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从不觉得时间迅速。那时一天仿佛有一个星期那么漫长,从早上起来到晚上,能做的事情简直多到不能再多,你觉得时间是被抓在自己手中的。而当你成长,你又会忽然发觉,原来我们都是时间的奴隶,面对时间,我们做不了任何,只能任由它拖着你的生命不断消亡。
时间于我们来讲是有限的,因此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要尽快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远在一年前,雨默还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适应人群。而一年后,当雨默站在陌生的大学里,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潜能。
因着美貌,雨默在入学不久就夺得了许多男生青睐的眼神,又因为她洁身自好,始终对男生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身边的女生久而久之也就放松了警惕,慢慢与她亲近起来,而雨默天生的敏感又使她能够很迅速的察觉到他人的心思,因此在人际交往上,雨默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开学不过半月,她便与整个年级的半数人都有了一定的交流,或多或少,在雨默出现问题的时候,都会有几双伸过来的手。
雨默察觉到她的生活慢慢已发生的质的改变。而在她身边发现的最明显的变化是,沈避安近来时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从静安回到城市后,沈避安一语不发,默默消失了一段时间,再见面便是开学,沈避安作为雨默大学里的心理学教师出现在了雨默的面前,关于在静安的那一段故事,沈避安绝口不提。
他看上去依然清爽,干净,露出牙齿微笑的时候,很轻易就能俘获女孩的心。雨默不只一次听到有人询问自己,沈避安是否有女友相伴。
而每一次,雨默都回答得异常坚决,“避安哥是有女友的,他们在一起许多年,他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说这话的时候严肃得如同发誓,她想,她是将她心中的愿望也一并说了出来罢。
然而雨默的愿望却并都能如愿,无论在哪里,雨默都再没见过任静池的身影。有时沈避安会邀雨默一起吃饭,谈笑风声好不热闹,只言片语间,只是略过过去。
雨默的第二个明显的变化是噩梦,或者说是梦境。
进入大学以来,雨默忽然会开始做一个相同的梦,依然是灰扑扑的墙壁,老旧的家具,像是被昏黄蒙板遮罩住了一般的整片天空,雨默低下头,能看到自己破旧的裙角,一只苍蝇嘤嗡着飞过,雨默的视线顺着硕大的苍蝇屁股向前望去,那是一扇半遮半掩的房门,她知道自己要走过去,并且必须要走过去,然而每挪动一布,她的内心都会被巨大的恐怖所笼罩,有一个声音在她耳旁,不断的对她说着停,停止。
每一次醒来,雨默都会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犹豫了许久,才向沈避安说出她的惶恐。
“我确定那就是幼年的我,我也确定那扇门后会有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隐约察觉那并不美好,我想要向前走,内心又有一个女子在大声音尖叫,不要再向前走,仿佛再向前一步我就会堕入地狱。每一次我都会在这样巨大的恐惧中醒来,每一次我的内心都伤心无比,每一次我都不得不去努力回忆我的童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它让我觉得,现在的我并不真实。”
“你可曾记忆起你有记忆前的点滴吗?”
“没有。”雨默摇头,“我的记忆是一块黑洞,无论我怎样努力也终究只是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有人说,记忆回归时是会头痛欲裂的,可是我并没有,仿佛那一块,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那么雨默,你期望你的记忆回归吗?”沈避安探究的看着雨默。
雨默陷入一段沉默,之后,她摇摇头,“我相信直觉,它不让我知道有它一定的道理,我的时光在向前,我不想再次回到过去。”
沈避安张张嘴巴,将心中的话咽下,他歪头看了看雨默,说,“你的语言障碍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吧。”
雨默一愣,缓缓笑起来,“我放慢了语速,自己在家时,会拼命练习说话,并且在说每句话前,都要在内心练习多遍,也许是因为训练,所以我似乎已经没事了。只是偶尔还会有无法连贯说话的情况。在每次我做过那个梦后,我的状态都会变差一些。”
沈避安沉思道,”雨默,你只当是游戏,或者来陪我聊天,我希望你每天傍晚都来我的工作室,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心理建设治疗,如何?”
“你认为我的病是心理造成的?”
“更确切的说,是你的这里。“沈避安指指头部,说,”人的记忆如你所说,就如同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它也许是威胁,也许是惊喜,也许是喜忧参半,没人能知道它带给我们的会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记忆也同样的是让你认识到自我的一种方法,越是逃避,可能越是痛苦,我并不会规劝你的决心,既然你不想再找回记忆,那么就这样向前也是好的。我只是希望,或许你有兴趣试一试,将自己的语言障碍治疗好。”
雨默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是研究心理学着了魔吗?这是我自小的病,从我有记忆起就带在身上的。如果是心理上造成的,那岂不是我在记忆还没丧失的时候,就已经得到心理疾病?那时我不过是个幼童,又能明白什么……”
沈避安依然坚持,说,“就当是助我完成论文。”
“给我点考虑的时间吧。”
那一晚,雨默没有睡得很好,沈避安的话一直萦绕在耳旁,让她难以理清思绪。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雨默就换好了运动衣晨跑,她在绿化带上,一圈又一圈,直跑到大汗淋漓,身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何雨默,你这丫头真是能跑,但是你的防范意识也太差了点吧,我跟了你这么久,你竟然都没有发觉。”
雨默怔住,立即停下脚步,对面的女子也随她停下来,张大嘴巴哈哈大笑,“看你的表情更好笑,难道我是怪物不成?”
“静池姐!“雨默尖叫一声,紧紧拥抱住了她。在这样的时刻,见到想见到的人,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任静池邀雨默吃饭,她就近找了一家饭店,一直等到雨默下课,雨默赶到时正是夕阳西夏,一缕暖黄光照射在任静池的脸上,让她有一种独立而动人的美好。雨默的心隐隐动了动,想着,若自己是男人,也定会爱上如此的女子吧。
“静池姐。”她整整衣衫,推门进入。
滴答一声,任静池应声抬头,一脸浅浅的微笑。“雨默,离得好远就看见了你,跟小时一样漂亮得晃眼。”
“哪里有。“雨默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看,那店里的服务生都看你看得入迷了呢。“任静池痴痴的笑着,雨默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男生见雨默看过来,忙红着脸移开视线。雨默的脸也跟红了红,任静池见状,笑得更加欢了。
笑了一会,任静池沉静下来,幽幽的说,“我也怪不得避安在意你。”
雨默忙摇头,说,“避安哥仍是儿时的避安哥,你知道的,他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你,我只是避安哥的一个妹妹。”
任静池笑着摆摆手,柔声说,“不必解释,他的心思在哪里我自然清楚,只是也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我想与避安分开了。”
雨默拉住任静池的手,说,“不能看在多年的情意上……”
任静池摇摇头,“我和避安在一起太多年,他曾是我的一切,我曾一度在爱他这件事上放弃了自我,现在,是该找到自我的时候了。”
“可是……”
“好了。“任静池打断雨默,眼光有一种坚定,”雨默,或许你现在不懂,不过未来你总会懂得,我离开他,并非是我不再他,而是因为,我太过爱他。”
“也许吧。“雨默叹息着,她并非是不懂,只是,在爱这件事上,她始终无法做到决绝,如果此刻杨恩泽就站在她面前那又会如何呢?无法去想,也没机会去想。
“雨默,大学时期你想要做什么?“任静池问雨默。
“还没想,先把课业完成,之后……”
“如果没什么想做的事情,要不要来我的店帮忙呢?”
“店?”
“嗯。我在你的学校附近开了间店哦,陶艺店,客人可以自己制作喜欢的陶艺,可以定制,也可以来买我们的陶艺品。“任静池的眼睛晶晶亮,说起话来也眉飞色舞了起来,“怎么样,有兴趣吗?你可以不用做什么东西的,只要来帮忙招待招待顾客就好。”
“好啊。”雨默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将时间都填满总是好事,这样就少了许多独自一人的空白时光,更何况是任静池提出的请求。与任静池在一起总是温柔安静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有着某种坚毅与刚强,雨默有时很羡慕她的果断,爱的时候就用尽一切力量去爱,想离开的时候就毫不留恋的离开。而她自己总是犹豫不决,她不知道任静池是不是也会在午夜梦回时分想起沈避安,然后眼角泛泪,独自哭泣,她不问,是因为有些事终只是秘密。
比如在何雨默接连不断的噩梦中,始终有杨恩泽,他就站在那,不远不近的呼唤着雨默的名字,而当雨默试图靠近的时候,杨恩泽又会伸出手,将雨默狠狠的推得更远。
这样的梦,周而复始,轮回不停。她与杨恩泽,再没有大声欢笑过。
二十三、高山之花
与任静池约定好了之后,雨默每天下课都会去任静池的店里帮忙,她并没有告诉沈避安这件事情,有时碰到沈避安,只是笑笑说找朋友,沈避安也不会多问,多是笑笑,就擦身而过。
雨默便会停下来看看沈避安的背景,有些时候忽然会感觉他是如此的虚弱渺小,儿时总是仰望着的人,如今的腰背也再没以前那般的坚挺,好几次雨默都想问问他是否想要挽回任静池,但这样的话几次转到嘴边都被她一次次压下去。
所谓爱情就是剪不断而理还乱,他们的故事,也就只有让他们来画上句点吧。
与沈避安的疲惫相比,任静池显得神采奕奕,她的陶艺店并不大,却胜在店面整洁优雅,纯白的墙面与纯白的装潢,一进门就闻得到的淡淡的泥土厚重的气息,再伴着植物的清香,有种扑面而来的森林气息,在这里,雨默很容易就能静下心来。
她跟着任静池理货,久而久之,也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陶艺品,自己烤出来摆在台面上,看着看着心情便会很好。
任静池喜欢在傍晚喝一杯红酒,再跟雨默聊聊心理话,雨默便经常顺势住在任静池家里面,二人相对而眠,一晚温暖而踏实。
任静池喝得微醺,说,“你看雨默,女人为什么会需要男人?如果女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要男人又有何用?还不是因为爱,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放弃机会,为他变成家中婆。可是男人呢,你就算为他做尽了一切,他们却也并不会领情。”
雨默说,“我远没你经历的多。我只是觉得,爱情由心而发,你爱上一个男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求回报,都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就好。”
“世人都说爱情是不要回报。可若真是如此,又哪里能多出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说不后悔,说无需回报。不过都是某种安慰罢了。”
“静池姐,你后悔过吗?”
任静池想了想,莞尔一笑,“只是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是可惜,不能相守白头。可不是这个人,终有那个人。往昔种种,我不后悔。”
“那么,雨默,你呢?可曾对什么事后悔过吗?”
这次轮到雨默发愣。她说,“我偶有看电视剧,那其中的爱情轰轰烈烈,男女痴缠许久,终是不能相忘。一方离开,另一方又拼命追上去。然后,我会想起我的爱情,若我当初执意追随恩泽而去,是否我们现在依旧能陪伴在彼此身边。我恨他怨他,最终是不是我也是在恨自己,并不能像你那样全心为他付出呢?”
任静池不语,她贴近雨默,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相信生命守恒定律。雨默。相信你所有失去的,终有一天会回某种方式回归。”
“嗯。“雨默轻轻点头,深深叹息一声。
“你还有什么心事?”任静池问。
“我犹豫了很久,可是无法对你开口。“雨默望着任静池深邃的双眼,歪了歪头。
“关于避安么?但说无妨,要知道,我与他并无仇恨。”
“是,他提出要我去他的工作室进行心理建设治疗。他说我有心结,无法打开。因无法打开,必然会对我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雨默,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愿回到过去。有时候我宁愿将它们永远埋藏进一个未知的领域。就这样忘记有什么不好?”
“虽然此时无法反驳你。可是在这件事上,我与避安的希望是相同的。无论无何,雨默,你现在都处在最好的时光里。现在的生活是美好的,那么过去再怎样灰暗,它也都只是过去。人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活在当下,而是接受过往,并活在当下啊。”
接受过往,并活在当下。雨默重复着这句话。渐渐进入梦乡。
几天后,雨默出现在沈避安的工作室前,煞白的背景下,沈避安显得有些失真,他以无比震惊的表情望着雨默,仿佛她是一个外星生物。
雨默笑道,“怎么几日不见,今天见了我倒像见了怪物。”
沈避安将雨默让进屋里,说,“你确定你来不是为我找我喝茶?”
“我不喜欢喝茶,避安哥你可是很清楚的。”
“那么,你打算接受治疗?”
“额,我想,或许我更想助你完成你的论文。”
“告诉我,是谁让你扭转了心态?”雨默坐下后,沈避安饶有兴趣的询问。
雨默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任静池。”
沈避安的表情有明显的僵硬,他的眼眸在一瞬间黯淡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原貌,“替我谢谢她。”
“不问问她的近况么?”
“没必要。”沈避安淡淡一笑,“静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孩,无论她做成与否,只要开心就好。”
雨默也随之笑笑,提到任静池,沈避安的表情里永远带着一种悲伤与温柔。他们不再在一起了,或许也是因为爱情吧。第一次,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沈避安的治疗在雨默看来,与其说是不专业,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聊天。沈避安让雨默躺进软皮革制成的躺椅上,放松身体与精神,然后打开一首旋律简单的轻音乐,再让雨默闭上眼睛。
雨默说,“接下来,你不是要问我,现在有什么想法吧。”
“不幸正如你所言,那么雨默,如实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不用看这煞白的屋子实在是太好了。”
“你不喜欢白色?”
“嗯。”雨默皱皱眉头,“应该说是抗拒。”
“为什么?”
“你没有一个不喜欢的颜色?有原因?”
“但不会抗拒。”
“好吧。我不喜欢白色。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白色代表着冷漠,伤害与危险。”
“是什么让你形成这样的看法呢?”
“我不知道。”雨默闭着眼睛,凝视眼前的一片黑暗,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一点点光源,是柔和的暖黄色,她的内心升腾出一种悲伤来。“就好像,你现在开着暖光,它透过我的皮肤在的视网膜上形成一层光晕。然后,我觉得很悲伤。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悲伤,或许是因为它足够温暖,或许也是因为,失去。”
“你失去了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足以影响我一生的重要的东西。我拼命想要拥有却无法靠近的东西。我的梦。我的爱。我的一切。”
“好了雨默,停止吧,今天停止吧。”
雨默的眼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知道头顶上的光源被沈避安隔断了。她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雨默自觉失态。于是背后身去飞快的擦干眼泪。
“那么沈先生,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别紧张,今天只是聊聊天。我没有想把你惹哭。现在你哭了,我反而觉得自己做了坏事。“沈避安温和的一笑,眼角微微聚起一些褶皱,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干净俊朗,反而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安心舒适。沈避安依然是有着他的魅力的,雨默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任静池对他的爱。
雨默摇摇头,说,“不关避安哥的事。”便离开了沈避安的工作室。
下午,雨默在一堂文化课上,收到了一封情书。
一个面色怯怯的男生将这封信飞快的塞进雨默的书桌,然后飞身跑掉。
雨默愣愣的看着那封带着淡淡青草气息的信,还是礼貌的展开,信里面,那男生对雨默倾诉了自己的爱慕之心,说恐怕雨默是那高山之花,数人想采,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若她肯低下头看一看,就下课后到某某咖啡店面谈。
下课后,雨默如约到达那家咖啡店,那男生就坐在窗边,远远见到雨默,竟霎时满脸通红起来。雨默对他笑了笑,坐在他的对面。
男生搓了搓双手,说,“真的没想到你会赴约。”
“哦,我有些疑问想问你。”
“请,请说。”
“为什么说我是高山之花?”
“你是我们学校这一届的校花,又很难以接近的样子,平日也不见你与男生讲话,所以大家都觉得你既漂亮又难追求,像是高山上的花朵,难道你不知道?”男生倒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我是什么?”雨默也一样惊讶。
“大一年组经过评选选出来的校花,你真的不清楚?想追求你的人很多,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我能有机会跟你像这样讲话,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李俊。”
“你好。李俊。“雨默觉得匪夷所思,”你说有人追求我?你说都以失败告终?请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嗯?不是你托沈老师告诉大家的么?说你已有心上人,所以不打算在大学里找男朋友。”
“沈老师?是那个沈老师?”
“是是。心理系,沈避安老师。”
见雨默不语,叫李俊的男生试探性的问,“莫非,这一切都是沈老师胡说的?或者,你是跟沈老师有什么关系吗?要知道,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你与沈老师的传闻,还有人亲眼目睹过你和沈老师从同一个住所出门……”
“我有心上人。这话的确不假。很感激你给我的信,但是抱歉,我现在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心意。“雨默对李俊微微一笑,注视着他清澈的眼眸,她忽然问,”李俊,你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呢?”
“额?“李俊一愣,”这个,怎么说,幸福家庭下长大的吧。”
雨默的笑容更深了些,她说,“真好,你会得到你的幸福的,每个人都会。”
与李俊告了别,雨默给沈避安打电话,接通后,沈避安说,“雨默,真巧,我正好也想给你打电话,学校最近与其他公司联合举办了一个新星杯作家大赛,我为你报了名哦。”
“好。“雨默平静的说,”我们出来聊吧,正巧我找你也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