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师父终于松了口，答应了二师兄，二师兄和那人在这里成亲的那一天，五师兄沉默的异常。
瞧现在，倒是正常了不少，也不像是那年的那样沉默的异常了，也比落水之前看起来柔和多了。
只是，性子古怪了一些。
小师弟这样想着，已经一步迈入了师父的花厅，然后哧溜一声站在了师父的身后，垂首站立，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道气息。
坐在首位的白胡子老头看着他的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瑞儿，我教了你多少遍了？啊？还是这么不知礼数！还有，我让你去找你师兄，你又到哪里去鬼混了？！！”老头子虽然年事已高，须发全白，但是根本影响不到他此刻教训人的气场。
被点名的小师弟冷鸣瑞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巴“师父！我去叫了师兄的！我没去鬼混！是师兄他……”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劫走了“我怎么了？”
四个字分明温和的犹如三月的阳光那般的轻柔，可是落在小师弟的耳朵里面，那可是比魔音残酷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师弟看着来人一袭白衣翩然的走了进来，带来了一室的风华无限，只得硬生生的把原本要告的状统统转了一个弯道“没什么……”
“徒儿拜见师父。”来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惹得上位的老头子龇着牙，捻着胡须，笑了好久“恩，起来吧，这么多个弟子里面，只有你是最懂礼数的。”
“师父今日有客人在此？”清泉一般的声音汩汩流出，带着稍显低沉的音色问着，自从刚才进来那时刻，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着周围的变化，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了吧，还有门口站着的几名侍卫。
看样子，今日的客人身份并不简单。
白须老头子笑得眯了眼睛，神色缓和不少道“乖徒儿，这是我弟媳，戚绛，你称呼她伯母即可。”
“伯母好。”上位者和师父坐在一起的妇人美则美矣，但是也不难看出她的岁数，想必已是年过四十了，但是如此保养也是美，艳，动人，若非是自己亲自看去，想罢他人都会是误以为不过三十罢了。
这就是不止好奇这人的身份，更是好奇这人身处的环境。
“早已经听说哥哥收了六名弟子，现如今这位应是第五位弟子绯羽了吧，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心凤。”美艳妇人眼角含笑点了点头，眼里颇是赞赏之色。
绯羽站在下方，心下虽然揣测来人身份，但是师父已经说过她是自己的弟媳，自然不好过分打量，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自然已经是知道了师父把这些事说与她听，也不在惊讶什么眼神如炬那样的话了“伯母谬赞了。”
“哥哥，弟妹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初华之事，更是为了重华之事。”美艳妇人轻皱柳眉，脸上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师父听到这句话，眉间轻皱，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重华怎么了？”
美艳妇人也是哀哀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眼圈却是蓦地一下红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出泪来“哥哥，你该知道府中的情况，想要害死我们的岂止那么一两个人，就连，就连夫君也是防不胜防，我儿被害也就罢了，若是重华，重华出了一个什么好歹，我又怎么和他已经故去的娘亲交代？她毕竟是为了护我才离开人世，我怎么可以让别人伤了重华一分一毫！可这一次！”
“重华为了救初华，硬是被人暗害，等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已是人事不省了……如今在府中躺着，还昏迷着，身子已经不适合长途奔波，就连欧阳大夫，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有吊着他的半条性命……”
“哥哥，弟妹这次求你了，求你下山去救救他吧，就算是拿初华去换都可以，要什么弟妹都给，只求哥哥救救重华……”夫人猛然下跪跪在师父的面前，让绯羽惊讶至极，本就不是亲生，这样的付出，想必那人的母亲在泉下也该是瞑目了。
师父本欲伸，出的手直直的僵在了半空之中，片刻之后才哀叹一声“弟妹，不是哥哥不帮他，只是，只是……”
老人捻着自己雪白的胡须，就连自己不慎揪掉了自己几根胡须都不自知，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站立在一边的绯羽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看着这个形式也是极难忽视，师父的弟妹求师父救人，师父不是一个不肯救人的人，但是师父这样的态度，想必是发生了什么。
作为医圣，师父的人为，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是师父的背景么，果真是一年下不了几次山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的。
就像是现在，师父的家人寻来，他也是有些震惊的呢，单单是看了这位师父的弟妹的穿着，就已经知道了来者是非富即贵。
还有那保养得当的容颜，想必也是一个大世家才会有的吧……
大世家什么的，在古代，才是最麻烦的，规矩又多还特别古板，迂腐之极……
“哥哥，哥哥，当年你脱离家族，夫君他也是迫不得已啊，虽然你说了四十年绝不回来的话，可是夫君还是日日念叨着你，日，日，都在探听你的下落，哥哥，求求你了……”妇人跪在师父的脚边，丝毫没有了刚才初见面时的那种贵气逼人，现在的模样，反倒是一个母亲求着医者救治自己孩子的模样了。
绯羽有些恍惚，只是可惜自己前世着实没有什么亲人，若是有，想必他的母亲也一定会这般疼爱他，或者，换句话说，至少，不会被丢弃在了那个地方，白白被人领走，最后还落得个什么下场……
绯羽猛然之间的情绪低落使得他眼眸的神色深不可见，唯有自己的双手隐藏在袖口之中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入手心带来的刺痛自己都是尤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