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华世奎醉写劝业场
“爸,我早就听说‘华世奎醉写劝业场’的故事,是否真有其事?”
“劝业场的匾额,当年为清末高官、近代天津著名大书法家华世奎先生所书,确实不假,但‘醉写’一说,纯属是那些专喜哗众取宠的无聊文人墨客,为迎合卖点,竟仿‘太白醉写’之典故,不惜歪曲事实,故弄玄虚,特意编八造魔杜撰出来的.”
“怎见得呢?”
“据我所知,华世奎他在辛亥年回津后就抽上了鸦片,因此早已忌了酒,这是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象他这滴酒不沾的人,怎么能够‘醉写’呢?简直是无稽之谈.他除吸鸦片外,还吸水烟袋,一天三遍,晚上吸鸦片吸到很晚,因此他的身体极弱,加上脚又有病,走路总需人搀扶,把他说得那么潇洒,显然与事实不附.”
“喔!原来如此!那华世奎是何许人也?爸,您知道吗?”
“哼!你把那‘吗’字去了!对华世奎,我不敢说句太大的话,但略知一二还是当得起的.”
“那您就给我们择些有趣的故事,聊一聊?行吗?”
“华世奎的为人,还算可以,说得过去.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华家祖籍江苏无锡,属望族,居住于太湖鼋头渚附近,明末才迁至直隶安次县.清康熙二年,华世奎的曾祖华文鼎,出任天津卫卫官,遂定居于天津,先住在鼓楼东大刘家胡同,后又移居现在的东门里141号大院,因他家大门口有九级青石台阶,所以天津人俗称其为‘高台阶华家’,
华家自清初就领盐引经营盐务,此外还拥有油坊、茶庄几处财产.华世奎这一辈的近支兄弟若干,他排行老七,所以市人称他“华七爷”,华世奎自4岁开始从父学书法,宗颜真卿,临摩颜真卿各个时期的碑帖,每日必仿影20字,寒暑不辍.16岁时考中秀才,22岁时入京担任国史馆校对,30岁时应顺天乡试,于光绪十九年考中恩科举人,后被升为翰林院编修,第二年是慈禧太后的60整寿,官员们都要写贺寿的文章,华世奎字体好,文章也写得很得体,被选中送呈御览,被得到慈禧的夸奖,遂被选入内阁任中书,不久又被选为军机处章京.1911年辛亥革命风云叠起,华世奎出任阁丞,并被升为军机处章京领袖,实授正三品,地位达到了顶峰,当时只听命于袁世凯一人.辛亥革命后,清帝退位的诏书是由华世奎写成,装裱成一幅横匾,从太和殿抬到天安门诏告天下,清帝退位后,华世奎没在北京逗留,便马上回到了天津,当时,袁世凯曾挽留他,他称病断然推辞继续为官.
回津后他买了东门里石桥胡同一所小楼作为宅邸,又买了意、奥租界交接处二马路口的一所楼房居住,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袁世凯恢复帝制时,他多次当着别人的面骂袁为‘袁奸’,并在家多次哭祭光绪,表示对袁不满.民国13年冯玉祥发动‘逼宫’,驱逐溥仪出宫,华世奎闻知后垂涕痛哭.次年,溥仪离开北京到天津,住在日租界张园,他每逢初一、十五必去朝见,恭请圣安.但他对溥仪生活上的‘洋化’深为不满,常常哀叹‘大清出了败家子!’.溥仪潜去关外在伪满称帝后,当时他的好友高凌霨等曾请他拟写‘贺表’,他却说,‘掌柜的虽仍是老人,而东家却换成了新的,咱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吧!’高凌霨等人在日本侵占天津后,担任了上层汉奸要职,出面拉华世奎组织维持会,他借故年老多病而推辞拒绝了,却私下埋怨高凌霨说,‘人都是风烛残年了,烛头还能亮几天?何必再给自己添这个彩呐?’.自日军大举侵华后,华世奎对满清的复辟,感到绝望,因而,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交往,从此,家人和晚辈几乎未见过他的笑容,也未听过他与人随意聊天.
华世奎的生活起居也十分刻板,他每天上午将近午时才起床.说来可笑,他一辈子不接受牙刷牙粉,因而也就从未刷过牙他一辈子只是擦身,从未洗过澡,也就更反对别人进澡塘洗澡.他的晚年几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只是抽大烟,当他感到身体连鸦片都难以接受了时,便想戒掉烟瘾,最后反得了‘烟后痢’,在天津无法医治,就去北京,结果投医无效,回天津不久便寿终正寝了.华世奎有个怪癖,那就是直到他1942年去世,他脑后一直留着那根自晚清时留下来的小辫子。
华世奎的书法学小麻姑仙坛记,以浑厚势雄为胜,尤其大宇榜书功力颇深,在天津当年的四大书家(华世奎、盂广慧、严范孙、赵元礼)中名列前茅.他写劝业场匾额的笔润是一字100银元,共计是500大洋,按时价,这500大洋可买高级面粉250袋,笔润之高,从没有超过他者.晚年华世奎书名大噪,他也乐得卖字,所以‘生意’非常兴隆,如今能看得见的,多为商铺牌匾,比如老药铺隆顺榕,老茶庄正兴德等.高星桥派人找华求写牌匾时,叫人端给他300块现大洋,并客气地说:‘区区润金,不成敬意’.华世奎见了,淡然一笑,遂颔首将此事应允下来.事隔几天,华世奎刚把牌匾写好,求字的人又送来200现大洋,面带难色地告诉他说,因为老掌柜一时疏忽大意,几乎贻误了大事,劳烦先生在‘劝业场’三字前面再加上‘天津’两个字.华世奎听了心里很是不悦,遂吩咐家人当即铺纸研墨,挥笔写就‘天津’二字.在‘文革扫四旧’当中,劝业场的一名老职工,巧妙地将这块名匾保护了起来,才使其免遭劫难.
高台阶华家的坟莹在稍直口的南北斜,华世奎死后就葬于此,前几年闹扫四旧时,华世奎的坟地被掘,人们都以为定有殉葬的金银珠宝,结果什么都没发现.这就是华世奎先生轰轰隆隆的一生啊!”
“哦,爸,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呀?”
师空劲松好奇的问?”
“哈,我小时在昌平县红山寺出家当和尚时,有一名师兄叫菩禾和尚,他曾在清廷军机处拱职,俗名国子嘉,是当时的书法名家,号“望三散人”,与“华七爷”是莫匿之交,在菩禾师兄那里我就听说过华世奎的故事,来到天津后,我又听“赢宝斋”掌柜‘小诸葛’沈仲元谈及华世奎的事,所以我略知一二.哈哈......”
“伯父,您先喝着呀!我也敬您一杯!”
文雯端起酒杯让道.她喝过这酒之后,遂抄起酒瓶给师空剑满上了杯,随即问道:
“据说我师父高海亭的武功一脉,与黄天霸还有些渊源,是吗?”
文雯象急于想证实些什么,把话题又转到武术上来了.
“嗯,江湖上是有这么个说法,我也听说一些.”
师空剑把酒杯端起饮了一杯,说道:
“不过,那无极拳最早是起源于无极御制拳,而那无极御制拳是宋太祖御定的拳法,祖师爷尚不能确定是谁.相传有御制莲拳、御制承袭拳、御制缉拿拳、无极气功拳、无极八卦莲花掌、无极武穆拳、无极太极拳等.后流传于博爱县的千载寺,民国期间(1929年)在杭州召开的第一届国术国考大会上,有一无极拳传人张绍贤瞻露头角,多次上台表演无极拳.你师父高海亭是高渤海堂弟的儿子,他自小酷爱习武,起初是受高星桥私人保镖文玉祥的指点,后来文玉祥参加了高渤海组织的稽古社,又与高渤海八拜为交称兄道弟,高海亭这才有机会正式拜文玉祥为师.这文玉祥是何许人也?细底,我就不知道了.但据传说,黄天霸自当初破了窦尔敦的“连环套”以后,由于“剿匪”有功,被晋升为漕运总兵,驻扎天津卫,还特意为他在天津县城里修建了总兵府,享受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来.在他的手下的一班武官里,其中就有一名姓文的偏将.与后来的文玉祥是否是一家?即莫可知!”
师空劲松问道:
“爸,这黄天霸最后怎么样了?”
“黄天霸?哼,你知道他是神镖黄三泰的儿子,他自从杀害了与他结义的贺氏兄弟以后,就与绿林界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多少年来,江湖好汉们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方消心头之恨.一天中午,朝廷发来圣旨,调黄天霸任马兰关总兵,主要是去保卫皇家陵寝,顺便要他铲除卧虎岭等山寨中的绿林人,命他即刻上任.第二天的一大清早,黄天霸乘坐的八抬大轿从蓟州行辕出城东行,前呼后拥好不威风,正当来至石门镇西北的龙门口附近,突然被侠客削去了脑袋,可亲随着的众人谁也不知道,大轿仍然继续前行.走着走着,轿夫们发现从轿里向地上滴嗒血迹,忙禀报他师叔‘海底捞月’叶承龙和樊洪、文涛等轿前的一干武官.叶承龙向着轿内连喊两声‘黄大人、黄大人’,却听不见轿内有人答话,便立即吩咐落轿.叶承龙掀开轿帘一看,只见黄天霸身子斜歪在坐位上没有了脑袋,傻了眼,赶忙禀报了后面小轿里黄天霸的夫人张桂兰.张夫人痛哭一阵后,决定飞马速报朝廷.半个月之后,康熙皇帝玄烨从南方调来施世伦,命他查办此案.施世伦人称‘施不全’,是个瘸子,由于黄天霸当年为施大人效过力,因此对这桩案件十分重视.便差遣叶承龙、樊洪、刘云、文涛等人四处私访查看,可是忙活了两个月,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后来听当地百姓们说,马兰峪东圈村住着一位身世不明的人,人称‘小辫李二’,他50多岁,个头儿不高,头发稀疏,只是辫子很小,于是施世伦身穿康熙帝赐给他的黄马褂儿亲身登门造访.“小辫李二”见施大人诚意相请,攀谈起来甚是投机,提起黄天霸,原来还有粘点儿亲缘关系,那小辫李二的父亲曾与‘千里独行侠’侯华碧八拜为交,也在十三省总镖局干过镖师.他接受任务之后,忙围绕着石门四圆遭儿,没黑夜没白日地整整密查了40多天,却一无所获.施大人只好又给了他40天的期限.一天深夜,小辫李二正在龙门口东面烟囱山山腰里静坐,蓦地眼见两个黑影由东往西掠过,他紧追不舍,忽然俩黑影儿踪迹不见,后经仔细搜索,终于发现龙潭东南面的山脚下有个石洞,洞门口生长着树木和杂草,如不细看难以辨清.小辫李二当即禀报施大人,经过众人商议,决定由他亲自去探查山洞.小辫李二对施大人说道:‘我如果一个时辰不出来,或许死在里面了,你们另派旁人再进洞吧!’说罢,纵身钻进洞内。洞口虽小,可是越往里走越宽敞。步入百八十丈深之处,只见一束灯光下,东西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约摸都有40多岁,两人正在啃鸡腿儿,吃鸡肉呢!男的见了李二先开口说道:‘绿林好汉李二爷请坐,你准是为黄天霸之死而来的吧?我们夫妻还没有那种本事,只是个山寨王。实话告诉你吧,这是红衣道姑为民除此大害,她老人家早已不知去向了,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她喽!小辫李二忙问:‘那你们在此做甚?’那男人回道:我们并不是杀害黄天霸的凶手,只是奉师姑之命,向你们说明原由而已,如果没有旁的事,那就各奔东西吧!’说着退出洞来,转身一溜烟儿而去。再说施大人,他和众将军在小辫李二钻进去的洞口外,盼着有个结果。可是所有的官兵把这座山包围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也未听到洞里面的动静,只是听守在洞口的官兵们说,午前就见从洞里冒出过一股白烟儿,其他什么都没见到.施世伦一琢磨,知道刺客及小辫李二已然出洞,也就只好撤兵回府.次日他又派人进洞查看,仅见到一些鸡骨头等秽物堆在地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看见.”
师空劲松又问:
“爸,那红衣道姑又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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