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看他，笑赧又转身到旁边的橱柜里取出了两只碗。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面差不多也要熟了，但最后一步加盐的工作还没完成。不愿意让姜其铮看到自己的窘态，更不愿意自己为了加盐量的多少而纠结时的矛盾与后续补救工作让他笑话，笑赧只能忸怩着请他出去。
“不是快好了么？”
“嗯，是啊......”
僵着笑脸，笑赧手上的动作还在犹豫。
“有什么问题么？”
看出了笑赧的不自然，姜其铮也问她。
“没......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会我盛好了再端给你？”
“为什么？”
不明白笑赧的坚持，姜其铮不愿意移步出门。
“因为......”嘴巴长了半天却依旧吐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上他认真的表情，笑赧只好放弃。
“你可以接受，多咸的汤？”
拿起盐罐，笑赧一本正经的询问姜其铮的意见。
“多咸？”姜其铮对笑赧的表达产生了疑问。
“算了，一般就好吧。”
不再等他回答，笑赧转过身来对付起锅里的面。
“一勺，应该差不多了吧。”
自言自语时，笑赧果断从罐子里舀出了一勺满满的盐巴。
“会不会太少了？”
看出笑赧的犹豫，姜其铮在一旁提醒。
“可两勺的话会不会太多了？”
望向他，笑赧又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是说，汤会不会太少了。”好没气的看了她一眼，姜其铮直接取走了笑赧手里的罐子，随后动作利索的往里面舀了小半勺的盐巴撒进了锅里。
“以后再对这样的工作存在问题就交给我吧。”
盖上了盐罐的盖子，姜其铮重新把它交还到笑赧的手中。
“你会做菜？”
捧着罐子，笑赧对姜其铮的话存在巨大的疑问。
“你说呢？”看了笑赧一眼，姜其铮此刻已经易主为这间房子的主人，朝笑赧吩咐道：“碗。”
“哦。”
迅速反应了过来，笑赧放下的盐罐就从旁边取了一只碗交到了姜其铮的手里。
看着他娴熟利落的盛面动作，笑赧心中不禁疑惑。她记得，以前他是不会做饭的。
“别看着了，出来吃面吧！”
盛好了面，姜其铮直接端了两碗面走到了餐桌边。
“叔叔阿姨做的菜都很好吃，怎么你没遗传到他们的这个优点？”
等笑赧安然的坐到了餐桌边，姜其铮才出言感慨。
“......”
这算什么结论，夸人批人两不误么？
笑赧低下头默默吃面，也不理他。
“不过也没关系，一个家里不需要两个人都会做菜。”
“......”
他又在说什么......
笑赧依旧沉默着，没有与他交流的欲望。几天不见，如今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面对着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笑赧多少感觉到了局促。
虽然不可否认回到A市的原因也有他的一份，但此时笑赧还并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接受他。
机械的吃着碗里的面，笑赧的思绪已经飘开很远。
“很饿么？”
姜其铮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笑赧看了他一眼后又发觉自己没什么话可以回他，于是就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到：“嗯，天黑了。”
午间在飞机上用过了午餐，但回来整理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后，按着原来的作息，晚餐时间也该到了。
“你不是去出差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跳过原来的话题，笑赧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嗯，只是考察而已，两天时间就够了。”
“噢......”
笑赧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又要走到了尽头，不想姜其铮又接了话，“我在S市遇到了陈胡菲。”
“陈胡菲？”
的确，这个消息在笑赧这里很有效用。
“嗯，她在一家商场里的咖啡店里当服务生。偶然碰到的，一面之缘，她很友善的喊了我声‘学长’。”
“是么......”
听到姜其铮的话，笑赧手里的筷子也不免轻微一抖。咖啡店里的服务生......笑赧并没有职业偏见，但是想想她们学的专业性质，也还是为她感到惋惜和......难过。
难道，她最后还是与公务员错过了么？
想到之前任泽沛在背地里的安排，笑赧对她还是觉得愧疚。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经常想着她们过去的种种，不管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初那么要好的两个人怎么现在到了这个地步。
试图挽留过这段友情，以为挽留和努力只要付出真心就会收到她同等的回应，也相信时间的沉淀会让她们想通一些事情，然后就能回到以前。可知道后来，她们之间出现了算计和漠视时，她才知道，原来在这大段的友情里，一直都是自己在毫无头绪的做着努力和等待，然而这样的回头却只能终止在她提早的放手。
很累，很没有安全感，也很想放弃。于是最后，居然真的就放弃了。
很久之后，回到现在的风景里。笑赧才发现，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我们除了说再见外，再别无选择。
陈胡菲如此，任泽沛亦然。
“会难过么？”
“会的吧。”回给姜其铮一个无奈的笑容，笑赧低头淡淡道：“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选择吧。”
“都过去了。”
“我知道。”
略显沉重的话题结束了，笑赧碗里的番茄鸡蛋面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统一频率的放下了筷子后，餐桌上的氛围又再一次的凝结了起来。
“我去洗碗吧。”
姜其铮开口打翻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随手便捡起了笑赧面前的碗就扣在自己的碗里。
“还是我来吧。”
站起身来，笑赧直接就拿过了已经叠在一起的碗，“你休息一会吧。”说罢，笑赧就拿着碗往厨房里走去，把姜其铮一个人留在了餐桌边。
“我可以这样理解么，你回A市，是为了我？”
正洗着碗，姜其铮就冷不丁的出现在了身后。笑赧惊魂未定的回头，他就悠闲的靠在了冰箱边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笑赧。
“不是。”
缓了几秒，笑赧白了他一眼后又转过身去。
“唐笑赧。”
“什么。”
虽然背对着他，但笑赧却仍旧感觉到了他看往自己的焦灼目光。自从感觉到自己已经动摇的内心后，笑赧就再无法再如从前一般自如的面对他了，就像此时一般，虽然手上的动作还在自然顺畅的进行着，但实际上笑赧的上半身已经处于半僵硬状态了。
“没什么。”
姜其铮低笑了几秒后，又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轻快自如，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听得出他语气里深深掩藏的不舍和眷恋。他很想上前抱住笑赧，在她的耳边诉说对她深沉的爱意，但他也明白他们之间依旧僵硬的关系。相比起他对以后的观望，笑赧选择回到A市已经让他万般高兴了。因为明白她的动摇，所以，他会等。
等她转身。
“嗯。”
依旧背对着他，笑赧微微点了点头。
“路上开车小心。”
默默的说出这句话，笑赧也低下了头。手上的工作还在继续，可身后的姜其铮却不见动静。他不是说要走了么？疑惑间，笑赧也回过了头看他。
“你......”
正要开口，姜其铮就上前了一步揽上了笑赧的腰部，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凑在她的耳边，姜其铮轻声道：“早点休息，明天下班了我来接你。”
说完话，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抱着笑赧又停滞了片刻。似乎是在等笑赧的回应，又或者单纯只是不愿离开。
“嗯。”
轻轻的，笑赧在他的怀里微微点头。
“明天见。”
几秒后，姜其铮松开了笑赧，双手却依旧扶在笑赧的双肩上。
“嗯。”
笑赧的声音止于吼间，但姜其铮还是满足的笑了。
“晚安。”
“嗯。”
姜其铮走了，面对着空荡的房子，笑赧忽然就想起了刘婷刚才说过的话。
‘一个女孩子也许真的不需要太要强，事实上，我已经离爸妈对我的期望越来越远。在A市独立生存的半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真实的生活是怎样的。报喜不报忧的感知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扎根了，所以他们一直都认为我只是一个朝九晚五却愤愤不得志的可怜虫，在繁华的都市里夹缝求生。可是，我很幸运，这一点，在他们看到张植优的时候已经明了。’
刘婷是如此，现在想想，或许唐爸和唐妈对笑赧在A市生活的感知也与刘婷的情况不尽相同。但姜其铮的出现，或许已经让他们心头的挂念与忧愁打消了几分。就连奶奶这样精明的老人精都已经对姜其铮举起了赞同牌，那么她现在还在犹豫着什么呢？
“总还是要听从自己的内心吧！家人和朋友对我们的‘爱’不能成为一种绑架和束缚，只有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肯定才是最大的圆满。”
刘婷抱着枕头靠在她的肩上，又道：“我很感动......除了有张植优的陪伴，还很感谢姜其铮的执着。多幸运啊，我和他没有被现实的残酷摧毁，向南向北的差异，还有家庭地域的拖累都没有出现......我不知道如何定义那些‘刚刚好’的爱情，可是想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如果相遇的时间和遇上的人都在‘刚刚好’的条件上，这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不终而散的结局？很多书本和影视剧里的大圆满都太难得，所以才会显得柴米油盐和摇椅黄昏的光景格外的难得和动人......笑赧，我已经确定就是他了，我想好好和他在一起，一直到老......你的话，希望到时候，你和他可以赏脸的给我们当伴娘和伴郎吧？”
“好。”
抱着她的肩膀，笑赧也静静的笑了。
“Dobehappy？”
“Ah，right.”
重新回归了A市层建的设计部，大家的假期综合征在几天工作的重压下也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原本的一切还是节前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坐在笑赧对面办公桌的张芸不见了。
“芸姐，她辞职了。”
茶水间里，李辉这样说。
“辞职？”
“嗯，听说她要结婚了。”
“那为什么要辞职？”
她记得，张芸的男朋友就是A市人，也在A市工作的。如果是结婚，那也没必要辞去这一份高薪的工作吧？
“难说，或许她是打算要当个家庭主妇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呢？”
“嗯，可能吧。”
端着水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笑赧还是点开了张芸的号码。如果是为了结婚才辞职了，那也总该给自己留一个消息吧！犹豫了片刻，笑赧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
手机那一头，张芸的声音有些清冷。
“芸姐，我是笑赧。”
“嗯，我知道。”
“你要和你的男朋友结婚了么？这样的好消息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笑赧。”不同于笑赧话语里带着的欣喜，张芸的语气似乎全然是疲惫的应付，“我回老家了。”
“回老家？”
话题的翻转让笑赧有些错愕。
“嗯。”她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我和他分手了，所以我回来了。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那个人，他很好，所以，我们决定结婚了。”
“是么......”
这样的消息来得太突然，笑赧对此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错愕中，笑赧做出这样的回应。
“嗯......”
她没再说话，可笑赧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沉重的叹息。
“芸姐，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曾经的种种还漂浮在眼前，笑赧明白她为了男朋友的让步和隐忍，也懂得她对他那一份深沉的爱意和等待，可是......即使如此，故事的结局也只能是以这样的天涯两方的方式划上句点么？
“嗯。”张芸沉默了片刻，又说：“笑赧，你知道么，我今天早起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一些......毕业五年，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即使用再好的护肤品，画再精致的妆容也都掩盖不住自己渐渐老去的内心......七年了，他留给我的话还是万年不变的—‘再等等......’可是笑赧，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顶不住舆论和家庭还有岁月变迁的女人。我会老的啊，即使心里再如何放不下对他的惦念和执着，也再无法支撑起我这副会变老变皱的驱壳。原本以为他就是我世界里的全部了，但可笑的是，我的想法是压在我的家庭和青春下才形成的......除了他，我还有比我要更早衰老去的父母，和已经消耗得不剩分毫的年轻光阴。我不想等了，总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既然已经熬不下去了，那就放手吧。那些不切实际的怀念和复合也只能有一个重蹈覆辙的下场了，爱情里没有公平，只有运气。有些人，有些感情只能注定败落在逝去的光阴里，穷极一生之力也再不会遇到爱情。”
“芸姐......”
你很年轻......这是这样的话，笑赧怎么都说不出口。
握着手机，笑赧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伤感之意。
“世界总是如此的，爱而不得的感觉即使再可惜也已经没有了重头来过的意义。”
“也许换一种活法也会收获柳暗花明的风景呢？”
“是的吧......”张芸无奈的笑了，“那些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相爱相杀，最后却无疾而终的故事有很多，但故事后续的发展却总不只是千篇一律的寥落和衰败。这一次，我真的想定下来了。他很好，很认真，很努力，对我也很好......我想，也许他就是我人生里最后的停靠站了。”
“祝福你。”
“谢谢，同样的祝福也送给你。”
切断了通话，笑赧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面对这样的事实，笑赧真的不能确定自己的认识。刘婷提起过幸运二字，而刚才张芸也说了，‘爱情里只有运气’......
刘婷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张植优，那么，张芸就是不幸的么？她为爱情付出的等待和努力最后还是敌不过时间和现实和打击，所以最后只能以离开的方式终结掉已经看不到未来的关系......
曾经再光鲜亮丽的外表，最后剥去了粉饰的外衣，也都只能剩下无尽的沧桑和衰败吧。
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值得羡慕的不是街头牵手亲吻的年轻情侣，而是黄昏里相偎相依，白发苍苍的年老夫妻......因为岁月的沉淀，他们都已经褪去了年轻冲动的内心，在经历了感情的磨砺，生活的压力，已经子女的成长以后，沧桑岁月的尽头，在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对彼此的那一份坚定的守候和爱护。
年轻时候的诺言，都变成两鬓斑白的陪同，眼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笑意全都是对逃不掉的历史的证明。
爱情里，没有等同交换，你来我往的公平，有的只是相依相伴，你情我愿的运气。
所以阿泽，在与你的关系里我没有足够的运气，我真的已经错过了你。
“你还要发多久的呆啊？”
“啊？”
回过神来，张植优已经收好东西走到笑赧的桌边了。
“收工了，回家吧！”
见她还处于愣怔的状态，张植优好心提醒。
“噢......”
找回了状态，笑赧回给他一个微笑也开始着手整理东西了。
“最近，和姜其铮的进展如何啊？”
“我们只是朋友......”
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笑赧继续手里的工作。
“这样的话你觉得在我这里有什么效用么？”张植优到时候不紧不慢，悠闲的靠在了笑赧的桌边后正色道：“说件正事啊。”
“什么？”
“你看我‘孤家寡人’这么久了，你也不可怜可怜我？”
“......”
好吧，这么一说，笑赧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微微叹了一口气，笑赧问他：“刘婷呢，她想什么时候搬过去？”
的确，既然他们也已经好事将近了，刘婷迟早也是要搬过去的。
“她还没想好，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那你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别闹，我相信姜其铮可以填补刘婷的空缺！”
“......”
“也差不多了吧！学长建议啊，别太高估了男人的耐力。当然，也许姜其铮和我是同一阵营的！”
是么......虽然还是不免被他的话语牵动，但笑赧还是继续保持着脸上的平静。
“走了。”
听完他的话，笑赧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直接提了包就离开了办公室。
笑赧相信，在每个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在你最青涩懵懂的年纪，曾有一个陪你共同成长，见证彼此青葱年少的她，还有一个不离不弃，永远以你为重的他。
“笑赧。”
接通来电，他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耳畔。
“嗯。”
“在哪？”
“办公楼，就要出门了。”
“嗯，我在楼下等你。”
“好。”
挂断电话，姜其铮已经站在不远处向自己摇手微笑了。收了手机，笑赧也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等很久了么？”
“嗯，很久了。”
带着笑，姜其铮拉开了车门。
“今天我们去吃粤菜。”
“嗯。”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但幸运的是，她还有勇气回头。
“你今天那么早就下班了，不用加班么？”
“早么？”姜其铮侧过脸来看笑赧，笑道：“我已经晚了二十三年了......”
“你在说什么啊......”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笑赧还是不免双颊一红，别过脸来，笑赧只能故作轻松的佯装出一副看风景的模样。
“你说呢？”
与笑赧的不自然相比，姜其铮脸上全然是宠溺的笑意。
“不知道。”
对姜其铮的玩笑话没有招架之力，笑赧只好装傻充愣以逃脱这个话题。
“今天的工作还好么，累么？”
知道笑赧害羞了，姜其铮也不再紧逼，回过头来，又展开了一个新的话题。
“不累。”
摇摇头，笑赧的头继续贴在玻璃窗上看外面的街景。
“是么。”
姜其铮看了笑赧一眼后又道：“不要勉强自己，如果觉得太累了就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
“......”
他的话说得肯定又霸气，虽然温暖令人动人，但笑赧听了还是不免额角一抽。可是回过头来看到他认真又迷人的侧脸，笑赧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我想了很久，如果你愿意的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用钱么？”
听完他的话后，笑赧还来不及理清思绪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
果然，姜其铮闻言后脸色一沉，随后便是毫不留情抨击：“唐笑赧！你懂不懂什么是情调！”
“噢......”
对上他有些愠怒的脸，笑赧忍不住就低笑了起来。
“今天天气挺好的啊......”
似乎是想讨好，笑赧小心看着他的脸色，故作轻松的岔开了话题。
“嗯。”
姜其铮允准了笑赧的补救工作，脸色终于有了些缓和的趋势。
“周末，我们回A大看看海棠花吧？”
这是姜其铮的邀请。
“我......”
想接受又想拒绝，犹豫了几秒后，笑赧突然想到了重点：“刘婷约了我周末一起逛街的。”
“是么？”
他似乎不太相信笑赧的话。
“嗯。”认真的点了头，笑赧又轻声道：“下次吧？”
“下次？”
笑赧的转变让他有些意外。
“嗯。”
下次。
姜其铮脸上的意外之色未变，而笑赧却别开脸笑了。
春天了，A市的的街头巷尾已经染上了初春的绿意，远远望去，那是一个细草繁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