是鸟衣单纯了,以为只字未提反对的白月孤,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自己。
真的吗?假作真时真亦假爱,无为有时有还无。
猜不到,才是最妙。
陆地上,已是入夜,两人漫步的那片天穹上,乌云掩了星光。
“月孤哥哥,鸟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正走着的白月孤停下步伐,转过身来,一双玲珑剔透的红眸比忘川河畔的曼陀沙华更要美上几分,片刻间,便勾走了鸟衣数息呼吸。
“月孤哥哥,鸟衣....就是月孤哥哥的未婚妻了。”
“是的....鸟衣。”伴着夜风,那声音,似柔了几分,却又缥缈如云。
“月....”鸟衣的脸一片烧红,天啊,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不是林姑娘,而是鸟衣......
“鸟衣,你想要说什么吗?”这个夜晚已经超出了鸟衣的浪漫承受极限,她几乎快要疯了过去。
“鸟衣....鸟衣只是担心以后月孤哥哥会....会不喜欢鸟衣....然后嫌弃了...。”潜台词:我不想要你三妻四妾,你既然喜欢我,就要是我一个人的。
喂喂,人家说过喜欢你嘛?
只见白月孤的笑容未变,眼神未变,却走上前,与鸟衣靠的更近了。
“月....”鸟衣下意识要往后退,却迟迟移不开步子,她忽然多么希望,就这样撞上。
快了,快撞上了,鸟衣正期待着,月孤却也就这样停了。
“月孤哥哥。”鸟衣抬起头,那巧夺天工的,真的是人类的脸吗?
“鸟衣,不要担心太多。”语气是那么轻柔,眼神是那么迷离,薄唇轻抿,此刻一句不要担心,足以解决世上所有问题。鸟衣的心彻底沦陷了,年幼的她成了感情的俘虏。哪怕再给鸟衣十个心脏,也要一一为月孤化开了不可。
孤独终老也好,守活寡也好,不求伴君身侧,只求君心中有我-----此时的鸟衣忽然想到自己在’禁书‘上看到的话,懵懂如她,八岁而已,不知情为何物,只知喜欢而已。母亲常说,情劫情劫,情便是劫,爱便是灾难,而男女之间最忌讳的,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怦然心动,忘记呼吸?
劫难吗?
她心甘情愿。
乌云退散开来,月华撒了一地的雪白,人已离开,心跳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