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李克用在鞑靼另有军营,驻扎着三万沙陀军,军人俱穿黑衣,且勇猛无敌,被人称作“鸦儿军”。我们一行人穿过军营,到处都是划拳喝酒者和掷骰赌博者,更有甚者一伙人围在一起摔跤角抵,人声鼎沸,乱的不可开交。与此相比,李克用的帅帐却很安静,走入帐内,李克用妻刘英英和李存勖招呼我们。李克用兴奋地对刘夫人说:英英,这次大有收获,我又给你收了个武功高强的儿子。刘夫人向我们看去,存孝当即站了出来,恭敬地跪了下来,磕头道:十二子李存孝给义母请安。刘夫人赶忙把存孝请起,和蔼地说:你叫存孝,人生于世,以一个孝字为首。想必你是一个孝子。存孝自如地说:惭愧,存孝亲父早亡,自幼有亲母抚养,她为我辛苦半生,受尽冷眼,我却不能让他过上好的日子。刘夫人动容地说:你有如此想法,当真让人心宽。你亲母在哪里,让她以后和我在一起吧。存孝道:我怕亲母不喜军营生活,把她安顿在了百姓生活的地区。刘夫人道:那怎么行,让她以后来我这里。存孝单膝支地,拱手道:多谢义母的照顾,以后存孝若有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训导指正。刘夫人微笑道:好好——忽然有一人掀帘而入,娇声娇气地说:是谁在说话,说的我娘这么高兴,希望不是口蜜腹剑啊!我和存孝循声望去,一个将头发扎得极高,面孔却看不出有半点女性的妩媚,样子略显中性的女孩向李克用嗔道:爹,你老是认儿子,还都比我大,我不得不叫他们哥哥,你不会认几个女儿吗?这样我也有了谈心的伴了。李克用哈哈大笑道:好好,改天爹认几个会功夫的女孩,让他们陪你玩。刘夫人责备道:冉儿,你越大越不懂事了,尽是无理取闹。李冉嘟着嘴说:谁要你们都比我大啊!我做什么你们都让着我,好像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刘夫人不解地说:大家都是为你好,谁说你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了。李冉转过身指着众兄弟,嗔怪道:你们,你们都比我大,你们都比我大,比我大就是欺负我。她问存孝:你叫李存孝,对吧。存孝点头。她继续问:你今年多大了?存孝说:二十一。李冉差点哭出来,难过地说:比我大,不好玩。她转而问我:你的名字,你的年龄?我说:我叫舒焉,今年二十岁。她惊奇地问:你的生辰?我说:阴历三月二十九。她遽然欣喜地喊:呀呀,终于有人比我小了,有人叫我姐姐了。她拉住我的手,急切地摇动:你快叫我姐姐。我有点尴尬,支吾道:李姑娘,你爹他没认我做儿子啊。李冉眼圈骤然红了,似乎要哭了:看来我只有做小的命了。我的心生出一股怜意,情不自禁道:李姑娘若不嫌弃,舒焉愿做你的弟弟。李冉马上破涕为笑,开心地说:你不要骗我啊!你要当众叫我姐姐了,我才相信你。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毫不避嫌,亲热地叫了一声:姐姐。李冉愉快地笑了,亲昵地说:好弟弟,姐姐带你去玩。不容我犹豫半刻,他拉了我的手,便拽我出去了。
帐外依旧嘈杂声一片,李冉提议道:咱们去赌钱怎样?我以前在长安城里也偶尔小赌几把,那只是胡乱玩玩,并不是嗜好。我有些惊讶李冉一个女孩居然嗜于赌博,问道:姐姐,你喜欢赌博啊。李冉坦诚地说: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那些军士们常玩这,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挺好玩的,我没事经常玩啊。
19、
我们进入一个军帐里,有十几个军士围拢在一个方桌上掷骰子,吆喝声很粗野:他娘的,我押么;老子押大,输了就把脑袋搁在这——有人看见李冉,大咧咧地叫:冉兄弟,你莫非又学会什么老千术了,忽悠众兄弟来了。李冉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丝毫不摆架子,随和地说:哪里哪里,近来运气还好,根本不用耍花招,保证赢得你们分文没有。李冉很快加入赌局,她掷骰子的动作颇为麻利,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不消片刻,便赢了十几两银子。这次轮她听骰,她猜的数字也颇为准确,押大押小心里似乎已未卜先知。李冉二十两押了大注,她叫的声嘶力竭,我也激动的附和。这时,一个铁塔般的男子掀帘而入,铁青着脸喊:冉妹,给我出来。李冉似乎很害怕这个男子,吓得面色发白,躲到我的身后悄悄说:他是我四哥李存信,对我很粗鲁,你一定要保护我啊!众军士也很畏惧李存信,不再赌博,一个接一个鱼贯走出军帐。李存信生气地说:冉妹,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一个女孩子怎能玩这些下作的东西。李冉反驳道:你们男人能玩,我为什不能玩?李存信怒道:冉妹,你越来越不成体统了,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李冉乞求我道:好弟弟,我四哥是沙陀第一勇士,手段很狠辣的,你一定演保护我啊。我傻傻地点了点头。李存信怒火中烧,戟指着我说:你就是将军新认的义子吗?你不知道冉妹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姑息她玩这玩意儿?不容我辩解,李存信抢步过来,走到我身后,抓住李冉的胳膊往外拽,李冉挣扎着喊:你不要拉我,你弄得我痛了。我看见李冉的表情分外痛苦,于心不忍,拍了一下李存信的肩膀,正色道:李兄,李姑娘也是成人了,你何必用教训小孩子的手段对付她呢?李存信不听则已,一听则无名怒火冒起,圆睁双目冷冷盯着我:听人说你的武功很不错,今天我就与你比比。我忙解释:在下武功低微,实不敢出怪露丑。李存信鼻子冷嗤一声,嘲笑道:原来是个孬种。李冉怂恿我道:好弟弟,休要怕他,拿出你的真本事,打他个落花流水。我踌躇地说:在下的武功使出来只会丢人,还是让我大哥来比吧。李存信哈哈大笑:我义父原来认了一个无能的龟儿子。我面色骤然一变,不平地说:李将军认的儿子不是我,是我大哥李存孝,你不可以侮辱我大哥,他武艺盖世,难逢敌手,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李存信右手突然扣住我的臂膀,狠狠地说:李存孝在哪里,我要和他单打独斗。李冉挑拨道:好弟弟,你武功那么高,不用你大哥也能打败他。李存信负气地说:好,我就与你比。我无可奈何,只好装出颇有气概的样子:好吧,反正我的武艺低微,我输了并不能代表我大哥输了。
走出帐外,李冉向众人大喊:大家快来看啊,李存信要和舒焉比武了。我本不想把这事渲染大了,无料到李冉这个刁蛮丫头处处与我作梗,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有意为之,我对她的好感瞬间便荡然无存了。顷刻,我们的周围就聚满了人,观者如堵。我对李存信说:我用剑。他立马吩咐军士给我取来了剑,他则拿了他的随身兵器混元锤。我看到锤头大如铁桶,心里不禁发怵。李存信先发制人,操起锤径奔过来,一锤如盘石砸下,狠狠落向我的头顶。我仓促地用剑砍锤,但是无济于事,幸亏借剑的力量将我反射出去,我才免于一击。接着,李存信得攻势越来越紧,百斤重的铁锤环绕在我的头上,我的剑只砍了几下,便崩断作三截,凌空飞出。我只有拼命地逃窜,李存信追了几步,便不再追,狂妄地笑:原来是个胆小鬼。李冉走到我身旁,吃惊地说:你这么逊啊。我只以为你很厉害。我难为情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看见那么凶残的兵器,腿就发软。不过我感觉他比我大哥还差点。李冉道:好,我这就去找你大哥。他拉了我去找存孝。
20、
存孝和众兄弟还在李克用的帅帐,只见李克用呼天抢地地喊:他付宝梁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鞑子可汗,他的军队也没有沙陀军威猛,我只管灭了他就行了。众义子一口相应:对,鞑子欺人太甚,我们这次差点被付宝梁害死,必须灭了他出一口恶气。唯有李嗣源提议道:义父,付宝梁是主,我们是客,我们现在寄人篱下,难免受人恶气。但是我们一旦杀了他,灭了鞑子,恐怕在道义上受世人谴责,也无法让鞑子民众心服,对我们不利。李克用怒火冲天:哼,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让人恐惧了,我就是鞑子知道我的厉害。刘夫人在一旁劝道:克用,嗣源所言不错,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有些气是必须要忍受的,沙陀军虽然百战百胜,但毕竟是一支只有三万人的军队,势单力薄,一下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再加上大唐又出尔反尔,用得着咱们时恩遇有加,不用时就兔死狗烹,兵戎相见。鞑子势力虽小,但将来可为我们所用。李克用无畏地说:哼,我迟早是要南下的,鞑子算什么东西,有个屁用。李存勖反驳道:父亲此言差矣,沙陀军是一支孤勇之军,如果不和邻里和睦相处,四面树敌,必然会成为西楚的项羽之军。刘夫人支持地说:不错,大唐已召我们出兵讨黄,南下是胜是败还是个未知数,鞑靼是我们的大本营,如果没有了鞑靼,我们将无退路。存孝刚入沙陀,一切都在熟悉中,他本来不想发言,但是忍不住道:义父,鞑子可汗如此歹毒,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杀他的威风,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好让着我们。李克用抚须思索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办法。好,由嗣源领着众义儿到可汗大帐,吓唬吓唬付宝梁。大家领命去了,我还在犹豫,李冉拉了我说:快走啊,咱们也去凑热闹。
众义儿气势汹汹来到鞑靼可汗大帐,李嗣源大喝道:付宝梁在吗?守卫军颤巍巍地说:大王近日身体不适,一律不见任何人。康君利冷笑道:我怕是不敢见人吧。让开!他一把手抓住守卫军的衣领将他甩了出去,另一人惊呼:有人抢入大帐了。众兄弟哪容他乱叫,李存璋一拳挥出,将他击昏了。一行人涌入大帐,付宝梁早已派兵严阵以待了,几百个鞑靼兵层层似堵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是鞑靼大将军乌子烈,他勃然大怒道:沙陀小儿,目无王法,擅闯可汗大帐,该当何罪?李嗣源拱手笑道:乌将军,听说付可汗病了,我等特来看望一下。乌子烈冷笑道:看望?恐怕是另有图谋吧。李嗣源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沙陀人依赖于贵国,报答还来不及,哪敢有什么图谋?乌子烈漠然道:最好你们老实点,大汗身体染痒,今天不见客,你们改天再来吧。李嗣源眼神如鹰隼,凝望着乌子烈:乌将军是不给我们这个面子了。乌子烈打了个战栗,畏惧地说:你们想干什么?他的臂一曲,准备拔刀,李存孝眼疾手快,离弦箭般蹿了过来,乌子烈的刀只出来半截,人已被控制住了。李存孝用手使劲掐住了他的喉咙,沉声道:付可汗在哪里?让他出来。周围的士兵着了急,蠢蠢欲动,史敬思大喝一声:谁过来想受死,尽管上。乌子烈艰难地说:你们想造、造反吗?李冉蹦跳着走上去,骄矜地说:我们就是要造反,把你们鞑子灭了,我爹称王。乌子烈却是忠心耿耿,声嘶力竭地说:好你们一帮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一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保住鞑靼的基业。我死不足惜,大家不要顾忌什么,一起上,为国捐躯是我们的荣耀。他用力拔出了刀,李存孝不自觉地放开了他,由于李冉的挑拨,乌子烈误解了他们的来意。鞑靼兵持刀挥枪一拥而上,众兄弟赶紧抵挡,有几个没带武器,只好赤手空拳对敌。乌子烈一刀劈向李冉,李存孝急忙将李冉拢到臂中闪到一边,李冉被李存孝存孝的飒爽英姿顿时倾倒,微笑着看着他,喜悦地说:你比我四哥好。李存孝无暇听她说话,转入战圈中。我夺了一个士兵的矛,横扫起来,渐渐地无人再能靠近我,绕到李存孝身边,我对他说:大哥,我刚才与李存信比武了,被他打得很狼狈,他还要找你比了。存孝平静地说:让他尽管来找吧,我是不会招惹是非的。我提醒道:那你小心点。
不到一炷香时间,上百个鞑靼兵已折损了一半,李存璋和李存审两人围着乌子烈,一人使枪攻其上位,另一人使矛攻其下位,乌子烈应接不暇,不一会,左腿被李存璋挑了一枪,单膝跪倒了地上,李存审紧接着一矛击中他的手腕,刀应声而落。李存璋再一枪杆重重地压到他的肩上,使他再也无法起身。
鞑靼兵都倒在了地上,李嗣源微笑地望着乌子烈:乌将军,得罪了,是你先动的手,我们是自卫。
乌子烈咬牙道:我乌子烈技不如人,带兵不力,不能保护大汗,有辱使命,今天落在你们手中,也是罪有应得,你们杀了我吧。
李嗣源钦佩地说:好,果然是一条汉子,想当年刘邦赴鸿门宴,有勇士樊哙忠心护主。乌将军和樊哙真有一比。
乌子烈暗嘲道:那些汉人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李克用寄居在鞑靼,居然怀有狼子野心,想谋取大汗之位。
李冉愤愤地说:我爹是塞外第一大英雄,那鞑靼可汗之位我爹才不稀罕了。
李嗣源昂首大笑:不错,我义父心怀天下,他日必会驰骋中原,又岂会屈居于一片沙漠里?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告诉付可汗,这里不可能是我们的久居之地,他也不必处心积虑阴谋算计我们。既然他不敢见我们,你就把这番话告诉他吧。希望他好之为之。
乌子烈惊愕地说:此话当真?
康君利蔑视地说:真的也可变成假的,就看你们的作为了。若是付可汗心怀鬼胎,那就难以逆料了。
众兄弟纵情狂笑,昂首阔步走出可汗大帐。
21、
路上,李冉对存孝说:十二哥,我四哥对你很不服气,咱们去摆平他。
存孝正色道:同是兄弟,哪来的我服你你不服我,大家应该和睦相处,到时见了面切磋切磋也无妨。何必想寻仇似的急不可耐。
李嗣源笑逐颜开地说:不错,十二弟言之有理。冉妹你巴不得众哥哥都打上一架,反目成仇啊。
李冉撅起嘴说:你们都没劲,我自己玩去了。她拉了我的手,说:好弟弟,姐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已经对她没了好感,辞谢道:姐姐,我要随我大哥回军营去,改天和你玩。
李冉秀目圆睁,瞪着我说:你是我弟弟,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苦笑道:你虽然比我大,可是你的行为我令我不敢恭维。
李冉嗔道:哼,他们嫌弃我,你也嫌弃我,我就不信邪了,你是我弟弟,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现在就跟我走。她拽住我的手,使劲拉着我走。我心念她是李克用的女儿,我新认的姐姐,一个女孩子,没有用力反抗,任由她拽了好久。
我随李冉走了好长的路,在一个简陋的帐篷处停了下来,帐门外站立着两个穿汉服的彪形大汉。李冉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喝问:陈大人在吗?
两个汉人似乎很害怕李冉,毕恭毕敬地作揖道:李小姐好,陈大人在。一个汉人赶忙掀起帘子,李冉拉我走入帐内。
一个花甲老者盘腿坐在一块草席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李冉走过去,随手夺取了他手中的书,嬉皮笑脸地说:老头,还有闲情读书啊。她看了一下封面,写着两个大大的隶体字:史记。
花甲老者叫陈景思,是唐国皇帝派来的使者,他被钦授的使命是请求李克用出兵讨黄平乱。陈景思看见李冉,慌忙站起来,拱手道:老朽见过李小姐。
李冉摆手道:免了,这么老的人了,还向我行礼,要折我寿啊。看门见山地说,我这次又输完钱了,向陈大人借几个。
陈景思为难地说:陈小姐,你每次都向我要钱,可是你帮我办我的事了。李将军压根就没有见我的心事。
李冉摊手作无奈状:你也知道我爹的心事,他是压根不会出兵的。何必强人所难。
陈景思面色难看地说:我这次是奉旨而来,皇上已经恢复了李将军云州节度使的官职,并且既往不咎,希望他戴罪立功。
李冉没好气地说:老头,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当初你们唐国三番五次讨伐我爹,把我爹逼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你们有难了,乞求我爹来了,居然还说我爹是罪臣。哼,真是岂有此理?
陈景思赔笑道:小姐息怒,老朽只是秉公说话。你这次要多少钱啊。
李冉眉开眼笑地说:不多不多,就20两银子。
陈景思脸上的难堪之色更为严重,讷讷地说:实不相瞒我朝都城长安被黄贼攻陷,国库财产也尽落他人,老朽这次来找李将军,奉上的礼金都是皇上逃难时带出来的家当,少之又少。李小姐宁三番五次向我借钱,我实在难以向皇上交代啊。
李冉对陈景思的话毫不在意,她倒是很好奇关于皇帝的一切,兴致勃勃地问:你有皇上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陈景思的脸忽然变了颜色,冷冷地说:李小姐如此不知好歹,休怪老朽无情了。来人。门外的两个汉人似乎早有准备,同时撞帘而入,一左一右,一个汉人箭步趋向我,伸指如电,点了我的上身的三处大穴,令我无法动弹。另一个奔向李冉,点了她的脖中哑穴,李冉欲要反抗,这汉子一掌拍到了她的胸口上,李冉退后几步,身上气血逆涌,一点力气也无了。
我愕然大叫:你们要干什么?
陈景思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他李克用不出山,我劫持她了女儿,看他还出不出山。
我自恨自己不能动弹,着急地说:陈大人,你不能胡来啊,李将军可是盖世无敌啊,你得罪了他——
陈景思鼻子冷嗤一声,决绝地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陈景思不做点狠得,他李克用当我沉默的羔羊了。他对一个略高点的汉子说:李强,随我去见李克用。又对另一个汉子说:李伟,你看着这李小姐和这个人,明天早晨若见不着我和李强回来,便把这两人杀了,你一个人逃去吧。
陈景思带着李强出去了,我心里生起一股惧意,焦灼地喊:陈大人,您可不能这样做啊,李将军绝不会放过你的,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