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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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魂飞魄散

空荡的心在寸心温柔的注视中有了情感,静,使生出的情感得到催化;一股酸蜇感自杨戬心底生出,仅一息间便塞满杨戬整个心房,串遍杨戬每根血管。这股酸蜇感就像锋利的刀片,轻易剔除杨戬体内的仇恨和怨念,任乌毒怎样驱使焚寂凶煞之力去挖掘杨戬仇怨,也无济于事。

听见寸心失去生机前的话,乌毒见控制不了杨戬,不由预感不妙,迟疑毫秒,猛地脱离杨戬身体逃向灵霄殿外。可是才逃出几丈远,乌毒又停下来,困苦地望着杨戬手中的焚寂。身为剑灵,他无法离宿剑太远。刚刚光顾逃命忘了这茬儿,现在想起来,乌毒直觉为时已晚,但仍报着大家都被寸心之死震惊失神,一时不会注意他的希望,摇身化作一道灵光,试图折回杨戬那里,目标却是焚寂。

乌毒的计划是钻进焚寂内,从杨戬手中挣脱,然后借焚寂之威杀出天界,但可惜,他的计划连接近实现的迹象都没有。

刚刚化作灵光,还没等乌毒朝杨戬飞近几步,杨戬便一记将焚寂插进坚厚的地砖,接着蘸取寸心身上的血,单手银光闪烁,瞬间结出一套繁琐法印,末了屈指一弹,九条鲜红锁链立刻飞出,泛着一点粉嫣,好像九条绯龙,盘旋在乌毒的头顶和四周,将乌毒牢牢困住。

眼睛依旧看着寸心,杨戬连头都没回,困住乌毒后,法指再变,乌毒脚下立刻浮生出一个银光法阵;法阵生成后,杨戬的手指在虚空中捻动,乌毒顿时自脚根开始粉碎,凄厉的惨叫声当时伴随乌毒一点点粉碎,在殿内炸开,震得人心肝乱颤。

乌毒彻底化成粉沫后,银色法阵也消失,连带乌毒化成的粉沫一起无影无踪。看到这一幕,玉帝只感觉从头麻到脚。

杀了乌毒,杨戬忽见寸心天灵盖一亮,旋即十道粉岚自寸心天灵盖飞出,化作寸心的模样飘浮半空,望着杨戬满脸不舍,但却说不出话,发不出一点声音。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都彻底发凉。大家都知道,十道粉岚形成的寸心是寸心的三魂七魄,已经散了,即使有还魂丹也于事无补。焚寂威力太强,再加上杨戬道行高深,寸心却修为平平,没当场魂魄四散或直接魂灭已经很让大家惊奇。大家估计是寸心对杨戬的不舍持守了她的魂魄,可即使如此,大家都敢肯定,这份持守也只是片刻罢了。

原本估计以自己的功力加上焚寂神威,足以令寸心直接魂灭,这样寸心体内的宇华实就会自动生效,令寸心魂魄重燃,杨戬却没想到寸心会魂散。如此,宇华实便形同虚有,而他也无能为力。仙家妙术有多种方法可以令魂魄完整的死者复活,但对于魂魄散掉或魂魄熄灭者,想令之还阳势比登天。杨戬不能不郁闷,寸心实在太倒霉,身怀宇华实,魂却偏偏不灭;不灭也就罢了,也没保持完整,偏偏散掉,造成最难复活的情况。

散掉的魂魄会被大千之力吸引飞去四面八方,在寰宇内到处飘零,最后灵力耗尽,如泡幻灭。眼望看着他满脸不舍却无法自控地飞向四面八方的寸心魂魄,杨戬的脸色瞬间被狂躁遮掩。

“不!寸心!不能走!我不准你这样死去!”口中激动地呼唤,杨戬键臂一挥,无形结界立刻罩笼大片空间,将寸心的魂禁在其中。可即使结界挡住寸心的魂魄飞离,寸心的魂魄还是像被什么力量吸引一样,分不同方向贴在结界屏壁上。

肆放结界禁住寸心的魂魄,杨戬又放天眼神力,丝丝银光如蚕一般柔和地缠住十个虚幻的寸心,试图将寸心的三魂七魄硬聚回一体。然而,比起大千力量的牵引,杨戬的力量显然杯水车薪。天眼神威肆放有一会儿,寸心的三魂七魄却几乎还停在原来的位子,毫厘未动。

加大天眼神威的力量没取得明显效果,杨戬的呼吸开始起急。就在这时,一道道法光突然自周围射出,以柔和的力度附着在寸心的魂魄上,帮助杨戬聚拢寸心的魂魄。见状,杨戬一愣,余光速瞥周围,看见哪吒、李靖和许多天兵正手放法光,察觉他的扫视,向他投去一个齐心合力的眼神。

为哪吒等人不计前嫌的义举心生温暖,杨戬无暇对这些人表示感谢,仅在迅速环顾间,用眼神向哪吒等人递去感动、感激,然后竭力调集元灵,催动天眼力量尽可能增强;哪吒等人也进一步运气,跟随杨戬的驱使方向,将寸心的三魂七魄往一个地方推。

这般努力许久,好不容易将寸心的三魂七魄聚到一处,众人却失望地发现,他们的努力仅仅是将寸心的三魂七魄聚到一起而已,并没将寸心的三魂七魄融合归原。寸心的三魂七魄向四面八方飞散的力度还在,一旦他们撤力,寸心的魂魄还是会分散。还有更遭糕的是,众人能够清晰地感觉,寸心三魂七魄四散的力度在增强,心下都明白那是大千力量对散去魂魄的独有引力。他们用这种方式强行阻止,于寸心还魂毫无意义不说,力竭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但,尽管明白聚拢并不等于凝魂,不能将寸心的三魂七魄凝为一体,对寸心还魂毫无意义,力竭溃败只是时间问题,以杨戬为首,众人却无一怠懈。杨戬看似优越,实际命运坎坷,心中凄苦,众人心知肚明;寸心与杨戬重聚后,众人能感觉到杨戬那种前所未有的惬逸。即使是可怜杨戬功高命苦,也希望帮杨戬多留分秒寸心在时的抚慰。何况寸心不单救了圣驾,还用自己血唤醒了杨戬,避免了天界浩劫。否则,若任杨戬被焚寂邪灵控制下去,时间久了,杨戬心底的仁爱终将被焚寂凶煞吞没,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也可以说,寸心不单救了玉帝,也救了天廷,甚至三界。因为拿着焚寂又满腑仇恨的杨戬,足以毁天灭地。

本着这些念头,众人无不拼尽全力阻止寸心魂魄四散,但可惜,寰宇召唤、天道定律,不是他们这些人凭蛮力就能扭转。

一道道法光聚集着寸心的三魂七魄,某一刻却突然像被什么强大力量震回一般,法光逆行流回经脉,害肆法之人身体一颤,实力不济者顿时吐血。

法力反噬害杨戬胸膛一胀,喉咙闷哼一声,五脏六腑一阵翻,侥幸没出现更严重的后果,只是经脉中的跳痛依然十分难受,但杨戬却没心思顾及身体感觉。寸心的三魂七魄挣脱法光束缚后直接冲破结界四散不见,杨戬的所有感觉也随寸心的三魂七魄飞逝。

呆望着寸心魂魄的消散之处,杨戬和众人许久未动,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偌大的灵霄殿再次陷入鸦雀无声,只是此番静寂照刚才多了千百倍的压抑。即使是玉帝,此刻也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不清压抑的静寂持续多久,几缕滴水声忽然响起,很小很小,却不知为何,令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那滴水敲击着众人的心灵。

从半空收回目光,杨戬慢慢低下头,望着神情止于温柔的寸心,抓住寸心已经冰冷的手,心如刀拉锯割,又似无油烹煎,脸色平静,星眸却克不住模糊,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眶中涌出,掉落在寸心的脸颈,摔得粉碎,发出凄婉的声响。

“你醒啦?”

“你娘有我漂亮吗?”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天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我不是那种给家里惹祸的人!我也没胆子触犯天条!可是我……”

“杨戬,你这身衣服脏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呀!”

“我会做一个好妻子,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我们!”

“嫁给你这几百年,我只有今天是最开心的。”

“杨戬,你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跟你吵。因为你给我的,实在不如你给你的妹妹、你的兄弟,甚至哮天犬多。”

“我没事,只是来天界转转,顺便给嫦娥道个歉。”

“小仙是来揭发杨戬的。杨戬为书生一人骂天,罚整个南郡暴雨数月,幸亏小仙带人挖了沟渠,才幸免南郡民不聊生。”

“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为你多做点事。”

“让我们彼此忘记过去,从此坦然相对。”

“杨戬,我现在认真地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吃海鲜?”

“杨戬,跟你商量点事啊?我们去月老那登记吧?”

“我知道……我带着大家去劫法场十分莽撞,可是事出突然,根本不给我时间思虑万全。我预料得到玉帝不会放过这个难得你毫无反抗力的机会置你于死地,所以我劝不了自己对你坐视不理。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做不到!”

“一曲天骄拂袖万尘嚣,送予司法天神,愿君无论未来面临何种艰难,都不要退缩,要坚守心中的意念,绝不动摇。过去再难的路都走过来,可见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只要不放弃,希望便终有一天会实现。”

“比起月亮,这璀璨繁星如何?”

……

伴着凄婉的泪水滴落声,与寸心相遇至今的一幕幕情景如滔滔海水一般,在杨戬脑中涌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