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泪打浮萍(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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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历经各自跋涉,两人终于走在一起(二)

肖林回到工作岗位上班的这一天里,一直心神不定,心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从顾小红的电话开始,一直想到天亮时离开李雪的那一刻。这一天里她一直饱尝着内心的煎熬与情感的压抑,既想知道昨晚的努力会换回一个怎样的回报,又害怕自己说不定会遭受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打击。

但想未必是白想,肖林通过一天的思考和自我说服,也总算明白了自己该怎样处理李雪和家庭关系的道理,而想通这个道理后,让他豁然开朗,并且心里不再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和煎熬了。肖林现在总算想通了自己喜欢李雪这件事并不是自己拯救危难之际的家的一个绊脚石,好像自己喜欢了李雪干了自己的事,就显得不负责任忘记了初衷,相反,肖林觉得要是能和李雪在一起才好哩,那样还能在精神上鼓舞他。

当肖林终于摆脱了内心的煎熬和压力后,相反他自信地觉得自己在拯救家庭和喜欢的人这两方面都能做得很好。肖林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自信,而这种自信来源于他内心最原始的力量。

晚上一下班,肖林便花钱打车去了快餐店,找李雪。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期待了一天魂牵梦绕的答案是什么。但没想到肖林一到店里,见到李雪,还没说什么,顾小红就拿昨晚发生的一切来说事了。很明显她在半开玩笑地取笑肖林。而肖林这时奇怪她知道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但她对自己在李雪房间里的所作所为也了如指掌。肖林一时想不通了。

肖林吃惊之余,第一个反应便是她怎么知道的。然后看到站在旁边一直低着头嘻嘻笑的李雪时,他才明白过来,肯定是李雪告诉她的。然而肖林却从中看出了某些好的信号,并且心中也有了底气,顿时高兴起来。“那我送你回家吧。”肖林舔着脸对李雪说道。

“这不是还没下班呢。”李雪故意装出一副深沉的不搭理的样子说道。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肖林的心里。肖林仔细分析,从中品出了某些甜蜜特殊的味道。这不是还没下班呢,肖林从这句话中看出了李雪假装正经的矜持,也看出了她虽然没有欣喜地立刻答应自己,但也丝毫没有拒绝之意啊。肖林这时好像看到一种迟来的幸福正朝自己招手。

于是他垂手而立,等在李雪旁边,等着送她回家。

而站在边上的刘彩丽看到肖林这么一副痴呆又傻兮兮的样子,用身体不怀好意地挤了李雪一下,传达了某些信息,然后附在李雪的耳朵上说了半天悄悄话,一副神秘的样子。李雪听完刘彩丽的悄悄话后,生气地把她往旁边一推,自己倒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含情脉脉地看了眼肖林。

下班后,肖林和李雪就在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中和目送中走出了店门。大家在后面一同看着肖林和李雪走远的背影,并送上祝福。李雪这时提议要和肖林走回去,说好长时间都没这么悠闲自在地逛街了。肖林听后欣然答应。

两人就这样羞羞答答地漫步在人行道上,周围灯光闪烁,人流不绝。李雪在离开她那些姐妹后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温柔起来。肖林从中感受到了李雪的变化,并揣摩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无意间发现自己竟然也无缘无故地变了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行动都下意识地注重起来,每一句话都想好后才说出口,举止更是拘束谨慎。

“我们这算不算在谈恋爱呢?”肖林突然大着胆子问道,问完后不敢看李雪有所反应的侧脸。

街上五颜六色的的霓虹灯投射在李雪的脸上。李雪没有作答,保持着了沉默。她好像思考着什么。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过了路口,路面就显得有些昏暗了,马路上载满人的公交车和亮着绿灯指示牌的出租车飞驰而过,这里的夜晚比市中心要安静很多。周围的一草一木此刻如一个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卫士,静穆庄严地站在马路两边。

自从肖林说了那句鼓了很足的勇气才说出的话后,他们俩之间已经有很久没出声了。两人只是各自捉摸着对方的心思走着。但其实两个人又都十分期待由对方突然说出个什么话以此打开这令人尴尬的局面,但两人始终没有勇气去接那句敏感的话,因而保持缄默而行。保持缄默地走了很久,久的肖林的心都开始冰凉了。这时肖林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李雪抓在了手里,因为突然,他都对自己的感觉不敢相信了,而等她感觉到李雪的体温后,才真真贴贴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手的确被李雪握在手里,而且还握的那么紧。肖林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肖林这时也顺势抓住了李雪的手,然后回头看着她乌黑的秀发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感觉此刻整个世界都被他抓在了手里,而曾经自己所受的那么多苦那么多嘲笑歧视与此刻的幸福相比,都不值一谈。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汽车聒噪地驶过,靠近超市商铺的地方熙熙攘攘,有人散步,有人赶路,有些窃笑,有人皱着脸。

李雪在被肖林握紧手的这一刻,也有很多奇特的感觉流遍全身。但她清醒的理智时刻提醒着她,催促着她,让她不得不对每一位接近自己的人设防,已经受过伤害的人防止再次被伤害。

“你真有她们说的那么喜欢我吗?”李雪突然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当然喜欢了。”肖林恨不得一口气表露心迹,“我喜欢你,这一切我虽然都无法现在向你证明出来,但我敢保证,保证你和我在一起后会快乐会幸福。别的我即使做不了,但我为了爱你每天可以为你跑几条街买你最喜欢吃的豆浆和油条,可以为你放弃你所不喜欢的一切东西。”肖林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自己的这些话。

李雪听后突然扑哧笑了起来。“你向我证明什么,证明你爱我。不过现在说爱还有些为时过早,但我也希望我们能走到那一步。世界上的感情有多么得虚假,别人不知,但我是从那里走过来的。”李雪这时换了口气,紧紧地握着肖林的手,看着肖林莞尔一笑,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我们都曾喜欢过人吧。以前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一种如柠檬般淡淡甜甜的味道,不越线不出轨,像静静地守护一朵迎着阳光的花一样恬静而美好。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那么离谱。世界上的情感远比我期待的要复杂虚伪的多,原来爱情里也有谎言、欺骗和虚假的。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喜欢我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你,就是从你那次为我让出这份工作开始的,没有一个男生为我付出这么多过,像你一样让我心存亏欠。”

肖林边走边听着,不知说什么好,但心里蛮感动的。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和他们一同,你比他们真诚。”李雪边走边说着。“那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得告诉你,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故事的开始很简单,它是发生在一个从农村来城市打工的女孩身上的故事。从小别人就说这个女孩聪明,久而久之她自己也这么认为,而直到有一天清醒后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只有傻的基因。她相信童话,但这样的人才容易招到魔鬼的缠身。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像其他初中毕业的女生一样,相信简单青涩的爱情,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一位即使没有白马的白马王子,白马王子会给她带来快乐带来幸福。她在深圳的一家电子厂里上班,每天既苦又累,但她不觉得苦,因为她每天都有对明天的希望和期待。后来,她在车间认识了一位名叫邹小明的男生。就是这个叫邹小明的男生好像天生就会说好听的话,虽然说的很虚假,但她总爱听。姓邹的那个男生后来每天都来找她,并给她带来好吃的东西以及约她去看电影,你知道那个女生有多傻有多好骗吗?”李雪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发展到最后,他们终于成了各自都期待的情侣关系。就在情人节的那天晚上,她们就睡在了一起,女孩还以一种许终身的希望睡在那个男生的怀里。而那晚之后,女孩就更傻得更天真了,天真到在那个男生身上开始幻想属于自己的家的模样。终于有一天厂里组织体检,她被查出怀孕,这个噩耗才惊醒了她。当她把自己怀孕的这个天大的告诉那个男生时,那男生不屑一顾地扔给她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就行了。你知道吗?那个女生听到这句话后有多么得不甘心,不甘心地又去找那男生找办法,说结婚都成,可最后当她找遍了整个厂子,再也找不到那个男生了,那个男生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呵呵!”李雪突然冷淡的一笑,接着说道:“他当初也像你一样保证这证明那,可最后得到的和失去的又是什么?那女孩后来还是不甘心,在找不到那个男生的情况下,认为偏偏不打掉孩子就能报复他,就能挽回自己身上的伤,但她错了,她谁都报复不了,谁都不受她的报复,唯一受痛苦折磨的只有她自己。”李雪含着眼泪把这些话说完了,说完后整个人像受了打击一样,身体颤动,脸色苍白。

肖林听后,马上就判断出李雪所说的那个女生就是自己,而他也终于明白了李雪从一开始就不接受自己感情的原因。虽然明白过来,但现在,肖林的心口有多么的痛。不过他也知道李雪身上的痛比他多百倍,自己因为正喜欢李雪才会招惹这么多痛的。肖林同时也知道,对于这个沉痛的经历,李雪本可以不说。他还信誓旦旦地证明怎么怎么爱她,没想到李雪就率先证明了她爱的方式,她证明自己爱的方式是这么得直接这么得深刻。肖林知道依照李雪善良的性格,在成为自己女朋友之前,她会不加隐瞒的说出自己的一切,她被虚假隐瞒所骗,那么她就不会带着虚假和隐瞒再去隐瞒另一个人。

李雪是如此的善良,那么怎该去伤害她呢。肖林是一个喜欢李雪的人,那么肖林自然从心底里对李雪过去的痛感同身受,过去的伤既往不咎,并且还心贴心地去安慰她因受伤而变得胆小的心灵。

当李雪在肖林的话中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后,终于战胜了一直存在心里面的顾虑和害怕,答应做了肖林的女朋友。

两个将各自都交了底后,牵着后轻松地走着。后来他们打了车,经过半小时的车程,肖林终于把李雪送到了家里。肖林坐在李雪的床沿上,喝着李雪倒的一杯水。

“昨晚的事还记得么?你也是被她们耍了,她们都很坏,尤其是顾小红,她非要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我不打,她就亲自给你打了。”李雪说着昨晚的事情,但心存感激。

“我就知道她打的电话没那么简单。但现在的结果不正如你我所愿,她们还是我们需要感谢的人呢。”肖林把李雪的手拉到自己怀里说道。

“原本我们在吃饭,有人谈起了王艳,大家又都谈起了王艳,然后我们就谈到了王艳父母之间的感情故事。那个问题是顾小红提出来的,她问我们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相不相信爱情了。说到这个话题,每个人都好像有话要说,也可能是喝了些酒随性的缘故,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但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她们就扯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说到你时,我还不好意思去说,后来我把我对你的看法和感觉说了,说完后,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出我喜欢着你,然后她们就抓着不放,逼我承认,没办法,我就承认了,承认后,顾小红执意说要叫你过来,喊着说这世间有情人不终成眷属是什么道理。我挡不住,她就直接给你打了电话。但其实那时候我知道你要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李雪把这一切的起因都告诉了肖林,感谢命运从中的安排。

这一晚,肖林和李雪两人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两人都说了很多心里话。自打来这座城市这么长时间,两人第一次都有了一种互诉衷肠一吐为快温暖贴心的感觉。直到最后肖林走时,他们还像没了明天似得依依不舍,舍不得离开对方的视线。

肖林回到宿舍后时间已晚,其他人都睡着了,于是他小心上床不惊扰其他人,但心里还在为李雪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而激动而高兴。

“终于得到李雪了,李雪是我的女朋友了。”肖林在心里这么呐喊着。睡下后他还把今晚的聊天内容又回忆了若干遍,每回忆一遍心里都洋溢着幸福。但等荷尔蒙冷却下来后,一切都值得思考时,肖林脑海里又一直萦绕着李雪讲的那个关于她的故事。而一想起这件事,肖林脸上的神情就灰暗下来,并且气愤地捶胸顿足,为自己千辛万苦追得的李雪不是一个处女了而感到痛心疾首,难过。并且在这时,肖林更是咬牙切齿地愤恨起那个邹小明的小子,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