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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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离去

这一顿饭的气氛吃的格外的僵硬,即墨天淼的眼神总是似有意似无意的落在绯羽的身上,引得微生重华一阵的气闷,偏偏绯羽还不知道那个已婚男人还在用眼神“凌辱”着自己……

真真是气的微生重华肺疼,还不能当着面说出来,更不能直接一刀结果了那个家伙的命!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

当即墨天淼的目光第三十二次“有意无意”的落在绯羽的身上的时候,微生重华终于忍不住了,抿了抿唇,一把抓住绯羽的手,狠狠的十指相扣的姿势,放在了桌面上。

这一下,即墨天淼僵硬了,绯羽更加的僵硬了,唯一感到自在的就只有微生重华一个人了。

绯羽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立刻染上了一层红晕,看向即墨天淼的目光里面竟然带着淡淡的戏谑,登时,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发了狠劲的抽回了手。

微生重华更是不乐意了,要不是有色狼觊觎你,我至于这样做么?但是无可厚非的是,在绯羽抽回自己手的时候,自己的失落是真真的掩饰不住的。

即墨天淼将这两人的面色都是看的真真切切,心里自然也是有了一番的计较,即使自己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至少也没有到那一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得地步,于是借着喝茶的机会,好好地观看了一下这二人。

绯羽自己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在别人眼里却是看的真真的,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再次看了看在一边失魂落魄的微生重华,即墨天淼摇了摇头,看这样的情形,他们之间,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绯羽,明日我便走了。”即墨天淼笑了笑,突然抛出了如此一枚重弹,轰得绯羽当即就是一懵,微生重华也是愣了愣即墨天淼的这种情况,什么前提都没有直接蹦出来这么一句话,难道是要告诉自己他不和自己竞争了?

那自己做的事情算是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想,微生重华心里的那一抹开心是绝对掩饰不了的,只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罢了,但是那种周身的气压,绝对是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怎么……怎么这么快?”绯羽敛去眼里的失落,强自镇定的问着,明明知道好不容易再见一次面,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会是何时,短短的数十天,怎么可能足够他们叙旧的?

即墨天淼看着绯羽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惆怅,但不过是区区的一会,便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看了看在一边又不乐意的微生重华,忍不住的轻笑“不早了,明日就会和皇上好好地谈谈,顺便签了我们两国之间的盟约,下午就该启程回南景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绯羽抿了抿唇,很明显的看到了即墨天淼的神色是意有所指,只是脸上蒙上了一层霏红,下一刻又被自己冷静自持的形象给淹没的干干净净,再看时,那面上蒙羞的少年再次变成了清清冷冷得翩翩俏公子。

“罢了,今日一聚,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明日的事情还多,小王就先行一步。”即墨天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着微生重华拱了拱手,亲自抱起还在熟睡的即墨珏,大踏步的离开了这一个房间,空旷的房间里面霎时间只剩下了两人。

微生重华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绯羽的情绪,只是心里的不舒坦更加的扩大了,难道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即墨天淼了?再也看不到自己了?不就是要回去了吗?何苦露出这样一幅的神态,让自己看的白白的揪心。

搁在桌上的手不禁的收紧,最后紧握成拳,自己还没说出来,就看见绯羽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道“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吧,如今可是多事之秋。”

微生重华一听绯羽的话,登时心里的怒火更是没处撒了一般,立刻就要窜上去抓住绯羽,狠声的质问他对待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一份的情谊,可是他不敢!

微生重华站在桌子边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下绯羽出门,然后身影逐渐融入在黑暗中的样子,他不能去追,他也不敢去质问,只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他怕自己质问了之后,绯羽那一双清清冷冷,无欲无求的眼睛就那么望着自己,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那样,自己真的还能够承受的了吗?他扪心自问自己微生重华是绝对做不到那一个地步的!何苦,何苦去做这样的的事情,白白的让自己面对这样的现实!

他无法面对自己心底里面自己对绯羽的行为的猜测,甚至他可以想象到绯羽的样子竟然就是这样的如自己想想一般的排斥自己。

所以,他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绯羽的离开,看着他从自己的世界里面一步一步的离开,消失在黑暗中,可是自己却,连挽回他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那种勇气也没有!

深秋的夜里已是更深露寒,绯羽躺在床上,目光略微有些呆滞的看着外面略微泄露而进的些微月光,轻得连自己都忍不住的叹息声随着空气的流动消失的连自己都找寻不到的痕迹。

门外的那一方小院子里面,微生重华站在院子中央,天上的月亮并不圆,缺了很大一块的月亮就像是自己那一颗弥补不完整的心,没了他,怎么可能算是完整?月亮缺了会圆,可是没了他……自己的心,怎么可能圆?

秋夜之中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凄冷,身上深灰色的棉袍早就已经被侵染的湿了,侵入身体的湿冷却让他根本就擦觉不到一半,只是那坚毅的轮廓之下,那一双深黑的眸子中的信念,无比坚定的看着那一间房间,准确的说,是透过那房门,看着在房里面的那一个人。

一轮明月,两地清秋,不过是隔了一扇门,可是却是两个世界,却是出奇的相似,可是没有谁先去打破这一片的宁静,或者说是这一扇门所代表的隔阂。

不论是绯羽,还是微生重华,都是不敢贸贸然的前进一步,他们都不敢确定,下一刻,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时间一晃就是半月过去了,绯羽和微生重华两人都沉默了,即使面对着面,在一张桌子上面,也没了话可以说,整个皇子府再次陷入了一种沉默的怪圈,秦伯看了,也只能默默的叹气,最近,自家殿下是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绯羽公子的官帽也在四国朝议结束之后亲自入宫请辞,谁也不知道他对着皇帝说了什么,皇帝竟然允许了如此一个人才辞官归隐,不过还是在那个时候对绯羽公子发出了邀请,在一个月后的皇家狩猎场,皇家狩猎宴会,绯羽公子被列为上宾。

要知道这皇家狩猎可是皇家内部人才能参加的,历年来没有除了皇家人可以进去的,而绯羽公子,是第一个,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件事在朝堂之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应,各种弹劾和反对的折子像是雪花一般的飞向了皇帝的御书房,可是皇帝任由那些折子堆积在哪里,根本不曾理会过,若不是小公公的抱怨,他都快以为是皇帝因为深秋天气太冷,烧了折子取暖了。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争议,因为这件事被皇帝以极为强硬的手段给压了下去,朝堂里面很多人都是抱着投石问路的态度,如今一看皇帝陛下果真的宠爱这么一个公子,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份,绯羽公子是如何的身份,巴巴的赶着送礼,怎奈何绯羽公子借住在三皇子府里面,三皇子府是什么地方?要是可以那么简单的进去也不至于击破了脑袋。

看门口的那一排排的卫兵就知道这地方不好进,很多的人都是到了门口被卫兵轰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当即也是老实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在三皇子殿下府里一隅躲避着凡世俗尘纷扰的绯羽,此刻正看着药炉里面的袅袅青烟,心绪却不知道飘散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那一双眼睛就可以出卖了他此刻现在的状态。

手指尖还在摸挲着那一块温软如水的玉石,绯羽的面色依旧是那样的一成不变,甚至连多余的意思波动都不曾有过,只是那神思终于是被自己唤了回来。

那日,即墨天淼离开的时候,自己亲自送他到城下,即墨天淼根本没有支开任何人,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虚扶自己一把的时候趁机将这玉石给了自己,甚至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碍着人多,绯羽没有声张,等到人已经走了,自己才细细的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是让绯羽自己都忍不住的惊讶了。

这玉石并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一方虎符!

这虎符自然不是南景王朝的大军的虎符,而是私军的虎符,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虎符是自己母亲娘家的私军的虎符,为数不多,仅仅三十六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