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钱露凤隐私之谜
师空劲松听着这如瀑布般的水声,觉得她的底气很足,而且,他与她并不是象初见面时那样陌生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许多,就象是亲姐弟一样的随便,没有了任何隔碍.
片刻后,郑菊红一泡尿尿完,身上轻快了许多,便将裙子提上,急急走出里屋,催促师空劲松接着前文继续讲来.这时,天色以晚,“郑大丫子”拉亮了电灯,但牛大哈言说有事要办,吵着要回家去,师空劲松也答应以后再来时,一定接着给表姐讲完.就这样,“郑大丫子”将二人送出门外,恋恋不舍的就此作别.
第二天上班以后,师空劲松一早就与丁素卿下片到了居民区,正象“郑大丫子”所说,那鸡血疗法果然很快就传到了津门镇.各片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人兜售那一毛钱一本的油印小册子,把那鸡血疗法宣传得是神乎其神,说鸡血疗法是修身养生的灵丹妙药,特别是对治疗心脏病、高血压、胃溃疡、支气管炎等,具有特效。一时,人们都似染上了鸡瘟,跟那小鸡子膘上了.你看吧,家家户户鸡飞狗跳墙,闹得不易乐乎.师空劲松心道:“怎么突然人都疯了呢?那甩手疗法还没等见到效果,这鸡血疗法却又接踵而至,是不是人们对周围环境影响的免疫力下降了?还是人们对社会动向的敏感度提升了?这世道,到底还该不该相信科学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遂向丁素卿念叨道:
“师姐,你说那小鸡子招谁惹谁了?算是遭了大难了!”
“嗯,人有时也是如此!”丁素卿似有所思,心不在焉地说.
昨天她与花月霞和樊润傑送钱露凤去第一医院急救,使她感触很深,她觉得作为人,在这世上活着太不容易.你说,一个居民委员会的副主任,平时在小小老百姓面前,总是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夸夸其谈,在人前人后总是说说道道地,象个人似的,可自己在个人生活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竟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回可倒好,“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几乎全墙子街的居民都知道了,将来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工作?
她回想起昨天从医院回来以后,花月霞私下里与她说的那番话:“你钱露凤就是个军人家属,男人一两年不回家,那你看在咱干街道工作的份上,就忍一忍嘛!就是夜里不乾寂寞的话,也不该自己非得用那个东西来捅呢?那电子管灯泡多冒险呀!噢,为了用着滑快,解渴,得!炸了吧!那碎玻璃片子,多厉害,简直把那眼儿里都搽烂了,用镊子往外挑都不好挑,怎能不大出血?差点儿要了你的老命吧?要不是抢救及时,就眼睁睁地看着,楞把命给扔这儿了!将来就是好了,出院了,那你今后怎么出门?尤其是那帮老娘们儿,嘴跟刀子似的,她们能饶得了你?就成天价在你耳边上嚼舌头根子,就得把你给活活臊死!”她深深地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从这个事联想到了自己,联想到自己与师空劲松的感情纠葛:她上次在火车站的小酒馆里,与他饮酒叙旧时,从他那最初的含情脉脉的眼神里,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情谊,已由原来的姐弟般亲情,上升到了超出姐弟情谊的范畴.不!实际上已达到了足以让她激动得疯狂起来的程度.这一点,她从他在给她敬酒时所诵的诗句中,得到了证实.他那“劝君更进一杯酒,连理重逢是故人”,分明是想要与她这故人喜结连理,有求爱之意.她当时确实激动过,有了触电似的那种感觉.只是怕扫他的兴致,没有把自己已结过了婚,并生了小孩的事实告诉给他,那也是为了他着想,怕他禁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感情上的冲击,从而影响到他的工作情绪以至前途.现在看来,是该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给他的时候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就会害了他,甚至于遗患无穷.要告诉他这一切,就要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竹筒倒豆子”,尽管他会痛苦一时,就象倾盆大雨,浇他个透心凉,但总比让他永远地被蒙在鼓里,仍旧对她充满着幻想,充满着希望,要好得多.
她用眼角瞟了一眼身旁的这位师弟,她了解他,她虽然比他大有六岁,但他现在并不在乎这点儿岁数,他每日里正为有她在身旁陪伴着他,而感到骄傲,而感到满足,此时,他对她的那颗心,比那夏日的太阳还要炙热.她的心开始软了,她怕伤了这个对爱情充满着憧憬的心.因他,是一个多么厚道,多么热心肠的人啊!
不!不应再向他隐瞒什么了,要向他合盘托出.就是异姓姐弟之间,论感情也罢,论义气也罢,更要肝胆相照,做个真正疼爱他的好姐姐!好,就这么办!今天就把他请到家里去,当面鼓,对面锣地向他说清楚,相信,他一定会经得起这场情感风浪的.但具体的说,应该从哪儿谈起呢?丁素卿陷入了沉思,眼前呈现出一幕幕昔日的景况:
丁素卿是北京军区空X师XX基地通讯营的通讯参谋,通讯营领导以执行“外调”任务为名,安排丁素卿到北京“出差”。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丁素卿感冒卧病在床,陈副政委突然进门,说:
“丁素卿,基地决定派你去北京执行任务,马上收拾一下走吧!”
一辆黑色伏尔加停在路边,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张养勇主任的秘书王皎,丁素卿懵懂地看着他,问:
“你怎么来了?”
丁素卿一时还不能清醒地想到:“我去‘执行任务’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王秘书微笑地朝丁素卿点点头,并不作回答,伸手与副政委握手客气道:
“请回吧,我送她去!”
车子行驶了一天,傍晚驶进了北京军区司令部大院,停靠在零号楼的门前,王秘书领丁素卿走上二楼,在一间贵宾室里,张养勇主任正与基地政委聊天.丁素卿心中一惊:“张养勇主任怎么也来了?基地政委怎么也跟他在一起?我执行任务与王皎有什么关系?”她的脑子真被高烧烧糊涂了,像一盆浆糊。
第二天,在东交民巷的空军招待所里,军区政委的夫人胡莉、军区副司令员的夫人项鹞,仔细观看了丁素卿的相貌和体形.这两位贵夫人原来都是宋家庄基地的常客,现在即是帮陶司令员当家庭参谋的.接着“陶办”的一些秘书和陶司令员的公子陶立仁也来到招待所与丁素卿见了面。在前来的七八个男军人当中,陶立仁的举动引起了丁素卿的特别注意.他坐在丁素卿斜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始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丁素卿。“陶办”的秘书们,大多都早已成家立业,现在受陶母之命,来帮陶立仁当参谋审查审查对象,当然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他们无拘无束地交换着看法,并不时地开个玩笑,使房间里的气氛轻松随便一些。那陶立仁平时少言寡语,现在又是决定自己婚姻大事的时刻,此时他的不动声色,显然与“陶办”的秘书们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当服务员端上西瓜时,陶立仁的吃法也与众不同:他把那切开的西瓜拿起,只吃那角西瓜的尖儿部,将西瓜的尖儿吃完后,便将西瓜全部扔掉.他的这种“高雅”吃法,并不是故意做给丁素卿看的,因这是他生活在特殊圈子里养成的一种习惯。他的这一习惯使丁素卿看在眼里,而心里则非常的反感.
第二天,陶立仁来到丁素卿的住处。为了测试一下丁素卿的文才,陶立仁特意问丁素卿是否熟悉中XX史,并问她中国XXX的第一次代表大会是在何时何地召开的?丁素卿打18岁参军便一直从事通讯工作,她文化程度是高中水平,对于陶立仁提出的这个常识性问题,不屑一顾,遂答道:
“党的‘一大’是1921年在上海召开的吧?”
......
说是来北京搞“外调”,但丁素卿住在招待所里却成天无所事事。她是个敏感的年轻人,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猜疑。正如她事后所了解的那样,她成一件待贡品.以后她才知道,这次来北京是陶立仁央求王皎帮忙,把丁素卿从宋家庄“偷”到北京来的.陶立仁是想给双方一段培养感情的空间,如果成功了,说起来还可以避开讨人嫌的“选美”话题,名正言顺地算个自由恋爱。“选美”这件事在陶立仁思想认识上就是块难以启齿的心病。在陶立仁的一再恳求下,王皎心一软,丁素卿就这样地被“偷”来了北京.可是事情很快就泄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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