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荒废已久的前朝苏州外城已入众人眼中,静静地伫立着,岁月的风染黄了她的身体,微风吹来,仿佛听到了她的吟唱,似乎依旧在唱着前朝的遗梦,当今的繁荣,青翠的山野和凉爽的山风渐渐的送来了使人兴奋的红墙绿瓦,夏之清晨,释然的云雾笼罩了整个水乡之城,落寞的山岭,倾斜的石径,依然清晰的显露着行人的痕迹,一线朝阳斜斜的照射在山间的旷野,山林之间刹那间灿烂一片,如一张金色而泛黄的山水画,层次分明,色彩动人。
赵十一等人驱着马车,沿着大地飞掠着,山川河流在眼底一路逶迤而去,一路风光尽收眼底。
奔行间,他们忽地驻足而立,猛然,空无一人的官道似乎突然之间有所异样,一条人影自转弯之处猛的飞奔而出,前无征兆的撞向跑动着的马匹,大概双方都为之一骇。
“吁”赵十一一声断喝,双手急忙用力,绳索一绷,“呜...”数声长鸣,数匹良驹前脚上仰,后脚猛一踏地,硬生生的定住了前驱之势,但那股迫人的惊骇却如满地惊雷,响个不停,车里的欧阳云影与风星卿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运功护体,以防有变,风星卿尖叫的声音更是直冲云霄,大有与马嘶悲鸣互争长短之势。
一直驱马跟在后面的李昊与铁三更是大为愤怒,一勒僵绳,大声喝道:“何人大胆如斯,竟然挡我道路?”赵十一手中长鞭在声响之中也如乌龙出海,猛虎下山,借着声威,嗡然而出,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之声,直往杀出之人的身上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在马势逞威之际,鞭威长驱之时,那人也是骇声大叫,前冲的身躯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嘿一声大叫,双手斜斜向外一划,犹如大鹏展翅向前一冲,迎马而上。
见到如此险境,众人不由惊然齐呼,为此惊心。
在冲力大发,后劲不济之时,只见那人迎上马蹄,一瞬间,口中更是大喝一声,如雷叱咤,鸣声如焚,双手突的往后一翻,如翻海之蛟龙,在刚触及落下马蹄之时,斜斜脱离,正好此刻赵十一的长鞭带着碎石裂金的威力长驱而入,人在空中,逼之不及,刚脱马蹄,又入长鞭之危,眼看就要伤在长鞭之下,就在此刻,那人后倾之身一直,凌空一翻,双手犹如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莫测之机,双手化掌为爪,如老鹰捉物,准确无误的捉住长鞭,用力一抖,人也借鞭上之力,斜飞三丈之外,轻轻的落在路边草地之中,此番情景,如电至,也如风去,那人兔起鹰飞,镇定不惊,错落如数,犹如魔幻之变,使各人惊讶不已,如果说刚才那一刻危险,使众人提心吊胆,那人巧妙奥奇的行动却使人感到这些危机就是为了显示那无与伦比的技巧而生,犹如天然如此,毫无人工之痕迹,使人佩服至极!
只见那人停下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与骇然,想不出自己于此陷境中发挥自己的无比潜能,竟然有如此神妙的一笔,于不可能中变成可不能,神情中透露出既惊骇又欣喜之色,惊骇的是自己差点成为牲畜蹄下之魂,欣喜的则是自己竟然在这无比陷境中悟出如此高深的轻功绝技,脸上的汗水流过神色复杂的的眼睛之中,脸上显得苍白,却又带着几分自得!
险情已过,赵十一惊讶的端详此人,只见此人年纪轻轻,剑眉星目,面目娇好,虽是一身的疲惫,看来是赶了很久的路,却无损豪迈之气色,好一个青年英侠,不知是武林那一门派的高手。
赵十一心中暗叹“阁下武功非同凡响,却为何如此着急赶路,莫非有意使然?”赵十一收回长鞭,用带着敬佩的语气询问,虽然并没有与之真正交手,却被此人在临危之间施展高深的武学深深折服,言语中也不复先前的愤怒。
那人似乎从赵十一的说话中回转心神,愕然之后,向前数步,走到辕前,双手一抱,不丕不吭的向赵十一说道:“沈默吟因故急赶,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量!”赵十一想不到此人毫无武林青年傲然的气息,心中不由对这个名为沈莫吟的青年产生一种相惜之感,连心中尤存的一丝责备也荡然无存,于是也礼貌的说:“不怪,不怪,本人的御马之术不入名流,倒使少侠受惊了,不过如此以来,倒也有幸目睹武林中高绝的轻功绝技!不过,”赵十一话音一转,疑问的说:“沈公子为何如此急忙奔走?”沈莫吟苦笑着,环顾驱马上前的铁三与李昊一眼,诚恳的说:“在下得罪权贵,惟有一逃!今日偶遇,是为有缘!但,此刻事关生命之危,不能与各位兄台畅谈,今日得罪之处,各位如此大量,他日莫吟必有一报!”“是吗?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盗天神偷’沈莫吟竟然会被人追到如此狼狈之境,更想不到自诩偷尽世间珍宝的神偷如此的大量!”风星卿黄莺般的声音从马车之上传了出来。
沈莫吟想不到竟然有人识破自己的身份,不由骇然望向声音传到的方向,只见马车上面的帘窗中透出两张陌生的面孔,貌色端然,当眼神一转,只见马车更是华丽之极,尤胜于权贵富豪所乘,由此可见,当为钱权之家,心中不由感概万千,自己出身以来,不知道偷尽多少权贵富豪的珍宝财物,想不到终日打狼,也有为狼所食之日!
而赵十一听到风星卿之言,惊讶的声音立刻传出:“原来兄台就是偷遍天下的沈神偷,我一直以为能有如此作为的偷中之神乃是耆老之辈,想不到年纪比我还要年轻几岁,失敬,失敬!”云影此刻也是笑着说:“沈兄于危难之中将誉满武林的“风雨燕双飞”身法推向更高境界,使我们大开眼界。话转回来,能够使沈兄逃匿若斯,想必沈兄又偷到了什么盖世奇珍,劳动万千权贵撒下天罗地网的追捕?”沈莫吟不由一讶,还以为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就算不联手捉拿自己,也是一番的讥笑,想不到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讥笑之意,倒似有欣赏之意。迷茫之色顿捆思维,他知道这些人看起年轻,武功修为却是一流,赵十一那一巧妙的鞭法,绝不在自己之下,而骑马断后的两为冷漠的青年毫无敌视之意,断是身怀绝技,有持无恐之人,而马车之内的年轻男女不仅看出自己的身份,还借自己蔑视武林的风雨燕双飞绝技夸夸而谈,其来历更是莫测!
沈莫吟略失敌意,疑问的说:“在下贱名,武林中人极少知晓,而在下行为,武林正道也极为敌视,不知道各位意想如何?”话中之意乃是询问云影等人立场如何,是否与之为敌!
风星卿与欧阳云影对视一笑,心中皆想:这个沈莫吟倒是一条汉子,不愧是风宏君暗中夸奖的人物!其实沈莫吟这个名字武林中人当真没有几人认识,但是作为一方霸主又身为当今圣上钦点暗中器重的人物,风宏君对此人却调查一番,知道此人时常有劫富济贫之举,并常以此来教导自己的女儿,因此风星卿对此十分清楚,也难怪沈莫吟惊讶。
云影又对他一笑,说道:“沈兄时有侠义之举,尤胜名声遐迩的大侠名豪,我们向往已久,也有结交之意,为何要与沈兄为敌?只不过,沈兄这此劫夺之人,可否告之,以洗在下等人好奇之心?”沈莫吟更为惊讶,想不到这些人奇怪如斯,不过云影的话也使他由心生起一股满足之感,自己出身与行事都是正派之人所看不起,此刻却有人引以为侠义之举,恨不得马上与之痛饮三千杯!
沈莫吟略为思索,回答道:“沈某此番却没有如此的雅兴,只因听说天下镖局公然向天下英豪招亲,想到苏州一探究竟,顺便一睹各路英雄的风采,却不想当我到了苏州内城之外,却被一路官府人物阻挡,说是当今朱太子由京南下,两天之后,到达苏州,为保安全,此官道与太子南下之路相冲,已经被先行护卫封锁,三天之后,方可解封;凡想进苏州城内之人,一举另选途径!在下不服,出言不慎,侮辱数言,遭到他们的围攻,但是,我却一个不小心,伤了一个五品带刀护卫,因此被他们群追而逃!”虽然得罪权贵,说话之间却丝毫没有挫辱之意。
云影等人对视数眼,虽然沈莫吟说起轻松,但能使这个傲然无比的神偷慌忙遁走,差点撞上飞奔的马车,那一战的激烈猜想而知,现在依然可以淡定若斯,的确是非常人所及,皆对此人兴起钦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