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不能忘,不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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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开

LK酒吧......是在喝酒么?和上次在黑金酒吧一样因为一些烦心事所以想喝醉了寻找解脱,还是,因为姜其铮......为了要庆祝她和姜其铮在一起了而制造出的某种‘惊喜’?

心里猜想了各种的可能,半信半疑的,笑赧十多分钟后来到了LK酒吧门前。而原本应该喧闹的酒吧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的叫人讶异。但也许里面依旧热闹爆棚呢?因为观景玻璃上贴着膜,所以笑赧看不到酒吧内部的陈设和客流情况。

“学长?”

出乎笑赧的意料,没有喧闹的人群,没有啤酒香槟,有的只是才从酒吧里面走出来的任泽沛。而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一路向笑赧走过来时没有回应笑赧的招呼,脸上似乎全是凝结起来的怒意。

“学长?”

任泽沛已经走到笑赧的面前,可是笑赧却忽然有些慌了,看着他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笑赧心下一愣。而任泽沛却依旧没有做声,只是把笑赧的身子转了过来,随后他一个倾身就吻上了笑赧的唇瓣。

是......他在亲吻自己。

看着与她鼻息相闻的任泽沛的,笑赧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想要拒绝,想要挣脱,想要后退......可是不知是怎么了,笑赧好像已经失去了支配自己身体的能力,只能任由着眼帘的垂下掩住最后一点投进眼睛的光线,把任泽沛的脸也彻底的阻隔在外。

他们接吻了......是初吻。

他的吻带着些微的酒气由最初的霸道炙热到后来的温柔细腻,笑赧看不到他的脸,也同样看不到他望向酒吧二楼观景台上梧桐的带着恨意的眼睛。

这样的吻持续了近半分钟的时间,等到任泽沛放开了禁锢着笑赧的双手后,笑赧也如梦初醒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站着的人确实是任泽沛,不是梦,他刚才的确吻了自己。

看着他望向自己或冰冷,或愠怒,或温柔的眼眸,笑赧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应该生气质问他对自己唐突的行为,还是继续保持现在的愣怔不做言语?

“走吧。”

在笑赧还想不出个结论的时候,任泽沛开口说话并拉起笑赧的手离开了酒吧。

“学长......”

两个人走在昏黄路灯照亮的校道上,笑赧踌躇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

“刚才......”

“刚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虽然说了对不起,可是笑赧却感觉不到他一点真心诚意的歉意。看了一眼他牵着自己的手,笑赧无话可说。

“和我在一起吧。”

忽然的,任泽沛又道。

“什么?”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笑赧觉得措手不及。

“和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第二次,任泽沛的话说的认真仔细。

这是在表白么?

可是没有说出喜欢,事情的发展也没有任何的征兆。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朋友......他向自己抛出了最大的诱惑。虽然明白自己心里的朝向,可是在这一刻他允许她的接近和位置的肯定时,笑赧却忽然觉的慌了。

梧桐呢?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么?

还有姜其铮,就在不久前,她才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那么现在情况的转变要怎么解释......笑赧迟疑着不说话,可是身边的任泽沛却也没有说话给出什么解答。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上的力度,笑赧很想问他,可是才鼓足了勇气,姜其铮就突然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手上突然的得到的自由和任泽沛的倒地。

“你再做什么!”

反应过来的笑赧看他还要上前向地上的任泽沛挥拳头,笑赧就立刻冲到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攻击。

“你让开!”

姜其铮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是看到笑赧不顾一切的阻拦和对任泽沛的庇护,姜其铮就没有办法放下自己的拳头。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和笑赧分开后在回寝室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小情侣手里提着小蛋糕,想到笑赧喜欢吃甜食便开车到校外最近的一家甜品店买来了奶昔和小蛋糕,兴致勃勃的给她打了电话却被告知手机已经关机了。而正想给她的室友打电话的时候,眼前却走出了她和任泽沛牵着手走回来的画面。

和上次的情景很像,又不像。

相像的是,自己还是不可控制的发怒了。

不同的是,上次是个误会,而这次......他明明白白看到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是误会么?这样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姜其铮!”

笑赧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阻挡着他的靠近,而自己身后的任泽沛却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随意的擦拭去嘴角的血痕,又上前扶起了笑赧的肩膀把她移出了两个人的对峙。

“你没事吧?”

笑赧的话才说出口,身后的姜其铮就又上前一拳击倒了任泽沛。笑赧一惊,可是犹豫的一秒最后却还是上前想要扶起任泽沛。

“笑赧你到一边去。”

拒绝了笑赧的帮扶,任泽沛自己就站了起来,又把笑赧小小的推到了一边去。

“可是......”

笑赧不愿意两个人为了自己的事情翻脸争斗,可是看到任泽沛给出的安慰的淡笑,笑赧还是听话的走到了一边。

“你想给我什么样的解释?”

“你需要什么样解释?”

任泽沛看着姜其铮眼含怒意的脸,轻笑出声。

“混蛋!”

姜其铮被任泽沛的态度彻底激怒,一个拳头挥过去,任泽沛立即往后踉跄了几步。而前面的姜其铮也快速上前拽住了任泽沛的衣襟,警告,“你敢伤害笑赧我弄死你!”

“拿出你的能耐来。”

话落,任泽沛抓住了姜其铮拽住他衣襟的双手狠狠一拖,右手也随即化拳朝着姜其铮用力的挥了过去。

而被重击后退了几步的姜其铮也丝毫不示弱的往前又扬起自己的拳头,两个人你来我往两个回合后,笑赧再也没有办法默然旁观,连忙上前快步走到了姜其铮的身边挡住了任泽沛即将到来的攻击。

“笑赧你让开。”

这一次,是两个人一同的发声。

“不要再打了!”

搀扶起姜其铮的手臂,笑赧向任泽沛祈求道。

“笑赧?”

“你回去吧。”

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两个人,笑赧对着身边的姜其铮说道,又松开了自己搀扶的手。

“笑赧......”

这样的变故是笑赧没有预料,也没有办法承受和解决的,此时此刻,笑赧只想离开而已,可是身边的姜其铮又握住了自己的双肩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么?”

姜其铮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伤痛之意,笑赧没有勇气直视他的双眼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笑赧。”

就在两个人处于僵持状态的时候,旁边的任泽沛又出声走到了笑赧的面前拉过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我们走吧。”

“笑赧?”

任泽沛想要带走笑赧,可是笑赧的双肩却仍旧在姜其铮的牵制之中。

“对不起......”

面对姜其铮受伤的眼眸,笑赧给不出其他的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姜其铮的声音有点不稳,可还是牢牢的抓住笑赧的双肩又问:“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的么?”

“她喜欢的人的是我,你何必要自欺欺人。”

笑赧还没说话,任泽沛就冷冷的揭露了事实。

“对不起。”

笑赧不敢再看他的脸,低着头,笑赧只能这样说。

“笑赧!”

笑赧喜欢的是任泽沛,即使自己已有预感,即使任泽沛当着笑赧的面坦然的说出事实,姜其铮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只想听笑赧的解释。

“对不起......”同样的,笑赧还是那句话,“你,把手放开......”虽然不忍心,但笑赧还是伸手作势要把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拉下来。

“所以你是在耍我是么?”

忽然的,姜其铮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半笑半恨的质问着笑赧。

耍他......

虽然笑赧不愿意接受他这样的定罪,可是笑赧也确实说不出否定。的的确确,此情此景,她没有办法否认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对不起。”

好像已经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能力,或许又切切实实无从辩解,笑赧对此无话可说。

“笑赧,跟我走。”

不愿意看到笑赧再面对姜其铮的为难,任泽沛握紧了笑赧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可是脚下才迈出了一步,姜其铮突然袭来的拳头还是阻挡了自己的做法。

“姜其铮!”

看着任泽沛在自己的眼前再次摔倒在地,笑赧不禁惊呼出声。

“你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笑赧还想转身去搀扶地上的任泽沛,可却又被姜其铮拉了回来。

“对不起。”

的确,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在理,不管对他怎么说也都是推脱和辩解......原本还想质问他对任泽沛的做法,可是一对上他已经染上了丝缕猩红的双眸笑赧就说不出话来。

“那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在耍我,你喜欢的人是我,你是我的......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对不起......”

笑赧无话可说,别开他焦灼的视线一寸一寸抽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

“唐笑赧!”

面对她对自己的避让,姜其铮已经心灰意冷。

“你心够狠!”

说完,姜其铮直接松开了笑赧的手腕转身离开,而笑赧的眼泪也在那一刻滴落眼帘。

为什么会哭......是愧疚还是,不舍?

看着姜其铮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笑赧也终于回过神来。

“没事吧?”

正打算要转身看任泽沛的情况,他就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了。

对上他关心的眼眸,笑赧摇摇头,视线被他嘴角的猩红攫取,“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没事。”

任泽沛把笑赧的触碰到自己嘴角的手握在了手中,又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可是你的伤......”

笑赧又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擦伤。

“没关系。”

任泽沛注意到笑赧看向自己手背的视线就把手背转了一个方向,不想让她担心。

“去医务室吧?”

笑赧再一次请求。

“小伤,不碍事。”

任泽沛依然拒绝。

“......”

笑赧还想坚持,可是看着他安慰的笑容,笑赧还是放弃了心里要劝说的想法。可是才转身的一瞬,笑赧又想起了自己背包中的创可贴。

“你跟我来!”

提紧了肩上的背包,笑赧转过身来牵着任泽沛的手走到路边上的木椅上坐下。

“怎么了?”

“我有创可贴!”

笑赧快速送包里掏出了几张创可贴在任泽沛的眼前扬了扬,给出解答。

“没有酒精消毒,但还好伤口不是很深......”笑赧把创可贴放在了椅子上后就拉过了任泽沛的手臂,将受伤的一面对着自己。

“不去医务室的话,就先这样粗简的做一下保护工作吧......”

笑赧自顾自的说着话,拉近了任泽沛的手臂往上面小心的贴上了一张创可贴。她的动作轻柔又小心,任泽沛没话说只能顺从的由着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工作。

“在贴一张,把伤口全部盖上就好了。”

说着话,笑赧又往手臂上沿着第二张创可贴的边角对齐的贴上了第三张创可贴。

“好了。”

笑赧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后,捡起椅子上和地上飘下去的几张碎屑揉成一团,可是任泽沛却好像处于走神的状态看着笑赧细腻的脸出神。

“学长......”

察觉到任泽沛的目光,笑赧有些不好意思。

“嗯。”

听到笑赧的声音,任泽沛终于回过神来。

“很晚了,我要进去了......”笑赧有些不自然的说着话,又朝着十二栋公寓指了指,“学长也回去吧。”

“嗯。”

任泽沛点点头,笑赧也处理好了手上的碎屑。

“那我走了。”

站起身来,笑赧看了他一眼就往十二栋女生公寓的大门走去,只是路上看到了一处洒落在地上的奶昔饮品和小蛋糕有些伤心。定了定神,笑赧把视线移开就直接走进了公寓里,而身后的任泽沛在看着笑赧离开之后不久也离开了原地。

今天晚上的事情来得突然,笑赧根本都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从答应了姜其铮的表白和他牵手,到任泽沛的来电与他接吻,最后是姜其铮和任泽沛的反目争斗......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一样,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一个样。

为什么要听从任泽沛的安排去到LK酒吧,为什么会接受他随意的亲吻而不拒绝,为什么在面对姜其铮的质问时任凭自己内心的动摇而靠向任泽沛......

她对姜其铮有太多说不出口的歉疚和无奈,可是现在也只能由着事情这样不可逆的发展了。而对于任泽沛,笑赧同样有太多的疑问......

他的言行,笑赧的处境,梧桐的安排......还有,他的消失。

五天了,那一晚之后,笑赧就再没了任泽沛的讯息。

“笑赧,你有走神......”

阶梯教室里,坐在笑赧身边的一个女生悄悄的用笔戳了戳她的手臂。

“哦......”

笑赧恍然,看着她关心的脸笑了笑随后又把视线移回讲台上。只是不消片刻,笑赧的目光又开始涣散了。

五天了,姜其铮再没出现,而任泽沛也没有了讯息,那一晚的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变得很空,很空。

“笑赧!”

下课了才出教学楼,身边的丁宁就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嗯?”

“你看......”

丁宁指了指路边上一个人站着的姜其铮朝笑赧示意,“这几天都没有再见他来找你了,有什么矛盾现在去解决吧!”

说罢,丁宁推了一下笑赧便离开回归刘婷的阵营中与她一起去食堂了。而停留在原地的笑赧却有些恍惚,姜其铮就在前面,她也知道他就在等她,可是笑赧却提不起勇气上前去跟他说话。

“你在等我......”

犹豫了一会,笑赧还是走到了姜其铮的身边。

“嗯。”

姜其铮回头就看到了笑赧,踌躇间,还是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了她。

“红糖姜茶。”

“嗯......谢谢。”

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杯子,笑赧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慢步离开了教学楼。

六月初的天,中午还是有些热的,所以两个人就沿着校道的树荫底下走。姜其铮默默不说话,笑赧也低着头握着水杯不出声。

“你喜欢的人......是任泽沛么?”

他的话说得很是艰难,可笑赧还是真切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一晚任泽沛其实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在自欺欺人,可是此刻姜其铮还是希望可以从笑赧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喜欢......笑赧想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笑赧却也不想伤害他,只好选择了缄言。

“大三上学期那天早上,你喊他的名字......是为了你自己吧?”

沉着声,姜其铮又点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

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笑赧却没有勇气承认。

姜其铮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静静的沿着树荫就走到了学校的篮球场边。

“如果是没有任泽沛......你会喜欢我么?”

姜其铮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之意,笑赧看着太阳炙烤的篮球场仍旧不发一言。

“笑赧,我要走了。”

话落,笑赧就被他拉进了怀里,笑赧很想拒绝,可是感觉到他手臂上小心翼翼的力度笑赧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只是顺从的靠在他的胸前。

即使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姜其铮忍着心里的痛楚,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低语。

“好好照顾自己......”

持续了几秒钟的拥抱,姜其铮还是放开了笑赧。他脸上故作轻松的笑意还是掩盖不住他眼眸中的受伤,笑赧不忍心直视他的脸只好垂眸。

如果不是遇见自己,姜其铮现在也不至于会到这样一个地步。是自己对不起他,可是现在笑赧却没有办法再用一个简单的‘对不起’来抵消自己心中的歉疚之意。

他说他要走了,可是当时的笑赧却还不知道这句话更深次的含义,她也不知道他的决定和割舍。

和姜其铮分开之后,笑赧就一个人从篮球场回到了公寓,只是公寓前面还站着一个自己惦念已久的人。

“去哪了?”

看了笑赧的出现,任泽沛三两步就走到了笑赧的面前。

“才下课......所以就在校园里走了走......”

不知为何,笑赧不想告诉他姜其铮的事情。

“打你手机也不接,还没吃午饭吧?”

“哦......嗯。”

笑赧对上任泽沛轻松的笑脸有些不自在,说话也不太利索。不接电话是因为没带手机,但确实是没吃午饭......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两句话,笑赧却怎么说不出口。

“走吧,去吃午饭。”

说罢,任泽沛就牵过了笑赧的手往食堂的方向去了。笑赧一愣,反应过来后也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