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玄日紫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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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肝胆相照

“那么,风伯伯,你是不是想将你与风烈之间的无奈消除,又可将沈十九的秘密询问出来?此一举两得的重任,风伯伯是不是将之交到我的身上了?”云影突然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所谓天下无白吃的午餐,风宏君将之如此详细的告诉自己,是否暗中将自己拖下水?

风宏君一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的说:“小影,风伯伯的确有一点私心在此,虽然风烈是沈十九的朋友,也有可能是相国府的秘密所在,但,毕竟我于风烈性情相投,实在是不想不明不白的与风烈为敌,这几年来,我们对天下镖局下了不少工夫,不仅发现其手下的几大高手十分的可疑,甚至与一些来路不明之人混在一起,我真担心圣上突然下旨。”

“下旨?只不过怀疑而已,要如此小题大做么?”云影蹙起眉头说。

风宏君叹道:“唉!小影你是聪慧有余啊,狠毒不足,实在是难以与圣上的性格相投,我真的想不到他为何将如此多的秘密都交与你一人所为,大哥虽然狠毒不足,却是忠心不已,更有红枫山庄的存在,圣上可以放心而为,委托我为副指挥使,却是因为我大哥的关系,若是圣上真的下旨而为,岂是人力岂能回天呢?在成皇的道路上拔除所有的障碍物是一代君王必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身为臣子,又如何能够忤逆圣上的意旨?”

云影突然慨然说道:“前辈不畏生命之危,此番金玉良言,犹如晨钟,小影铭记在心。”他可不是一个愚顿之人,风宏君如此清楚的说出这番话,的确有惊心动魄之效,对云影的关系可不是以任何的言语可说,使云影真正的明白伴君之道,想起古笑天与百里龙吟的循循教导,万般叮嘱,终于明白君王的用心,想及以后,若非风宏君此番金玉良言,自己倒真的是永乐手上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冷汗不由慢慢的渗透出来。

风宏君一正脸色,严肃的说道:“小影,想必你也知道此番话一旦落在圣上的耳朵,你我的结局都不会安稳,虽然风宏君的命不值钱,红枫山庄却是风家先祖以血汗,以性命换取而来,我不想因此而烟飞灰灭,我对你说如此一番话,就是因为你是夏侯前辈的传人,也相信你的为人。”

云影一震,“风伯伯,你放心,即使刀山火海,也不能叫我将此泄露出去,你如此对我,虽然你说只是对夏侯爷爷的尊敬与感激,却也包含了你对我的关怀与信任,我岂有不知之理,今天之话,必将铭记于心。”云影感激的说道,风宏君以整个红枫山庄为赌注,孤注一择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若非真的对自己信任非常,凭夏侯一修当年之恩情,岂能如此?

其实风宏君所想正如云影所想,从第一眼见到云影,就被他强悍无比的气势所慑,从心中升起一种膜拜而臣服之感,而这种臣服又不同于对永乐那种由于畏惧而产生的臣服,而是由心中产生对天下苍生之亲近与臣服,面对着云影,仿佛看到了大自然之妙漫,有着一种不可压抑的冲动。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风宏君心中暗暗的想着,对于云影如此的承诺,心中的情绪仿佛得到了安慰与回报。笑了一笑,说道:“小影,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事情的始末,不知道你有如何想法?有如何打算?”

“风伯伯,我能有第二种选择吗?”云影看着风宏君坚毅的脸,轻轻的说。

“没有。”坚决的语气透出一种必然的无可奈何。

“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还要选择?风伯伯,如果真的有第二种选择,你会选择那一条路?”

“我希望没有选择,如果真的如此,我依然是我,即便沧海变桑田。”风宏君淡淡的说道。

轻微的语气,不变的承诺与责任,是否可以直到天地尽头?

云影看着风宏君,风宏君看着云影,良久无言,突然,两人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笑容,犹如百花盛开,艳丽之极。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即便沧海桑田,岂能断绝坚定的信念,即便天地尽头,何以斩缺不变的永恒?

“小影,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风宏君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轻轻的问道。

“万年温玉,我要你帮我送口信到京师。”

“这个,小影...”风宏君口中哽咽着。

“风伯伯,难道你有疑问?我可是东厂的一把手,这是命令,誓死要遵从。”云影眼中露出了一丝的狡洁的目光。

“是,属下遵命,既然大人可以想着风花雪月,想必提督大人已经有万全之策,不知风宏君是否知道一二。”风宏君虽然是副职,官品等同云影,云影如此说来,乃是有着玩笑意味,风宏君从云影的脸上看到了云影露出得意的微笑,那有不明之理?立刻针对着说。

云影脸上不由一红,说道:“既然可以说是万全之策,那一定是...”

风宏君虽然知道云影并没有如此之策,也不由竖起了耳朵。

“秘密!”云影特意将脸望风宏君的耳边移去,在风宏君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说完,不等风宏君反应过来,已经哈哈大笑起来,风宏君先是一震,突然醒悟到,由于自己的好奇心,不仅口头上占不了便宜,更使云影反败为胜,终被云影算计了,真是陪了女儿又折腰!想及,不由也是呵呵的傻笑起来,心中却是万般的不服,暗暗的下定决心,发誓要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彻底折服云影,甚至,陪上自己的女儿也是在所不惜。

话虽如此,毕竟自己现在怎么也无法从云影的口中得到便宜,风宏君自己想象一番后,急忙说道:“万年温玉,乃是武林至宝,事关重大,不宜透露,我要打点打点,明天亲自上京,奏请皇上,小影,你认为如何?”

“怯如我意,风伯伯,你上京谋取万年温玉,我倒放心,只是,你要在一个也月之内赶回,我在苏州等你。”云影说道。

“苏州?难道小影小影你打算最近赶往苏州,万一打草惊蛇,可就前功尽废。”风宏君担心的说道。

“若无惊蛇之作,何来引蛇出洞?你明白,风烈也明白,若你不去惊蛇,那蛇岂不是永无出洞之日?或许,风烈就是等待你去引蛇,以风烈的能力,难道他会不知道你与朝廷的关系吗?以我猜测,风烈的背后似乎藏着更大的秘密,正等待着我们去揭晓。”

风宏君认真的看着一脸表决的云影,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开始明白圣上为何要你到江南,因为你的行事方式,与圣上存在着莫大的雷同,果断、坚决,一旦认定之事,决不会更改,正是做大事不可缺少的。”

“我不喜欢优柔寡断,风伯伯,难道你还是不想面对?或许,风烈与朝廷毫无瓜葛,甚至,也是其中的受害者,等待着你们去为他解脱。”

“对呀,事情该有一个了结了,小影,你说的对,我知道如何去做了,但是,你等我回来,商讨可行之法,岂不是胜于你自己去?毕竟,我对风烈多少也有少许之了解。”

“正是因为你对风烈有所了解,所以,风烈对你也有所了解,如果我与你联袂而至,势必使他有所顾忌,可就物极必反。何况,现在正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时机,风烈为了女儿,广邀天下少年英侠,比武招亲,正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风宏君赞许的点着头,说:“小影说的正是,只是,小影不单仅为了如此吧?怕是另有所图,一举两得吧。”

“的确如此,当今天下少年奇人辈出,风云济会,岂容错过?我早就想一会天下各路英雄,象当年夏侯爷爷一样,笑傲江湖,纵横天下了。”云影怀着憧憬的说。

“笑傲江湖,纵横天下,果然是狂生之举,夏侯前辈可真的有衣钵传人了,不过,小影,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为博红颜,英年少艾,可也成为一时佳话。”风宏君笑着说。

“这个倒是不惟之论,为博红颜一笑,不惜一切,一城一池,一郡一国,皆可抛,古来就是如此。圣人也曰:食、色,性也,说是没有如此念头,也是违心之说,但是,红颜也并不是唯一,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一个从未谋面的虚幻而左右?当然,若风小姐与我有缘,那又另当别论。”云影笑着说道。

“好一个另当别论,风伯伯在这点上可永远都比不上你了。”言下不无感概与无奈。

“当然,若无红颜知己长伴身旁,何来笑傲江湖?”云影大笑起来。

“好,果然不愧是江湖狂生之传人,小影,风伯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狂傲之人,狂生之言当之无愧,若你能够伴美同游天下,倒真正的纵横天下了。”风宏君豪气大发的说。

“风伯伯,咱们似乎已经交谈了许久,想必风夫人他们都已经焦虑不已,我们是否应该下去跟他们说说。”云影察言观色,心知风宏君为妻子马首是瞻,眼见想要知道的基本都已经了解,为了不使风宏君说出使自己难堪的话,赶快白少卿抬了出来。

果然,风宏君脸色一变,连忙说:“对拉,咱们不只不觉的说了如此长时间,想必少卿必定要唠叨了,我们还是赶快下去,好跟他们说说。”说完,人立刻站了起来,拉着云影往楼下走去。

突然,风宏君突然开口:“小影,既然你说目前我不宜与风烈相见,为何你又叫我一个月内要到苏州?那岂不是......”风宏君看着云影。

云影知道风宏君的意思,开口说:“所谓强龙不与地头蛇相斗,你可是这里的地头蛇,东厂的一切势力,你可是了如指掌,没有你的帷幄调配,如何决胜于数百里之外?更何况,我的身份不宜公开,也不想以如此的身份踏入江湖,若这个身份泄露出来,我将寸步难行。只有你适当时刻出现,才有打草惊蛇之效,从而引蛇出洞,只有你我里应外合,方可达到事半功倍之效。昨天我到小孤山一行,虽然收获不大,却使我疑惑不已,星月堡于短短的时间之内崛起江南,才力势力不可小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与汉王后人互相密谈?甚至,更与柳不貅这个老辈的阴险之人狼狈为奸,其中所隐藏的秘密,更使我迷惑不解,经过一夜的斟酌,我似乎感到此中与官府有着千丝万屡的联系,汉王后人退出中原数十年,龟缩于蓬莱岛,如何与星月堡相识?星月堡一向以侠义之道名震武林,为何与柳不貅同道?我和汉王后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我要以武林人物的身份加入其中,方可双管齐下,一举两得。”

风宏君鼓掌叹道:“小影,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确比我高明多了,之前我可没有留意星月堡的动向,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十分的可疑,星月堡虽然建堡至今四十余年,可武林中人与星月堡之堡主相识之人却是凤毛麟角,甚至,我也无缘与之一见,对外都是欧阳生一手包办,十多年前,却突然之间,多出了欧阳不情这个所谓的少堡主,这么说来,星月堡的确是可疑。”风宏君皱起了眉头。

“风伯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若非我为了陈千重之事,也许永远都无法想到这些...”说话间,他们已经迈出了房间,正面迎来了焦急难耐的胡飞道,离远便叫道:“你们可舍得下来了,我这副老骨头幸亏还可以支持到现在,不然,你们可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看着他一副苦瓜似的脸,云影大笑了起来,说:“胡伯伯,看你春风得意,想必风夫人可曾关照于你?”

风宏君也是苦笑起来,看到胡飞道如此慌张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出自何原因,胡飞道如此,自己又会如何?无论如何,他敢肯定,绝对不会比胡飞道好过。

胡飞道皱起了眉头,苦着一张脸,口中欲言却又难以出口,却好此时,“胡老鬼,他们下来了么?”白少卿不耐烦的叫着。

胡飞道急忙说:“来了,来了,风老弟口中正念着你呢,我都说你们两个老夫老妻的,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只不过四刻而已,风老弟却仿佛已经有数十年不见,正拉着我问三问四呢。”调戏的语气盈益无遗。

“胡说。”白少卿嗔道,虽是责骂之声,却带着几分羞涩,甚至,连风星卿的窃窃笑声也飘了起来。

怯这年头,什么都穿,就是马屁不穿,胡飞道这一胡说,正是时候,将白少卿的马屁给拍的屁颠屁颠的。

风宏君只有报以苦笑,心中却大为高兴,心知经过胡飞道这么一说,自己说不定已经脱离了危险,至少也将危险降到最低,也不去追究胡飞道的风言风语,只是走过去,感激的拍了拍胡飞道的肩膀,似乎说道,好兄弟,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