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号,学校终于放暑假了。北方的学校都是这样,寒假放的时间普遍在45天左右,暑假也就放的晚一些。支教的地点在蓝田县下面的葛牌镇。蓝田县,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重要的位置,在100多万年前,中华民族的祖先之一的蓝田猿人,便在这里繁衍生息。而且当地盛产蓝田玉,也使其远近驰名。
我们是7月20号出发的,这次的支教分为两组队伍,我所在的队伍前往葛牌沟村,队员有大概10多个人,和我同属于老校区的同学有6人,其他同学都来自新校区。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从西安出发前往蓝田县的了,只记得前往支教村庄经过了三段路程。从西安到蓝田县,从蓝田县到葛牌镇,再从镇上到达村庄。去的那天单程便花费了大半天时间,尤其是镇上到村庄的一段路程,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徒步前进。身背大包小包只能加重我们的行走负担,中午葛牌镇出发,下午四五点才到达目的地村庄。
到达目的地,基本上全部累成狗,我们分别被安排到五家农户安顿住宿,我和王志远、袁会长同住在王姓农户家中。三人挤在一个屋子里面,户主在原本一张床的基础上,又用木板多搭了一张床。该户家庭是一个三口之家,夫妻二人和一个7岁的儿子,生活条件一般,但招待我们非常热情,我们与他们的后续相处得还算愉快。安排好住宿、吃完晚饭,在简短的会议之后,便各回各屋。
在来时的路上,我简单观察了一下村庄的大体布局,村庄位于秦岭的峡谷地带,村庄呈条带状格局,两面都是秦岭大山,山的中间有狭长的平地,有一条小河穿越而过,平地上盖有房屋,两边山的坡地上开垦有一块块面积很小的耕地,种植着玉米、小麦、土豆还有蔬菜等农作物。从村子的建筑第一印象来看,村子并不富裕。农户家庭可能以外出打工和少量的农家乐经营为生。
这时已经晚上9点来钟,我们在收拾整理箱子里带的物品。袁会长言道:“赶紧收拾好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要早起跑操,跑完后才吃早饭。”“明天早上几点?”我问。“明天第一天,6点集合。”“啊,这么狠,在学校啥时候起这么早过?”王志远埋怨到。“别叫唤了,这是纪律,我是队长,你们都是组长,要带头啊。”这时我说道,“我一般到陌生环境很难睡着,明早我惨了。”“睡不着,那你就看门吧。”“我狗啊,让我看门。”袁会长搭茬:“要是遇到啥事情,你把我们叫醒,这还挺好的。”
其实还是我多虑了,累了一天了,想不睡都很难,倒下后很快就睡着了。但噩梦也随之而来。但是这个梦显得那么真实,梦里面再现了今天白天的走路进村的情景,来到了现在的农户家中,还有这间屋子。突然间,在梦里,我看到我们睡觉的这间屋子的窗户上,有一个人影,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极其突出。由于屋子外面就是山坡,山坡上有一些不太高的树,树叶摇摇晃晃,与人影交织起来,非常诡异。看到这些,我流了一头汗,吓醒了。眼睛微微睁开,立刻往窗户方向看,“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人影就在窗户外面,树叶的摇曳与梦中一模一样。他呈现的状态是头伸着、背部拱起来的样子,好像就在往屋子里面在看。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现在正在看他。我吓坏了,怕他冲进来,就往屋子门边上看,门是关着锁好的。王志远和袁会长都睡熟了,还打着呼噜,我根本不敢叫。我和王志远头对着脚那样睡在一张床,我一开始用手摇他的脚,想把他叫醒,他根本没有反应。我又用脚踢他,踢了半天,都不动弹。心里骂道:“平时叫你两声你就醒了,这关键时候你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回头看看窗户,那个人影还在那里,头伸着好像在直勾勾地盯着我这里,我吓得不敢再踢王志远了,僵在那里,心蹦蹦地跳。房间里太寂静了,哪怕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我甚至被自己心跳的声音吓住了。
十多分钟过去了,那个人影突然一动,他把两只手伸了出来,要抓窗户,我吓得想叫起来。恰好这时王志远翻了一个身,咳嗽了两声,又说了几句梦话,我一愣神的工夫,回头一看那个人影不见了,只剩下树枝和树叶依旧在那晃动。紧张的情绪顿时缓解了,满头大汗的我直接瘫在那里了,“这个死老王,踢他半天他不醒,幸亏他讲梦话救了我。”
“特么真是见鬼了,现在该咋办?”不知道是几点钟,不敢开手机,也没有手表,只看到屋子外面月光皎洁,屋子里面黑咕隆咚。不一会儿,一只猫在外面叫了起来,好像发情似得叫个不停,声音很像小孩子在哭,听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心想老子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难道刚才的影子是那只猫?细想一下,绝对不可能啊,那个影子有宽宽的肩膀,而且有两只手,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