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眠前最后一顿晚餐后,我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任务。
C没有和我告别,我一个人进入冬眠箱内。我会经历一长串的黑暗,和以往一样,然后在梦中醒来。但是,当我醒来后,我需要花点时间来适应这所房子。C和我讲解过她这一次的设计,但我没认真听。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我的房间处在最西边。我探出窗外,窗外即是花园。其中曲折小径的两旁零散地点缀着小团的玫瑰花丛。
在冬梦中,学校照常上课。但我没有和往常一样赶去学校。我煎了鸡蛋,做了两小碗面条。我在等C。即便在梦中我们并不怎么需要吃。
C很晚才出来。她看到了我。“你该去上学,不是吗?”她穿着睡衣,向阳台走去。
“我不去了。”我说,“我做了早餐,我在等你。”
“我们并不需要吃,”她说,“而且你没必要等我。”
“但是我想和你谈一谈。”我说。
“谈什么?”
我差点又要哭了。“你是不是我的母亲……”我忍住眼泪,“以及,我的父亲在哪里?”
“我不是,”她如往常一样回答我,“如果还是这个,我们什么也谈不了。”
“那你是谁,”我鼻子酸了,“你又为什么要和我住在一起?”
她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你可以随便叫我什么,”她说,“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往阳台去了,睡衣裹着她纤瘦的腰肢。自此以后,我很难找到C。计划一开始即告失败。她将偌大的别墅设计成一个迷宫。虽然在冬梦中,所有人都尽可能地在当局划定的范围内,将房屋设计的更大,但是没有人像她一样。
在去年,当局继续拓展了梦的边境。这是三百年前的地球,阳光温暖,空气清新。在去年,动物种类数量增加到了三千四百九十二,足够像一个真正的地球了。
愉快的冬眠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冬眠结束的当天,许多人举着旗帜,喊着口号,来到当局驻梦办事处请愿。他们都愿意一直留在梦中。
“当局做错了,”喙在课后对我说,“他们在更正真实度。不应该把梦变得如此真实。”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喙无言以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即将要去当局工作。
外面人潮涌动,而办事处空无一人。冬眠时间结束后,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在迦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