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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昀稚确认了那些手印存在以后,又问道:“这看起来就是手啊,怎么叫做脚印呢?而且,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是妖物?”

梓潼突然瞥了梦章一眼,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妖物,请曲姑娘来鉴定一番,不就清楚了么?她对于妖物是最有经验的。”

梦章脸色一沉,这还是在暗示她与妖脱离不了干系?可是在这种时候,她也懒得跟梓潼这种吊儿郎当,惯常胡诌的人计较,便干脆地走上前去,回忆当时跟郴烨等人去宏县捉兔妖时的做法,运起灵气,用玉珥剑在脚印上轻轻一戳,这是少阳派的独门试妖手法,梓潼和昀稚看了,都是赞许地一笑。

草叶上的脚印忽而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灰烟,接着向东南方向飘散。她点了点头:“梓潼说得没错,这确实不是人,而是一个妖物。这妖物在杀死清尘以后,往东南方向逃跑了,身上很有可能就带着三清派的宝物辉月莲子。咱们现在朝东南方向全力寻找,沿途注意妖物的脚印,或许能够追上。”

梓潼又追问道:“曲姑娘,这妖物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长得跟龙一样?”

梦章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朝东南方向飞走了。昀稚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掌:“你明知道她跟此事没有干系,为何还几次三番地故意挑衅她?”

梓潼跃上偃蹇剑,追着梦章飞去,一边回头对昀稚笑道:“她发起火来也是那么可爱,我就喜欢看她生气时的表情。”

梦章、梓潼和昀稚等后辈弟子在前方领路,六派掌门人紧随在后,往前飞了不短的距离,梦章、梓潼和昀稚又不时停下来检查路上的脚印,这只妖似乎没有很用心地要掩盖它逃离的路线,又或者是根本掩盖不了,沿途的脚印处处都是,显眼得很。

炎鸠道人一直盯着前方梦章、梓潼和昀稚的身影,突然开口对兰生道:“你这个弟子梓潼灵力深不可测,真难以想象,你们正一派竟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天才。”

兰生闻言,脸上浮现出骄傲的表情,然而思索了一阵,还是苦笑道:“我当梓潼的师父,也是当得十分汗颜。他所取得的成就,早已遥遥超过了我给他教授的法术,或许在正一派之内,如今是他道行最高,而不是我这个所谓的掌门人。比试那****也看到了,他所使用的法术,全都是他自己领悟创造所得,譬如那招金声玉振,威力巨大,就连我也是不会用的。”

炎鸠道人笑了笑,又道:“依我看,这些后辈弟子之中,只有一个人将来能够跟梓潼相匹敌。”

“你是说少阳派的曲梦章吧?”兰生也笑了:“大概曲靖自己也发现了,他这个小徒弟灵力十分强大,从光明顶那日的表现来看,前途不可限量。大概也因为这番爱才之心,他才竭力维护于她,并拼命为她洗脱妖怪的嫌疑吧。”

兰生又看了看梦章、梓潼和昀稚三人,他们远远地飞在其他后辈弟子之前,与其他人拉开明显的界限,显得卓尔不群。兰生突然指了指昀稚:“说了这么久,我突然发现这个姑娘也不比那两人弱啊,她是你们南华派的王牌吧?”

炎鸠道人含蓄地笑笑:“昀稚是个勤奋的孩子,一向很能用功。她比不得梓潼这种天才,可是勤能补拙,假以时日,或许能够成就大业。”

兰生心中暗暗笑骂,炎鸠道人这个老成精的家伙,想要别人赞扬自己的得意弟子,还非得先赞扬别人的弟子,百般暗示,不就是想让他说昀稚一句好的吗?他正待把昀稚好好吹捧一番,却听前面的梦章喊道:“在这里了!”

众人定睛一看,见已来到狮林峰旁边的一座较小的山峰脚下,伫立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的入口很狭窄,仅有一人宽,洞高却有数丈,里面黑洞洞的,梓潼扔了一枚小石子进去,许久才传来遥远的回响,可见洞内空间很大。脚印在山洞的洞口处消失,妖怪大概是已经钻进了山洞里。

众人面面相觑,这会不会是妖怪给他们设置的一个陷阱?山洞腹大口细,易进难出,如果贸贸然冲进去,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可是众人已经追了这么远,不见怪物真身就打道回府,传出去只会被别人笑话黟山六派只有名头,没有实力。

辉月莲子是三清派的宝物,众人也是应无相子之邀才追踪妖怪来到此处,是否再往前走,大家不免都看向无相子。无相子是一派掌门,成名日久,哪能被其他派的掌门笑话了去?更加不能在六派小辈们面前堕了威风。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第一个侧身从山洞豁口钻了进去。

曲靖等人跟着一个个钻进山洞,梦章排在队伍的末尾,进入山洞时,见里面确实空旷无比,头顶上暗黑一片,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才是洞顶,脚下是坑坑洼洼的碎石地面,整个山洞里既没有光,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似乎空空如也。

人人都拔出了自己的法器,梦章也将玉珥剑握于右手,一点灵气浮动至剑尖,发出一束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梓潼出人意料地走在她身边,手中的偃蹇剑发出幽幽的红光,不知对她还是对自己说:“小心,妖怪很凶啊。”

借着剑光,她看见远处地上有一条窄缝,看似天然形成,只容一人钻下去,不知通向地底何方,显得十分诡异。忽听前面一名三清派弟子惊呼:“咦,清尘师兄?”

众人刚才见过清尘的尸体,又听见他喊清尘的名字,都是十分奇怪。无相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最前方,果然见到清尘立于光束所能照射到的最远端,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师父,我怎么会在这里?”

无相子大为疑惑,刚才他分明亲手验视了清尘的尸体,他当了清尘师父这么多年,虽然痛惜清尘不明不白死去,可是心里清楚自己肯定不会认错,但眼前又有一个清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尘转身朝着无相子慢慢走来,看那身形就是清尘无疑,可如果他才是真正的清尘,那刚才在清凉台后院发现的尸体又是谁?一路上那些像手掌一样的脚印,又是什么东西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