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里的日子生长着它的花草,这时的美吉也变得懂事了,如果在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事让她感觉到生命存在的疼痛,那么在这又一次到来的女人使她把自己从纯真的梦里走出来。
她开始知道了远方的存在着某种她不能知道的事物,而不是像阿布爷说的,这里是唯一的世界,再也没有多余的星空盛下她的幻想。
云雾依然在他们的清晨笼罩,阿布爷习惯了这一切的无常后对到来的生活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他沉默地收拾着内心里那些在河岸的日子。
阿旺在他自己清醒过来后,意识到一个婼玛般身体的女人来到了石房里,他觉得这是婼玛化身再次回来,即便她的身上拥有的不是五颜六色的气球,也不是坐着巢沿岸归来,阿旺依然觉得多娜重新带来了一个新的巢。
在阿布爷日渐沉默的脸庞中,阿旺获得了欣喜,他日渐对多娜产生好感,试图向她的身体靠近。
多娜只是在河岸四处行走,有时和美吉在河岸的大树下荡秋千、玩耍,她们咿呀咿呀地用手语和笑声传达着许多女人的秘密。
阿旺开始了他从前的劳作,日落时的米多河,是一天最温和的时候,而清晨,在云雾笼罩的树林河岸,当多娜和美吉还在沉睡中,阿旺却开始了他喜悦的耕耘,偶尔有欢快的鸟叫声陪伴着他,时常他也会吹开几声口哨,在河岸回荡。
阿布爷盯着转动的嘀嗒看,看的越多,他就发现了某种秘密,这秘密让他发冷,那是一种他从未遇见过的力量,它像树叶一样生长,耕种稻田,收割不一样的结果。
嘀嗒声轮回转,阿布爷感到疲倦,他为嘀嗒在墙上的钟感到心痛。如果让他总是这样的转动,那他肯定转昏了脑袋。
有一次,阿布爷想把它砸了,多娜不允许他破坏她的嘀嗒,她咿呀咿呀地说个不停,保护着她的嘀嗒,美吉也站在多娜的那边保护墙上的嘀嗒。
美吉告诉阿布爷,这是钟表,用来计算运用时间,用来计算人的生命以及一天的时日。多娜还通过美吉向他询问那个带十字架的书去哪儿了,阿布爷感到一阵厌烦,什么钟表,什么时间,人为什么要计算自己的生命,它该来的时候会来,该走的时候会走,就像树叶一样。
他对多娜说:时间有什么用啊,我看看树叶,听听鸟叫,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我不必用时间来规定自己该干什么,我的生命就像泥土一样,摆在那里,我赶时间干什么呢。
然而多娜不遵从他的说法,她甚至每天按照钟表跳动的心脏起床和睡觉,这让阿布爷再次感到恐惧,似乎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生命的喉咙,让他透不过气。
要是我的生命也被时间控制的话,我很快会遇见自己回到泥土的日子,阿布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