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哎唷!怨我呀!
他们在黑夜雨林里自觉自愿拼命劳动,忘了时间和饥饿,过了晚饭时间,可饭摆在那儿还是没人来吃.急得伙房送饭的文雯直叫“吃饭了,吃饭了!”可他们就是不听.战士们干着干着,实在没了力量,就全凭一种信念支撑着,不知哪位好心人向上告了密,最后还是被营部发现了,营部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径直走到砍树者们的面前,高声喊喝道:
“停止劳动!”
大家先是一怔,定神细听原来是营长沈元年同志.勤务兵紧随其后,挑来几桶慰劳品,把大蓬雨伞支上.营长从桶中掏出热乎乎的馒头、煮肉加辣椒,装着整塑料壶的“直沽佳酿酒”分给大家,大家冒雨喝着烈酒,大口吃着馒头夹肉,早忘记了天上的雨地下的泥.他们开创了顶雨劳动的先例,觉得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营部慰问队回去了,工地又开始了砍伐树木的声响,暗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在山间雨空中久久回响。......
就这样,六天过去了,4里长的树趟子,眼瞅着还剩下最后一棵,师空劲松心中痛快,他往两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抄起他那把“程咬金”的头号大斧,挥斧一阵猛砍,“啪啪啪......”,忽然那树从根部“嘎叭”一声折断,引来了周围弟兄们的一阵欢呼声:
“哦我们胜利了!哦!我们胜利了!......”
第二天,秋雨停了,太阳也露出脸儿了,光亮时隐时现,厚云层仍在天空流荡。也有灰色的积云悬在那里,像是灰蓝色的幕布打了许多块补丁,看后不觉得敞亮,倒还有一种压抑感。雨停了马上还不能修路,因筑路也要靠天,天如不暴晒,路基不会干,上面仍还是泥状,铺过的路面也不能通行.师空劲松给大家放了半天假,让弟兄们多睡会儿觉,养精蓄锐.
师空劲松找到文雯,二人信步向土山上走去.那土山是工程的核心,修有16个大的山洞,椐说将来要在山洞里安装最为先进的巨型武器装备.每个山洞门前,都修有一片钢筋混凝土筑就的平地,甚是干净.他俩象往常一样来到8号山洞门前,这里不但视野开阔,而且背风,是练武的好地方.上次文雯吵着要学师空劲松那套“武松脱铐拳”,说是这趟拳比她所学的那些拳脚好看多了,缠着松哥非要教给她.现在他俩还都记着这事呐,文雯早已耐不住性子,便催问师空劲松道:
“松哥,什么时候教我那‘武松脱铐拳’啊?我都想疯了!”
“文妹,你总是疯了疯了的,太性急了!好,从今天起我就教你,看你能学得多快?”
“松哥,可别小看人呐!我可是这里的虫子,说不定,我一天就学会一趟拳呐!”
文雯说完,得意之余,又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
师空劲松站在洞口的上方位置,忽然瞥见山洞门开着,便好奇的站起,向山洞走去.文雯也跟了进去,见洞内更加宽畅整齐,俩人围着山洞巡视了一回,便选了一方平地练了起来.
师空劲松在上手先摆了个开门的起式,随之甩臂走十字手,然后两手合掌云中五花,接着左右顶肘夹扁踹腿,紧跟着“唰”地一转身变后顶肘.这几招如风驰电掣般快捷,看得人眼花撩乱.特别是手眼身法步的配合,十分的默契谐和,真是稳如处子,动若脱兔,节奏分明,飒爽英姿.文雯看得心喜若狂,遂边鼓掌边笑着说道:
“唷呦!真棒耶!你真行!都累了一个多礼拜了,还是那么大精神呀?!”
“哦!这是小意思,该你的了!”
两位一教一学,教的认真,学的用心,那文雯是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再加上原本有些基础,不一会儿她就学会了半趟拳.师空劲松见她练得起劲,便走到洞边,遂捡两快砖择一高处坐了下来,在旁呆呆地看她反反复复地复习那拳脚.只见她,肩肘腕胯膝无一不带着风,劲力十足.文雯觉得比前熟练了许多,便问师空劲松道:
“松哥,你看我练的如何?”
“哈,练得太好了,太棒了!我不如也!”
“去你的,竟拿你雯妹开心!我打你呀!”
文雯故做生气的样子,蹦着跳着跑到师空劲松的身边,一把把他的后背搂在她的怀里,晃来晃去,得意了一会儿便低下头,用脸贴着他的耳鬓,柔声说道:
“松哥,我爱你!”
“去去去,瞎说什么呐?”
“真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师空劲松忽然想起了刘彩红,她当初,同样也是这么强烈的爱着自己,甚至比她还缠缠绵棉,可她......他的心猛地刺疼了一下.然而,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想着那个不该想念的女人,随即他为自己干咳了一声,立刻关闭了那个不愉快的一闪念.接着小声问道:
“雯妹,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说来听听!”
“什么都爱!”
“唉!太原则了,再具体点儿行不行?”
“嗯比方说,你英俊,文武双全,不怕吃苦,人厚道,直爽,身体特棒,还有你那诡秘的笑容......噢!主要是你的气质不凡一般!特棒!还有好多好多!”
说着,文雯憋不住地吻了他嘴唇一下.他默默地享受着她那轻柔的吻,然后故意问道:
“气质不凡一般?怎么个不凡一般?”
“嗯,我用两句词来形容一下,对你来说是特别的贴切,就是体现男子汉的那种:气宇轩昂,从容不迫!”
“噢?气宇轩昂,从容不迫!哎呀,吓死我了!是不是要上刑场啦?英勇就义呀!啊?哈哈哈......”
“你故意气我!你故意气我!我要罚你.....”
说着,文雯就要扑上来,把师空劲松往怀里拽.师空劲松稍一闪身,文雯就扑了个空.随即他笑着跑向洞的深处,边跑边逗她道:
“来呀,来呀!你若追上我,我就叫你吻个够!就怕你抓不住我!”
“好吧,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捞到手!”
俩人在山洞里你抓我,我闪你的,捉起了迷藏,俩人正玩得高兴,师空劲松见文雯头上冒出了汗,怕文雯累坏了就心疼的说:
“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咱们......”
还没等师空劲松把话说完,就见文雯漫不经心地用脚踢着他撒娇说:
“我叫你认输,我叫你认输,......”
师空劲松一个没注意,“啪”地一脚正踢在他的****,疼得师空劲松“啊”地大叫了一声,便捂住那里,跳了起来.文雯起初以为师空劲松在作假哄骗她,后来一见他跳了几下后,便蹲在地上“哎呀哎呀”的直叫,就慌了起来.立即冲了上去,说:
“哎唷可心疼死我啦!可心疼死我啦!哎唷!怨我呀,都怨我呀!”
就见文雯不由分说,麻利地解开师空劲松的腰带,把他那个****小心地轻抓在手中,边把嘴撅起来向它吹着风,边轻轻地揉搓抚摩了起来.好一阵,师空劲松才疼痛减轻缓过这口气来.他见文雯不但遇事果断,而且又如此温柔,自己反倒羞涩起来,便要将裤子提上,却遭到了文雯的反对.她似乎象是在给自己梳头般地一遍遍给他揉搓着,脸上没有羞涩,也没有厌倦,除了有不尽的歉意外,还有两行美丽的眼泪.
当晚师空劲松与文雯都没有睡好觉,在地铺上,就象烙饼一样.
从此,他俩见面就不再开玩笑了,象那古书中写的恋人一样,相敬如宾.
雨后筑路工程进展很快,副指导员师空劲松心里十分高兴,他不停地在工地上转悠,盘算着完工的进程和日期.看来按时按量完成任务是没问题的.正想着,他看见开铲车的小骆,便命令小骆开车铲去小山包表面的烂泥。他想把烂泥铲开,露出下面的干土,这样能抢出了工时避免了窝工,这是与老天爷对着干的好方法.
路基筑好后,经过验收,完全合格,中队长杨连景给各排下达了铺水泥路面的任务.各排于第二天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路面就铺好了,上面都盖满了一片片的草廉子,远远地望去,就好象是筑起了一条长长的金光大道.
中队很快就提前进入了工程验收,继之各排都开展了评功摆好的总结.营里给师空劲松和文雯都报了三等功,团司令部第二天就批了回来.满面春风的师空劲松面临着即将与文雯的分开,心里象压了块石头,总觉要与她说点儿什么才好.
与众弟兄临分别的前一天下午,团部在山前组织召开了庆功大会,并请来了昌黎评剧团的优秀演员来慰问演出,山前呈现出一片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师空劲松与文雯那天,因为都是功臣,俱按事先的安排坐在了台下前三排的正中,他俩心情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可一颗火热的心,早已飞到伊甸园去了.等那革命样板戏刚一开锣,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先后离开了会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他们约会的“老地方”8号山洞门前,因此时此刻,是他俩在这相遇相识之地的最后一个晚上,自然有许多知心话、体已话或悄悄话要说.
“松哥,你在想什么呐?”
“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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