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便明知这是一场局,他也要想办法化解了,不然还会连累初九和黄大哥。
“回大人,就目前来看,此人确实很像是死于我铺子卖出的药的……但请大人听我说完,千桓药铺卖出去的药不知凡几,从未有过死人的事情,若真是我药铺的药有问题,那么死的也不该只是一个人,这于理不合。”
徐少杰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说,就给堂下的几人使了眼色。
受到示意的几人纷纷跳了起来。
“好啊,我兄弟用了你们的药死了,现在你一推三五六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是吗?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是啊,不给个说法我就吊死在你们铺子房梁上,让大家伙看看他们口中的大善人是个什么东西。”
薛登洪眯着眼任由他们将千桓围攻得狼狈至极后才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
“安静,当这里是市集吗?”
黄立仁在旁边是急得不行,因为那张药方是他给千桓的,现在出了事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人担了,楚颜正看得兴起呢,却见黄立仁竟然冲上去了。
“大人!那张药方是我给千桓公子的,要说有罪也是我有罪,大人治我的罪吧,不关他的事。”
楚颜默默扶额,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那什么的队友呀。
千桓也是急在心头,可在旁边几人的注视下,又不敢再乱说话了,只能偷偷朝他使眼色。
薛登洪拿起另一张纸:“这里有一张协议书,是你的吗?”
“是草民的。”千桓知道那是什么,可否认却是不可能的,因为知道的人太多,只能咬着牙点头认了。
“黄立仁和初九何在?”
楚颜愣了一下,还有她的事呢?
黄立仁也有些意外:“草民在。”
薛登洪看向那个从始至终没说过话的孩子:“那你就是初九了?”
“此事与他没有关系的,大人。”
黄立仁想,这药方从哪儿来的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只要他们不说谁也推不到初九头上去的。
“没有关系?”薛登洪冷笑:“可这纸上写的是,药方可是他提供的,刚刚千桓也承认了这纸是他所有,看来你是在扰乱公堂啊!来啊,压下去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是。”
两个衙役迅速上前将黄立仁压了下去,不消几息,就传来了黄立仁惨叫的声音,明显是开始行刑了。
楚颜皱眉:“大人身为父母官,审案子的手段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放肆。”薛登洪一拍桌子:“身为嫌犯,见了本官居然不跪,还敢质疑本官的决断,堂下,让他给我跪下。”
“你真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官了。”楚颜不但也不慌,还能调侃一下这个县令。
敢让一国皇子(公主)下跪的人,胆子能小吗?
“小子,你自己跪吧,让我们上手你也不好过。”
有的对楚颜还挺有好感的,不想“他”吃亏,便偷偷提醒道。
那老蔡听见了,就目露凶光,龇着牙靠近了楚颜:“废什么话,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这个……楚颜还真敢,楚颜咧着嘴,脚下迅速出击,直奔他的小腿而去。
老蔡吃过他的亏,自然加了小心,膝盖一曲,欲卸掉他的力顺便控制住他的脚。
然而他小看了楚颜的实力还有……阴险……
只闻得一声惨叫,老蔡捂着自己碎裂的膝盖倒地翻滚起来。
楚颜轻描淡写地收了脚上的暗劲,就那样扫了眼其他人。
…………
县衙后院,前面的那声惨叫都传了过来,不少人皆是忍不住往那边探着头,实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会有这样凄惨的叫声。
“这薛县令审案也未免残忍了些,看把人都给邢成什么样了?”
“你管他呢,能破案不就行了?”
“那万一是屈打成招呢?”
文博实在烦透了这人的死脑筋:“那关我们什么事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帮我们找到殿下才是要紧。”
“那倒也是。”说起这个,管曲也顾不上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了。
“我说姓文的,那可是你说来这儿能找到殿下的,要是没找到人,我第一个抽你。”
“就你?”文博丝毫不把管曲那细胳膊细腿地放在眼里:“放心吧,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从当初出事的河段,水流和地形判断,殿下应该就在这一块,差不离的。”
“可我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你说殿下这么久不联系我们,会不会是受了伤啊?是不是很严重啊?”
文博掏了掏耳朵,受不了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欸,你去哪儿啊?”
“老子上茅厕,你也要去吗?”
管曲灿灿地摆了摆手。
文博出了门正愁不知道要去哪儿溜达两圈再回来呢,就见一人跑着从廊下过去。
“欸,站住……说你呢……”
“大……大人?”那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跑什么?赶着投胎啊?什么事要这么急?”
“是……是公堂上,有人闹事,衙役们压不住他,师爷让小的出来叫人的。”
“闹事?”文博眼睛都亮了,终于找到事干了。
文博一撩袖子:“在哪儿呢?快带我去。”
“啊?”
“啊什么啊!带路啊。”
“哦哦。”
那人被文博的气势震到路都走不稳了,忙不迭地在前头领路。
屋里的管曲听说他没去茅厕反而跑去打什么架了,顿时一拍大腿就追了出来。
“文博!姓文的?你上哪儿去啊?”
“你别管了,我去去就回。”文博挽着袍子:“敢到衙门来闹事,那是不知道他文爷爷在此,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