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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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当众揭短

面对寸心笑里藏刀、剜疮揭底的笑语,嫦娥悄然冒汗,忍着躁乱如麻的心绪强撑平静,听罢寸心末句半玩半真的反问,急忙拼命作出歉疚的笑容,语中溢着绝非故意的诚挚声明:“三公主别误会!你在嫦娥心中自然不是小气之辈。是嫦娥办事欠虑,弄巧成拙之处,还望三公主原谅!这样好了,嫦娥自罚三杯,算给三公主赔罪。请三公主一定不要拒绝。”

“那怎么行?我本来是要向你敬酒的?结果反成罚你,我成什么人了?你认识到错误就好,酒还是要我敬你才行。”寸心不应地说,话里透着一丝命令和固执,话毕也不给嫦娥争辩机会,直接向嫦娥举起杯子。

预感和寸心纠缠越久,危险越多,故此嫦娥急于结束与寸心对话,见寸心执意敬自己酒便没推辞,便僵笑着朝寸心把杯举起。

持杯撞在嫦娥的杯上。与对八公主不同,寸心与嫦娥碰杯时,杯身高过嫦娥杯口一半还多,几乎是用杯底与嫦娥的杯相碰。

两杯一触即离,看似简单,目睹的人却都明白,寸心这是公然对嫦娥藐视。谁都知道饮酒的学问,在与人碰杯时,杯子的高度代表着自身和将对方摆放的高度,越是敬重对方,自己的杯口就越要矮过对方。寸心名为公主,实际不过是小小地仙,理论上不如身为天仙的嫦娥,含糊一点也不过是和嫦娥半斤八两,几乎用杯底去碰嫦娥的杯子,绝对是对嫦娥赤祼祼的践踏。

然而酒桌上的学问不是律法,懂得并遵从者说明有见识,不懂或无意中触犯者也无伤大雅。谁也不能为这事较真。众人因此定论嫦娥只能干吃这个哑吧亏。

事实也正如众人所料,嫦娥明知寸心在借碰杯时向自己传递藐视,却不能为此和寸心发火,只能借着酒水将浮起的郁闷咽下。

和着浓浓郁闷咽下杯中酒,嫦娥忙不迭甩开寸心,示意婢女为自己添酒,而后双手捧杯,冲八公主微笑道:“八公主,嫦娥不会说什么华丽的贺词,只祝你生日愉快、事事顺风!”

“谢谢!”八公主甜甜一笑,扬杯一饮而尽。

“看你们喝得如此热闹,不如也算我一个。”

八公主才喝下嫦娥敬的酒,一阵娇萌稚嫩的话音便自一旁传来,令人入耳心舒,仅凭声音就能想象出说话人的俏丽无比,可心底却又隐隐被揣入一股压迫,本能认为说话之人绝非等闲。

李啸吟!众人听罢这娇萌稚嫩的声音立刻反应,驱目观瞧,看见李啸吟从旁桌朝这走来,手中持杯,来到杨戬对面微笑道:“二哥,今天虽然是八公主的生日,但我却要向你敬上一杯。若无你多年来忍无负重的牺牲,也没有今天这里一片祥和。”

明白李啸吟是在当众为自己表功,杨戬眼中感谢,脸上却镀上一层惭愧:“四妹言重!我那点作为不值一提。今日是八公主的生日,还是向八公主敬酒道贺吧!”

“可我只想借这个场合敬二哥一杯。”李啸吟固执地说,俏脸没有表情,语气微含坚决。

“四妹……”见李啸吟倔脾气又上来,杨戬不由苦恼,呼唤中带着恳求。今天是八公主的生日,八公主又与自已同桌,李啸吟来到这个桌上不向八公主敬酒,却反敬他,还说出那番表功的话,分明是告诉众人,他才是全场的主角。

但对于李啸吟替杨戬争夺光环的行为,八公主却毫不介意,帮着李啸吟劝杨戬接受。在她心里,也认为杨戬劳苦功高,值得、也配得排在自己前面。

看着李啸吟和杨戬、八公主为敬酒的事僵持,寸心杏眸闪烁,灵机一动,笑着插言道:“都别争了!我记得玉帝说过,今天既是庆八公主的生日,也要借机犒赏三界有功之神。而杨戬你确实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啸吟妹妹越过八公主敬你一杯酒也不坏规矩。不如这样,让啸吟妹妹同时敬你和八公主如何?”

不想为一杯酒争持太久,杨戬迅速审思,感觉寸心说的有道理,便默许似地没再说话。李啸吟见杨戬总算退顺一步,又不忍寸心白白启齿,也就没再多说。而八公主本来就没有意见,于是眼使婢女递给杨戬一个酒杯并为之满上,欣然和杨戬一同饮下李啸吟敬的酒。

瞧准三人的酒干下,寸心不等谁开口便见缝插针一般目扫杨戬、田都元帅、伯邑考和嫦娥、李啸吟提议:“今日难得共聚,让我们一起再敬八公主一杯吧?”

“三公主提议甚好!今日能在这个场合结识众多东天上仙,是在下的荣幸。在下第一个要再次谢谢八公主邀请在下参加你的庆生会!”田都元帅在寸心提议后第一个表示赞成。

南天贵客赞成,其他人出于礼貌也不能反对,纷纷表示同意,即使八公主感觉这般连干有些头晕目眩,也只能强撑接受。吸了吸气,八公主带着笑容又饮一杯。

为防不胜酒力失仪,八公主这杯酒饮得并不快。酒水的慢慢流入使其产生的麻醉减轻许多,令八公主的头脑得到舒缓。不知为什么,八公主隐约感觉寸心故意在灌她酒。

干杯间,李啸吟发现寸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眸光含着一丝忧怨,片刻又瞥了瞥嫦娥,似乎在倾诉、乞求什么。

跟随八公主一起慢饮,李啸吟边饮边迅速分析寸心的传递,微时之后,心明八九。刚才寸心揭露嫦娥的话,她都听见了。虽然单从寸心的话无法得知寸心和嫦娥矛盾的详情,但嫦娥拿七公主当枪,跑真君神殿告黑状的事,她基本可以猜出一多半。嫦娥立在这里不走,恐怕意在当众体现自己和他们这些高权贵打得火热,以提高自己的声势,站在寸心的角度自是看不惯嫦娥这般借势的。只是寸心隔话敲点嫦娥一次已经足够,嫦娥体现臣服,寸心再话含激讽就显得刁毒。而杨戬受恩于嫦娥,更不方便对嫦娥驱赶。那么这个黑脸就只能由她来当。

反正她横冲直撞的性格在三界都出名了,和嫦娥不但没交情,还第一次见面就予以其毁灭性的打击,由她出头让嫦娥滚蛋应该是最合适的。

随着杯中酒倾尽,李啸吟的思绪也有了结果,偏头斜视嫦娥,又大又萌的娃娃眼射出一道寒光:“嫦娥,你刚才的歌舞十分不错!”

觉察李啸吟眼中的寒光,嫦娥浑身克不住一紧,但听李啸吟在夸她,连忙愧笑着谦虚道:“四小姐过讲!嫦娥愚笨,卖弄拙艺,还望四小姐别见怪!”

“你愚不愚笨我倒没细品,我就是感觉你的歌舞充满对往昔的怀念。”李啸吟微蹙眉头,似在回顾、体析嫦娥刚才所献歌舞的内涵。

“四小姐果然睿智!那曲歌舞正是嫦娥寄托对往昔时光的怀念。”嫦娥笑着夸赞,美眸看似随意移动,却刚好落在杨戬那边,口中柔情漫溢道:“过去有太多事情,发生和存在时,嫦娥都没在意;现在想起,嫦娥倍感惋惜!常常会忍不住回忆过去那些被忽略的事,叹息时光不能倒流,唯有日复一日地怀念。”

“我就知道你被怀念所困。”李啸吟蓦然冷嗤,旋即貌似好心提醒,言语却冒着浓浓讽刺:“嫦娥,我想我有必要劝你一句,人回忆过去是正常的,毕竟过去的事存在脑海,有时不想回忆也会触景生情;可若怀念过去就不正常了。为什么呢?因为如你所说,时光不会倒流,怀念空无意义。日子只能往前过,人的眼晴之所以长在脸前面,就是为了让人往前看。就算蟾蜍的眼睛长得微微靠侧,也无法看后边对吧?所以,别再怀念过去,多想想未来要怎么过才是大道理。”

即使奔月真相曝光五个月了,但很多时候,人们还是常常忘记嫦娥的本体是蟾蜍。嫦娥美丽的外表极易令人忽略一切,故此在众人心中,嫦娥是蟾蜍所化的事尚没达到习惯,以至李啸吟这番话落地,所有听到者都面现恍然,旋即露出如同当初新知奔月真相时的错愕,个个目光复杂地望着嫦娥。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尽管天界神仙是山猫野兽化身者数不胜数,尽管本体是什么在神仙眼中并不重要,但若本体卑微,被当众点明,鄙视、嘲讽之力却丝毫不会减弱。

感受着投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觉触到其中包含大量的轻蔑、失望、怨愤、冷淡,嫦娥突然想死,花容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李啸吟这番不经意的嘲讽绝对是故意的,嫦娥想死之余又恨不得把李啸吟撕成碎片。但可惜,残酷的事实是,凭她的修为和地位,连李啸吟一根手指都撼动不了。除了忍气吞声,她没有别的选择。

多希望现场能有谁替自己鸣下不平,哪怕只是笑责李啸吟言语失礼也好,但令嫦娥颓丧的是,大家都沉浸在她是蟾蜍的复杂情绪中,似乎没人在意李啸吟言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