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利息
健乾宫。
夜里不知几更时，正在睡觉的烁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个味道，很熟悉！
“谁？是谁在那里？”他一翻身坐了起来。
正见一个宫人进来换香炉，给他吓了一跳，“烁君大人，是换、换香的……”
“扑通。，”话未说完，就见一道银光一闪，那可怜的宫人已经尸首分离，倒在地上了，至于那可怜的香炉已经被龙焰直接烧得不见了踪迹。
“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这些不知好歹的宫人，居然拿这种东西出来！是想让他死吗？
“呵呵，大半夜的也能见到大哥如此精神矍铄地教训奴才，甚好、甚好。”一个低沉的笑声忽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似乎笑得很开心。
“……煊弟？”从柱子后面转出来的人被月光照亮，赤色的长发和眸子，潇潇的笑容，不是煊却是谁！
“你怎会来此？”他低喝一声，却一下想起地上还未处理的尸体，心里暗叫不好，当下手一挥，暗金色的火焰直将那尸首包裹了起来。
哼，没有了证据，看你还说什么！
“大哥教训奴才也罢了，何必急着毁尸灭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句话果然让烁噎住，不过他也不是简单角色，微微一笑，“我要怎么教训奴才是我的事，倒是煊弟你半夜来此不通报一声，意欲何为！”
“特为寻‘香’而来，”他倒是很大方地挑张椅子坐下来，“大哥送的香，可真是香‘死’人啊！难得难得，一次就香死四个，很厉害嘛，我记得上一次，不过就死了一个吧。”
烁的冷汗当下沁了一身，这小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他都没有证据留下，于是也放心下来，冷笑起来，“你的话什么意思，我不懂。”
“嗯嗯，果然大哥记性不好，还好还好，东西还在，否则还真是死无对证呢！”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地上。
“什么……”烁这才发现，地上烧着的，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纸式，被一分为二。
他伸下手，那纸式就自动落进了他的手里，“哎，怎么也忘记告诉大哥一声了，这可是火鼠丝织下的，连‘天道炎’也奈何不了半分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现在还落下把柄在他手里，烁挫败地大吼了起来。
“也不做什么，就是这么些年来承蒙大哥‘照顾’，特来表示一下谢意罢了。”他把玩着那个纸式笑着说，“要谢谢大哥几次三番地催促我化龙，还怕我凡尘不断，特意将我人母也一并除掉，如此良苦用心，小弟实是感激。”
“哼！”既然都被知道了，他也不再打算装下去，而是咧开嘴角笑起来，“是、是我关照的，不要说谢谢了，可是，你又能怎么样？”
你能怎么样啊？什么证据都没有……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发现煊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盒子，正散发着异香！
“嗯，就是这个吧，‘却死香’，只要沾上点大哥的血，就成了好用的小东西，都不用自己动手，真是聪明呢！”
“你……”他慌了，那里面可是已经制好的“却死香”，明明是被他收进宝阁的，怎么会被他给找出来？
“这个东西要是交给族长，想必他也会很喜欢的吧！”哼！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烁已经吼不起来，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已经放弃了抵抗。
“也不怎么样，只是想问大哥要点利息来罢了。”他小心地将盒子收起来，“我想大哥也会很大方的吧，封我的口。”
“……说吧。”这事要是捅出去，他会被抽去龙筋丢下地界，生不如死！
“听说大哥有件冰丝甲？是天下只有一件的呢，小弟我实在是好生羡慕啊……”他摸摸下巴，笑得无辜。
“你！”
“我。”
“切……”衡量一下，天下仅一件的身外物和天下仅一条的自己的命，他自然是选自己的命！
从床头的暗阁里拿出一个樱桃大小的丸子丢给他，“拿去！”
才一及手，一股冰冷的寒意就蹿出来裹住了全身，“这就是吗？倒真是天下奇宝了。”
“好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了，只是，我还是很好奇，大哥你为何看我不顺？”他的对手，怎么算也算不到自己脑袋上啊！
“哼，父亲早就很期待你了，远在你还没有归位元神的时候就老是在说你的事情，可能是觉得这么些儿子里，你和他最像吧。”
就算自己是老大又怎么样？从来没有一天觉得安稳过！一次一次地听，听得多了，怎叫他不恨！
原来从那个时候老狐狸就开始设计我了！他摇摇头，这个父亲实在太危险了！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摆摆手，“死了的，我已经不再追究，但是活着的，我却要珍惜，大哥，这样的心情，你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懂了……”
想想也觉得悲哀，生命中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何其凄凉！原本就站在高位，何来觉得“高处不胜寒”！
或许，想大哥这样的人，有没有这样珍重的心情，也无所谓了。
只是，他既然知道了这份心情，势必不会再放手了……
“哦，对了大哥，刚才的，人也好，香也好，全部都是骗你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只是拿来吓唬他，没想到，还真的“兵不厌诈”，全给套出来了！
“不过，你别动什么脑筋了，留在我那里的东西我还留着，你和我……这里不一样的。”他指指自己的头，冷笑一声，甩甩袖子，走了。
看到烁那张不甘又不敢的脸。他知道，至少短时间里，他绝对会成为最大的忌讳！
不过，他已经不在意了，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可以放心地碰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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