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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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

神情黯淡地听完听心说自己此番揭穿嫦娥虚伪如何太阴、太狠、太绝、太高明,杨戬落下目光,沉思片刻,服输似地对听心翘翘嘴角:“若问世间谁最了解杨戬,当四公主莫属。杨戬的任何举动都逃不出四公主的慧眼。四公主说杨戬阴、狠、绝、高,可见是感觉杨戬此番对嫦娥打击得有些过头,全然不念千年情分,继而对寸心与杨戬相处产生忧虑。但杨戬也想告诉四公主,杨戬绝非心如铁石,若非嫦娥触到杨戬难以接受的底线,杨戬也不会这般决绝地对待她。另外,”杨戬说到这,低头看了寸心一眼,语气露出声明气:“如果不是寸心坚决提出要想复合,就必须断净嫦娥,粉碎月光宣言和三界告白,杨戬也未必能对嫦娥狠下心。毕竟嫦娥只是一月中小仙,杨戬身为司法天神,尚不屑去为难一个与自己地位差距悬殊的人。”

“照你这么说,你对嫦娥阴、狠、绝、高,有一半原因是应寸心提出的复合要求,另一半原因才是因嫦娥触犯到你的底线?”听心略带怀疑地问。

“是。”杨戬深切地肯定,迎视听心的目光却有些闪避。

“呵!可是在我看来,你还漏说一个原因。”听心冷笑一下,敲点道。

“四公主认为是什么?”杨戬眉梢一挑问。

“就是恨。你恨嫦娥对你诸多欺骗,最后居然对你布局施计,破坏你和寸心的感情。你骨子里的骄傲和任司法天神百年的尊严,让你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被嫦娥算计,所以你对嫦娥以彼之道还失彼身,并且十倍奉还。”听心底气十足地分析说。

“嫦娥挑战我的底线,我恨她本在情理之中。”杨戬理直气壮道。

“可是我感觉,你不只因为嫦娥挑战你的底线才对她这么恨。你对嫦娥的恨中含着一份情,类似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强。”听心毫不委婉地指出。

“四公主想太多了!我可以发誓,对嫦娥再无半点情义!”杨戬急语否定听心的话,有些担忧地看看寸心,却发现寸心仍旧低头沉思,好像他和听心说什么,寸心根本没听见。

也随杨戬的目光看了看寸心,听心蹙眉沉默一下恢复平静:“算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未来如何,你和寸心自己把握。你拉我进这个局,无非是想让我以寸心家长的身份去目睹你斩断旧情的坚决,和对寸心复合要求响应的彻底。你希望我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并且站在寸心家长的角度,对你斩断旧情的坚决表示满意。寸心就交给你了。东海水军那边还有事,我就不到你府上休息,这便告辞。”

说完,听心也不等杨戬回应,转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幕中。

目送听心渐渐远去,杨戬的心有些沉重,垂眼看看满面思索的寸心,轻声提议回去,然后倾身欲走,却发现寸心并没随他的移动而移动,不由心沉加剧,表面只当寸心是一时失神,于是提醒似地再次呼唤寸心。

并没做出从失神中苏醒的反应,寸心抬头望着杨戬,眉眼间缭绕困惑,低婉的语韵中充斥着心乱如麻:“杨戬,我现在有点搞不弄自己。本来我以为,亲见你阴、狠、绝、高地打击嫦娥,断却与嫦娥的情愫,粉碎对嫦娥的宣言、告白,应该很高兴。可是事实却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没有。相反,我居然隐隐后悔对你提出那般复合要求。你说你今日对嫦娥狠绝,有一半原因是应我要求,可见你在对嫦娥狠绝时,是有一定的勉为其难。所以,我要为让你勉为其难说声报歉。在玉山下与你争吵,不管我说出什么,都必然带着一定气愤和冲动。提出那般复合要求亦如此。对不起!”

也以为自己当众对嫦娥狠绝,寸心应该很开心,杨戬甚至认为,今天应该是寸心一千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却没想到寸心一点开心的迹象都没有。

揭穿嫦娥时,杨戬表面全神贯注地针对嫦娥,实际余光却一直未离寸心。他想看看寸心的反应。如果寸心见他对嫦娥狠绝表现兴灾乐祸,就说明寸心本质照一千年前没变多少,还是那个为情动杀,为小利小益而快的刁蛮公主。而即使寸心微现痛快,并且分析这分痛快其实在情理之中,他也会感觉寸心毫无同情心;但事实却是寸心从头至尾都没有一点愉畅之态,相反眉梢挂着困苦,眼中泛着自责,由此说明寸心和过去已经截然不同。过去的寸心曾扬言要抱着他给嫦娥看,借以宣示自己是胜利者,希望忌气嫦娥;现在的寸心却对自己获得一面倒的胜利无动于衷,还对惨败的嫦娥心怀同情。这样的寸心,让他从心往外地欣慰、爱赏。

认真听完寸心检讨式的话,再结合自己狠绝揭穿嫦娥时,寸心的表现,杨戬忽然感觉,就算李啸吟没将奔月真相曝光,他一直不知嫦娥种种心机行为,嫦娥没有布局他和寸心的误会,见到这般脱胎换骨的寸心归来,他的心也会从嫦娥那里渐渐靠向寸心。因为,寸心是比任何人都爱他、了解他的人。那种在关键时刻愿为他牺牲一切,一个眼神就能懂他心中全部的事,寸心做得到,嫦娥却不能。

扶住寸心的肩膀,杨戬星眸明亮,满含真切道:“不用道歉!因为我此番这么对待嫦娥,没有一丝勉为其难。我说的很清楚,若不是为应你要求,未必对嫦娥狠得下心,是因为嫦娥不过是月中一小仙,我身为司法天神,地位高她太多,不屑与她为难。注意,我说的是不屑,不是不忍。所以你千万别以为我对嫦娥还有任何眷恋。”

(那,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和嫦娥一样的错误,你也会这么狠绝地对我吗?你确定你对嫦娥的恨,不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强?)寸心迎视杨戬的双眼很想问,却话浮到咽又将之咽回肚里。

有些事,还是心照不宣的好,问出来只会徒伤感情。寸心这样劝自己。就像李啸吟在真君神殿揭露奔月真相那天,杨戬抱她回房时,她虽然晕沉,但并没全失神志,所以杨戬猜忌她的神色和对她疑问相瞥,她都透过睫毛缝隙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杨戬想问她是不是故意对李啸吟提问奔月史记。然而杨戬没有将疑问出口,直到今天她已痊愈,杨戬也没将疑问传予她半字。由此可见,杨戬选择了心照不宣,明白问了就是怀疑,怀疑就是不相任,而不相任是夫妻间的大忌,一旦出现,便必伤感情。

回给杨戬一抹灿烂的微笑,寸心刚要提议回去,就听杨戬饱含期望地问:“寸心,你提出的复合要求,我都做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好吗?或许我说这话多余,你也应该慎重考虑。你我之前的婚姻会失败,首要原因就是欠缺考虑。你许婚太草率,我应婚也太武断。同样的错误,我们不能犯第二次。即使天条规定了五百年的考量期,但在选择进入考量期前,我们也该想清楚再行事。”寸心恳求的语中带着分警省。

虽然心嗔寸心一再推延复合,但杨戬也能理解寸心所说,理解寸心的心情。那一千年的失败婚姻令寸心很受伤,寸心怕了;并且因为寸心千年情殇未愈,导致寸心自知再难承受情殇,哪怕这分情殇是在考量期中出现,也足以令寸心痛到爬不起来。

有心劝寸心不必多虑,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杨戬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该逼寸心太紧,那样太自私。迄今为止,寸心解禁与他相见还不到两个月。他是认定寸心,全然忽略千年情殇没错,但寸心毕竟是女子,淡忘情殇的速度要慢于他,这是正常事。寸心被他伤得太深,要重新认定他,还需要勇气。而这分勇气,除了靠他用行动给予,就只能靠时间补充。

想通情殇和勇气的问题,杨戬十分理解地笑了笑,嘴上痛快应吮:“好!”

杨戬不知道,寸心灿烂的微笑下是无尽害怕。因为寸心也做过像嫦娥一样用计谋阻止杨戬和嫦娥感情定局的事,实在不能不怕哪天被杨戬察觉,遭到杨戬比对嫦娥更狠绝的报复。纵然寸心清楚,她的计谋和嫦娥是有天地差别。嫦娥抢花中毒是实实在在地作案作假,她则是只假在心里,所有行为皆是真的。这种计谋,除非她自己将真相说出,否则根本无从追查。但也正因为无从追查,她才会为可能要骗杨戬永生永世愧疚万分。杨戬对她越好,她心中的愧疚就越强烈。与杨戬复合,她的确需要勇气。但这分勇气绝大多数是让自己淡薄愧疚的自私,只有一小部分是忽略千年情殇的犹豫。

起初担心自己一再推延复合,杨戬会失去耐心,但看到杨戬十分理解的神情,听到杨戬痛快的答应,寸心悬着的心一下落地。因为深爱杨戬,所以她不能不担心杨戬对她失去耐性,放弃对她追求。尽管没有耐性等她的杨戬或许不值得她深爱,可是她已然对杨戬爱到不能自拔,自然不愿见到杨戬对她心灰意冷。

用眼神传递对杨戬理解自己的感激,寸心回真君神殿前,惯性地想托扶杨戬流血的手,却发现杨戬流血的手正扶着她肩头,顿时撅起小嘴,娇娇地责怪:“哎呀!你看你也不注意一点,血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回西海这一路要是被谁看见,还以为我跟谁打架挂了彩呢!”

“你心疼衣服都不心疼我的手?”杨戬挑理地问,语气却不认真,说话间松开寸心。

“那倒不是。”见杨戬挑理,寸心假愧否认,用绢帕盖住杨戬流血的手,貌似借口的话里却泛出几分认真:“关键是我晕血。穿着沾血的衣服,我浑身发麻。”

“你晕血?”杨戬立刻怀疑,“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浑身是血,怎么没看出你晕?”

“那时不晕,但现在晕。确切地说,我只对你晕血。所以你千万别再让我看见你流血,否则我容易浑身僵身,连步都迈不了。”寸心憋着气说,秀脸上确有几分触目惊心。

只对你晕血,那是只对你特别心疼的暗示。杨戬明白,嘴边绽放一朵满意的笑靥。回想寸心躺在床上被神医们抢救时,他也同样被寸心的血惊到浑身僵硬,自问自己也算久经沙场,竟然从未发现血是这么可怕。

“我也一样,只对你晕血。所以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发生先前的危险,否则我会失去冷静。”杨戬郑肃地告诉寸心。

失去冷静是指什么,寸心没太明白,但也懒得问,总之听到杨戬这番话,她感觉幸福无比。

“赶紧回去吧!我帮你涂些金疮药。”寸心关切地建议,见杨戬点头后,托着杨戬的伤手飞向真君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