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笑起来，对萧宝宝道:“以茶带酒才好，你也换成茶吧。”
萧宝宝老老实实把酒杯放下换了茶杯，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附和道:“瑟瑟说的是，茶才最好。”
萧索哈哈大笑，与他碰杯之后一饮而尽，感慨道:“我们二人皆被瑟瑟所管。”
“爹爹您这是哪儿的话？”萧瑟对此并不赞同，“我可什么都没管。”
“是是……”萧索笑的戏谑，“你可什么都没管。”
“您看您……”萧瑟无奈，“不过是提醒了您几句，怎么还挖苦上我了？”
“哈哈哈……”萧索被她那故作委屈的模样逗的开怀大笑，“我哪里会挖苦你？这不是夸奖你提醒了我吗？待会儿可要去谈生意呢！”
“您倒会解释，方才可是说我管了您呢！”
“好了，”萧索拍拍她的脑袋，“我得出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
“您再多吃点，”萧瑟往他碗里又夹了些菜，“方才只顾得聊天了。”
“聊天又不耽误吃饭。”萧索话虽这么说，还是把她夹过来的给吃了下去。“好了，我这就走了，瑟瑟好好休息，萧善若是无聊可到外面逛逛，长安城可热闹了。”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萧瑟转头看向萧宝宝似笑非笑，“萧善？”
“姐姐希望我一心向善，索性便起了这名字。”萧宝宝回以微笑，“若姐姐想管，我也服管的。”
“你当我很闲？”
不等他说话，萧瑟扭头吩咐起旁边的丫鬟，“这边收拾完了，再准备一份早点，待会儿送到我的房间。”
“是，小姐。”丫鬟应声。
她说完起身往外走去，“走吧，别耽误秋菊收拾餐桌。”
萧宝宝慢悠悠的跟上，“姐姐想说什么？还忌讳她人在场？”
“咳……”萧瑟清清嗓子，“你与我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萧宝宝想了想，“就是说我是萧善，是姐姐的朋友。”
萧瑟眯眼，“就这么多？”
“嗯，”萧宝宝沉思状，“还说我爱慕姐姐。”
“……”这个才是重点吧？怪不得爹爹看他的眼神那么怪异，原来这才是重点！
萧瑟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
萧宝宝连忙跟上:“姐姐生气了？”
“不曾。”
这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十分冷硬。萧宝宝自然听的出来她在说谎，也不挑破，只是虚心问道:“那为何拂袖离去？”
“你可曾想过怎么收场？”萧瑟突然停下步子，目光锐利的直射他的眼眸，冷冷道:“这般不过是让我爹空欢喜一场，徒增烦恼。”
原来她是怕她爹空欢喜……
萧宝宝笑起来，“为何要收场？继续下去就可。”
“如何继续？”
“总归我们要在一起，”萧宝宝笑的愉悦，“无论什么形式。”
“……”萧瑟默默不语。
萧宝宝凑近她，眼中带笑，“姐姐怎么看？”
萧瑟安静了半晌，才慢吞吞道:“不怎么看。”
“不怎么看是怎么看？”
他这般追问，萧瑟心知肚明他想要一个答案，但是事情却没那么简单，想了想，她语重心长道:“你不是人类，不会生老病死。而我不过几十载的寿命，待我死后你也是一人孤独，倒不如早早离去寻找同类共度一生，也省得到时伤悲。”
萧宝宝定定看着她，嘴角微挑，一字一句却都像是誓言:“我曾说过，待你死后，我便去为祸人间。”
“……”萧瑟叹息一声，满脸无奈，“为祸人间有何乐趣？看着他人苟延残喘，挣扎求生？亦或是看着众人怨声载道，慢慢显出凶恶之性？”
“哼……”萧宝宝哼笑一声，脸上表情意味不明，“谁知道呢？”
对于劝解一个一心要为祸人间的邪魔来说——所谓任重而道远，便是此。
萧瑟又是一声叹息，慢慢往卧室方向前行，“罢了，我们去休息吧。”
“我可否与姐姐同榻而眠？”
“不可。”
“同屋呢？”
“不可。”
“姐姐可真是冷清，”萧宝宝咕哝起来，“我才不过长大一些，便将我弃之不顾，是何道理？”
萧瑟抽抽嘴角，没有作答。
二人已到卧室，萧瑟推门进去，侧身随意坐在桌边，看着同进的萧宝宝，她有些无奈，“你也一夜未睡，还不去休息？”
“姐姐怎么不睡？”萧宝宝双腿随意交叠，右手拨弄几下头发，自在的很。
“你走了我便睡了。”
“骗人，”萧宝宝哼笑，“方才你可是让丫鬟准备早点了，定是要喂那个小白脸。”
“咳……”萧瑟被他呛到，“哪里学的词？不要乱用。”
“姑娘家的，瞒着家人养个男鬼，不是小白脸是什么？”萧宝宝双手抱胸，端的是理直气壮。
萧瑟无语半晌才幽幽道:“这般说来你也是小白脸，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我与他怎么一样？”萧宝宝对于萧瑟把他和笙离放在一起非常不满，“他的身份可是不明不白，而我却是身份清白。”
此话似乎似曾相识……
萧瑟索性转移话题，“说起来，还不知道那日在安王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进了那旋风之后怎就不见了踪影？”
提起这个，萧宝宝表情不太自然，“自然是去打坏人了。”
“坏人？”萧瑟惊讶，“除了那死婴还有别人？”
萧宝宝想起那斗篷女人，眯了眯眼狭长的双眼，声音无波，“那死婴是被操控的。”
“你找到操控之人了？”
萧宝宝轻笑一声，意味不明，“让她跑了。真真是到嘴的食物飞了，姐姐可要补偿我。”
“……”萧瑟没有接他的话，勿自说出自己对此事的看法，“此事绝非偶然，你可曾与安亲王说过？”
“为何要说与他听？”萧宝宝反问，“说了他能解决？”
“让他有些防备——”
“小姐，早点好了。”秋菊在门外敲了敲门框，走了进来。
萧瑟止住话语，站起身接过餐盘，“你回去吧，这个不用收拾了。”
秋菊轻应一声，缓缓退下。
待她走后，萧宝宝突然不阴不阳的哼哼两声，“就是要喂小白脸。”
“胡说八道什么？”萧瑟道:“他没有吃饭，无法见人，自然要给他送去，与小白脸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需要吃饭。”萧宝宝突然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萧瑟哭笑不得，端着餐盘往隔壁走去，留给他一个窈窕背影，“你回去歇息吧，晚上带你出去玩。”
“不带那个小白脸？”萧宝宝兴奋提议。
萧瑟已经走出屋子，并没有回答。
许久之后，萧宝宝转回视线，眼神深沉的看着桌上瓷杯，右手则抚上胸间，脸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