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埋在花盆里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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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在心里的巴西木(9)

妻子去世后,他曾寻找过女儿,他发现,女儿已被妻子的好友祝阿姨收养。当他见女儿在养母的监护下快乐地生活时,才欣慰地回了美国,专心致力于这个课题的研究。叶海说,他这几次回国是专为女儿的疾病而来。他在研究中发现,这种病有很大的遗传性,他怕女儿遗传上这种基因。好几次他以回国的名义讲学,就是专程想来看看她。可是,在她三岁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她,对她来讲是个莫大的伤害,所以,他只能在暗处悄悄地看她。当她发现女儿生活得非常快乐并且打听到她现在跟一个叫关山的小伙子恋爱时,他那颗愧疚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回国的日期已到,叶海回到美国的实验室里继续搞他的这个课题的研究。半年后,他突然接到了滨海中心医院主任医师林娟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叫叶月的患有“克里曼特综合症”的病例出现在他们医院,林娟询问他现在研究到什么阶段了,能不能帮助提供一些有效的治疗方案。原来,在他回国的时候,他特意叮嘱老同学林娟,如果国内发现有类似这样的病例,马上给他打电话。当他知道患者的名字叫叶月时,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他没想到女儿患上了和她妈妈一样可怕的疾病,更没想到女儿病发得如此迅速。所幸的是,他的科研成果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决定请假回国将女儿接到美国。他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悄悄地看完女儿后,然后就找关山和祝阿姨,请他们做叶月的工作接受他的治疗。

听罢了关山的讲述,父女二人拥抱在一起。

“爸爸!”叶月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为自己的疾病耗尽心血的人竟是自己的父亲,是血缘神奇的力量将他们维系在了一起啊!一年来的悉心治疗,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啊!虽然她以前痛恨父亲,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冰释。

“叶月,我的女儿,爸爸对不住你啊!”叶海的眼睛再次迷蒙。在场的人都为这对父女相认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这时,苏申高走过来握住了叶海的手说:“老同学,二十几年不见,怎么,不认得我了吗?”

叶海怔了片刻,高兴地说:“你是申高!”

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原来,苏申高、叶海和叶月的母亲郑桐是大学同学。

那一年,二十出头的苏申高和一个叫郑桐的姑娘恋爱了。就在两个人海誓山盟之时,他接到了在新加坡的叔父要他继承遗产的电报。叔父弥留之际,写下遗嘱,让他将公司发扬光大,等时机成熟了再报效祖国。他想带郑桐一同前往,可当时的国家政策不允许,无奈之下,他只好和心爱的姑娘道别去了新加坡。临行的时候,他把郑桐托付给了好友叶海。二十年前,中国改革开放,苏申高回国投资,在滨海创建了鼎信。期间,他不时地寻找郑桐的下落,可郑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在滨海遇见了和当年的她长得神形相似的姑娘!在苏申高的心底,郑桐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他深深自责,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后来,他惊异地发现,叶月是郑桐的女儿!所以,他才让女儿退出这场爱的角逐。

叶月没想到,董事长竟是妈妈的恋人!要不是他的慷慨解囊,那巨额的医疗费将无法解决。怀着尊敬和感激,叶月走到苏申高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更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保姆却走过来跪在了叶月的脚下。叶月大惑不解,保姆表示,有一件事必须求得她的原谅,否则,她就跪在这儿不起来。叶月答应了保姆的要求。保姆“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就是红樱的亲妈妈呀!”

叶月当时就愣在那儿了,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保姆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你就是当年的化名白灵的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原来,女人真名叫李玲。丈夫出海捕鱼,遇上风浪死了。孩子患了先天性心脏病,可巨额医药费对李玲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万般无奈下的李玲想将孩子送给有条件的人养活。她抱着孩子来到了滨海港的候船大厅里,这时,她看到了叶月。通过和叶月有意无意的搭话儿,李玲断定,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经济条件较为宽裕的姑娘,于是,就和叶月接近,并说坐同一条船去烟台。见叶月对她没什么防备,就说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就躲在了暗处。直到叶月没有上船将孩子抱走了,她才长出了一口气。叶月打了一辆的士,李玲也打一辆尾随。叶月抱着孩子走进一幢楼,她的这颗心总算放下来。因为她知道,孩子的养母就住在这幢楼上。后来,她思念孩子的心情一日强似一日,她就来到了城里给叶月家附近的人家当保姆。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得到了救治时,高兴得流下了眼泪。这一干,就是六七年。后来,她的最后一个主家去了国外,叶月的养母就将她雇佣了。这样,她又来到了叶月的家,每天可以开开心心地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因为时间久远,加之她现在一身保姆打扮,又改了名姓,所以,叶月并没有认出她来。

李玲说:“我对不起你!你在孩子身上所花的一切费用,我用一生的时间来还你,可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请原谅我当初的行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啊……”

在场之人在震惊过后都投过来同情的目光。叶月说:“玲姐,你的行为我理解了,你是个好妈妈。红樱是你的。不过,也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玲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玲姐,等孩子和你相认后,还让她叫我妈妈,好吗?”叶月的眼中透出柔和的目光,“因为,我也爱她。”说着,她看了看关山,“把她当成我们真正的女儿,好吗?以后,她的一切,都将与我们息息相关。”

“当然。”关山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拉过叶月的手说,“亲爱的,我们这就去看红樱……”

这时,他在心里一直在想着叶月说过的话:那就是苍天在看,好人好报啊!我和疯女谈恋爱。

一、下山乡巧遇疯姑娘

我是省城一家外贸公司的白领。这天,董事长吴总将我叫到了办公室,对我说:“晓东,我今天找你来主要和你商量让你下乡的事情。”

见我有些疑惑的样子,吴总说:“我准备在医巫闾山脚下的王麻子沟建一个野菜加工基地,我在北镇工作过,那里的山野菜漫山遍野都是,我想把它们加工成商品运到外国人的餐桌上。我想让你帮我在那儿建个公司,负责公司的组建、产品的收购和加工等一切事宜。我工作很忙,在那儿的一切都由你负责来运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不出面了。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动身去王麻子沟妥谈一下具体事宜。”

一听王麻子沟,我就来了兴致。因为王麻子沟新上任的村委会主任刘正是我高中时的同学,所以,当吴总让我到王麻子沟建公司,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吴总待人宽厚,从没一点老总的架子,他对我非常好,现在,我正在和他的独生女玲玲谈恋爱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总已是我的“准岳父”了。尽管玲玲漂亮大方,不过,我却有些讨厌玲玲的小姐脾气。我们两个经常好了闹,闹了好,有时候我也拿这位大小姐没办法。

来王麻子沟之前,我已经和刘正在电话里沟通好了。刘正是个精明强干的农村带头人,他一听我要来他们这儿建公司,高兴得在电话里就大叫起来。

春天过早地来到了王麻子沟。尽管是初春,大山外边还冰寒料峭,可王子沟的沟沟畔畔的阳坡上已经泛起了几许绿意。我一下车,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北方大山里的小山村。为了迎接我的到来,刘正特意组织村民举行了一个颇为隆重的欢迎仪式。锣鼓喧天中,我忽觉得有人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以为是刘正,扭头一看,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正在含情脉脉地冲着我笑呢!我的脸儿腾地红了。刚下车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漂亮姑娘用这样火辣辣的眼神打量自己呢?难道,是自己的衣着举止什么的让这个山里姑娘感到惊奇?刘正这家伙唱的是哪出戏啊?就在我惊疑的时候,那姑娘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就听那姑娘哭泣着说:“天白,你终于来接我来了。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谁是天白,天白是谁?一个姑娘家一见面就搂着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着亲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就在我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群里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村民打扮的男人,一把就将姑娘从我身上扯开了。

“山红,他不是天白,人家是到这儿来建公司的大老板!”男人冲着姑娘指手划脚地解释。

“爸,你不要拉我,他是天白,是天白啊!”姑娘抹着泪,眼睛仍然直直地看着我。那男人没法,冲着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强行地将姑娘拉走了。

酒桌之上,刘正告诉了有关这姑娘的一切。我这才明白这姑娘是受过爱情刺激的疯姑娘。刘正说,姑娘叫山红,那男人是她爸爸郑宝昌。五年前,高中毕业后的山红怀着走出大山的向往,随着几个进城打工妹一道进了省城。在公司,山红遇到了一个叫天白的公司白领,两人谈了恋爱。山里的姑娘实在,再加上想走出大山,山红就将一颗少女真诚的心给了天白。没想到后来天白和公司老总的女儿好上了,不久,就让山红给发现了。山红一时想不开,辞工回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山红还在时刻想念那个负心的男友。她总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说,那个天白总有一天会来接她。郑宝昌是刘正的岳父,所以,刘正知道内情。不过,刘正也没见过天白,对今天姨妹的反常举动,刘正判断,在长相上,我和那个叫天白的人有酷似的地方,要不然,山红是不会这么反常的。

听罢了刘正的讲述,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天底下难道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山红错将我认成男友的事情不到半天工夫就在小山村里传开了。天性敏感的我早就从乡亲们上下打量我的眼神里和角落里的窃窃私语觉察到了。不过,我是个开朗的人,对此,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一笑置之。

村委会大院有些冷清,刘正安排我住在了他家西屋。因为晚上又喝了点酒,再加上一路劳累,我就早早地躺下休息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觉得炕沿轻轻一动。我睁眼一看,柔弱的灯光下,那个白天当众拉我手的山红正仔仔细细打量我呢!

灯光下的郑山红穿了一身时新的衣裳,比白天显得更加漂亮。我只觉头发竖了起来,一骨碌身子就坐了起来,山红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专注地看着我问:“天白,他们都说你无情无义,可我不相信你会不来接我。天白,你这次来,是想明天就接我回城里的吗?”

好在我听过刘正解释,心情才不至于过分紧张。不过,这深更夜半的,一个精神失常的姑娘将我当成了自己的男友,这的确让我感到有些难为情。还没等我穿完衣服,山红一下子又攥住了我的手闭着眼睛放在了胸口,再一次泪流满面:“天白,我明天就跟你回去。”

不知为什么,我虽然有些窘迫,却没有讨厌她。我知道,这是一个在爱情上受到过伤害的姑娘。我只是对她解释说,我不是什么天白。山红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眨着眼睛愣愣地看了看我,然后说:“不,你不是我,你是天白!天白,你不爱我了吗?”面对眼前的情景,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这当口儿,刘正和妻子、岳父郑宝昌走了进来。郑宝昌一把拉住女儿说:“山红,他不是那个天白啊,他是到咱们这儿来投资的大老板。”刘正和妻子也劝山红,可大伙儿越劝,山红就越拉着我的手不放:“你们弄错了,他不是大老板,他是天白。”接着对我说:“天白,告诉他们,你是天白,你是来接我的!”

面对山红的痴情,在场的人们都心疼得流下了泪水。无论大伙儿怎么劝说,山红就认定我是那个伤害她的天白。郑宝昌面子上挂不住,强行拽着女儿的手走出了屋子。郑宝昌领着女儿走了后,刘正两口子不住地道歉,我说没什么,心里却在想,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痴情的姑娘。中午饭的时候,刘正的妻子春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来递到了我面前。我一看,相片上的那个人长得和我酷像极了,怪不得山红把我当成了和她分手的男友天白。春花叹息着告诉我,这是她无意中从妹妹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我非常明白春花拿出相片让我看的意思,她这是告诉我,山红不是在无理取闹,她实在是被爱情伤得太深了。我放下相片,对山红的遭遇更加同情起来。

打那儿以后,我就对这个因情而疯的山村姑娘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为了防止再度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搬到了村委会居住。

二、无意间治好疯女病

谷雨之前,我将公司的厂房和设备组建完了。因为公司的成立,不但为村里解决了百十号劳动力,还推动了全村乃至全乡的经济发展。那些淳朴的老乡将那些平时理都不理的山野菜送到了公司的加工车间换取了钞票。

我每天都扎在山野里观察山野菜的生长发育情况。我的想法是,怎样使山野菜的货源得以充足。我准备考虑鼓励山民们在冬天利用温室大棚来栽培山野菜。

这天早上,我从山上回来后就坐在了村头小河边的碾盘上望着河水出神。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来到王麻子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不由有些想起玲玲来。最近玲玲老不接我的电话。这让我感到很狐疑。这姑娘常耍小姐脾气,这阵子,该不是又冲我耍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