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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91.奕棋求诗

书架旁侧,又有一四扇屏,上面分头画着竹、兰、梅、菊四君子图,画得柔润雅秀,落款题有白石翁名号.师空剑认得,这是明沈周的画作,因他与唐伯虎在当世画界并称为“明四家”.再往右看,忽见旁侧贴一书柬,他便念道:

“名画缺神句,求取四首诗.雾中子诚趣”

“哎唷!滕老仙长!”

师空剑吃惊的叫道:“您这‘求取四首诗’,虽是您的‘诚趣’,但依我看,恐怕是无人敢应下您这‘求’啊!”

“为什么?”

“雾中子”疑惑地接口问道.师空剑回道:

“君不闻‘投鼠忌器’乎!您拿沈周的画作来求取这竹、兰、梅、菊四君子的四首诗,我知道,这是您想通过诗画配,来抒发你自己对四君子无比崇敬、无比热爱、无比敬佩、无比仰慕的情操可你想没想过,即便是有人能够作得了那四首诗,但就凭你这幅画作者沈周的名号,一下子就会把人给震唬住了,谁人敢与‘明四家’比肩?因此,还有哪个敢启齿张口?”

“雾中子”听了哈哈笑道:

“我就不信那个邪!天下徒有虚名者多矣,同时,那怀材不遇者也更众也当初李太白在长安不也是‘仰天大笑出门去’吗?那大清朝号称‘扬州八怪’的郑板桥,不也竟高唱‘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杆’,挂印归隐了吗?如果天下人总是拿那徒有虚名之辈来压那怀材不遇之流,那岂不把天下的人材都埋没尽了呀?其实,我这‘求贴’是个有奖征诗,凡天下仕人,无论凡夫俗子、男女老少,只要诗作得让我满意者,我就将那‘金银龙凤棋’双手托着赠送与他,也好留作个纪念,你们看怎样?”

“燕子”李三和毕仲三二人一听便同时问道:

“仙长,是真的吗?”

“怎么,你们要应求作诗?”

“不!我们这位师空兄弟是作诗方面的高手,能不能先让他试上一试?”

“雾中子”哈哈大笑道:

“当然,求之不得呀!”

师空剑一听大吃一惊,连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三哥,请你们饶了我吧!”

毕仲三笑道:

“你就当作着玩儿玩儿,作好作不好谁也不会为难你,大家找个乐儿高兴高兴!”

李三也跟着劝道:

“毕师弟说得对,咱就当帮那滕老爷子了却了他的一番心愿,再说,论兄弟你的脾气,那诗早晚你都是要作的,今乘这雅兴何不一试?即便作得不好,我想眼下这几位谁也不会怪你呀?你说是吗?”

师空剑见不好意思再次回绝他们的一番美意,就只好答应说:

“那就请滕老仙长要多加指点了,青锋仗胆献丑,望不要见笑!嗯!我就按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君子顺序随便作四首算了!”

“雾中子”道:

“好,我等洗耳恭听!”

师空剑略加思索后缓缓诵道:

“春兰万花丛中一草仙,神韵倜傥舞翩纤墨骨傲视霓裳曲,素容不羞对苍天.”

“无量佛妙哉,妙哉!”滕自清高呼佛号道:

“好一个‘墨骨傲视霓裳曲’,好一个‘不羞对苍天’!你把那万花丛中春兰的倜傥神韵和素容,描绘得如此爽朗痛快、淋漓尽致!好,好!”

师空剑接着诵道:

“夏竹枝潇叶洒伴月明,虚怀高节墨朱同自幼清瘦藐雷雨,丹青笔下一钓翁.”

“雾中子”听后又呼佛号道:

“无量寿佛妙哉呀,妙哉!师空君所作真乃奇思妙想也!没想到你把那竹君的‘虚怀高节’,竟采用丹青笔下常使的‘墨朱同’和‘一钓翁’双线手法协和一致地勾勒出来,使人们对那‘藐雷雨’的清瘦竹伴月时地潇洒景态,更加地向往或迷恋,啊!越读越有味,越诵越精彩!好啊,好!”

师空剑竟也不管他如何宁神夸赞,却自顾自地将两手背在身后,一边在屋内来回的度着方步,一面仰面朗朗诵道:

“秋菊不畏苦寒自悠然,东篱之下喜南山群芳笑论秋天事,留芳千古唯菊颜.”

“雾中子”惊呼道:

“啊哦!师空先生真是个盖世奇才也!他把那秋菊竟比喻成了那隐居柴桑的陶潛了耶!让那‘东篱之下喜南山’之句,把她隐居生活的清苦劲儿,楞给洗刷的干干净净!意境啊,野趣!哈,妙哉呀,妙哉!”

这时,师空剑扭转身,正好停在了那画着冬梅的四扇屏面前,他用手轻轻拂抚着图中的梅花芯瓣,似享受着那从花蕊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然后他挺直了身躯,昂首诵道:

“冬梅飒爽英姿傲冰霜,倩影披雪掩红妆几枝含笑迎风立,凭任诗圣吻幽香.”

颂诗声刚落,“客雅轩”响起了一阵喝彩声和响亮的掌声.忽然,屋门一开,就听到一个苍劲而又爽朗的赞许声传进屋来:

“好!哪位诗圣吻梅香了?哈哈哈......”

随声走进一位道长,大家看时,只见他鹤发上扎一条浅蓝色双尾圆顶软道巾,道巾下面紫微微一张大脸两眼含笑,眉目间精气灵动,从中隐隐透出来一股正气.在他那高大的身躯上罩着一件深蓝色的圆领棉道袍,右手执着一捧拂尘,进门时,两腿迈着轻松自如的步伐,显得气宇轩昂、飘洒大度而又从容不迫.“雾中子”和墨獒等见了急忙恭身打稽首道:

“观主请了,贫道这厢有礼了!”

来者非为别人,乃是现任白云观观主“云中子”是也.云中子进门抬眼观瞧,见屋中站立着三位陌生青年,便道:

“夜梦大火烧身,定有贵客临门,原来却应在三位身上,三位不必拘礼,快快请坐!”

说完,竟自先朝正座位上坐了.燕子李三等也同“雾中子”和墨獒也随之坐了.“雾中子”向“云中子”秉道:

“观主,您曾吩咐贫道作诗四首以配那沈周四君子图,贫道三个月来每时每刻挂在心上,朝思暮想不敢懈怠,但搜肠刮肚也未寻得甚么象样的佳句,急切之余便书了一柬,想那客中时有高人来访,便宜间求取这四首诗以圆了观主之愿,岂不强于贫道搜断枯肠?今贫道与徒儿墨獒对弈于长春亭,下至残局处见这毕仲三先生识得‘太公钓鱼’战法,又见其同来二位客官出言不凡,遂邀至本院请教弈棋之术,致有这师空兄弟即兴赏画赋诗之戏,现贫道俱已将他方才配画诗作录之于册,请观主过目览阅!”

秉毕,“雾中子”随即就将诗册递于“云中子”手中.“云中子”翻看良久后连声赞曰:

“好诗呀,好诗!果然不同一般,有李太白之风骨!”

又自我介绍道:

“贫道罗自鸣,愿结识三位朋友,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李三谦虚道:

“不敢!在下李景华,这位是我二位兄弟师空剑和毕仲三,今趁贵宝刹灯节大开观门与万民同乐之机前来观瞻,没想到会惊扰了仙长,多有得罪.方才,蒙罗道长错爱敝弟诗句,我这里先替他谢过了,只是请二位仙长勿忘那求诗赠棋之言!”

“雾中子”道:

“李先生请放心,只要是我这本观观主罗自鸣师弟喜欢上了师空先生所作之诗,我怎能自悔前言失信于朋友面前?只是贫道说这番话时,罗观主并不知情,今番他亲自来到本院恐我就不能自专了,还得经观主斟酌过后方可兑现.他若不允,贫道也只好请三位见谅了!”

师空剑忙接口道:

“不妨事,不妨事的!那‘金银龙凤棋’是贵观珍贵之宝,怎能说赠人就赠人?况我所作那四首歪诗并非是什么惊世绝妙佳句,只是与仙长随意当做耍子玩玩儿,又怎抵得那‘金银龙凤棋’稀罕之物?快莫再提起此事,就此做罢了吧!”

那“云中子”听了心道:“这年轻后生好生了得?他诗实作的好,人却又厚道的很,经他这么一说,我那‘金银龙凤棋’反道显得轻了,如若不能兑现师兄前言,恐遭天下人耻笑.但也不能让他等取得太过容易了,待我再试他们一试!”想到这里,便哈哈一笑道:

“师兄,我何曾说不允来着?诚信乃天下第一大道德,看那历史上丢了诚信便随之丢掉了天下的还算少吗?人啊!说出去的话,就好比那泼出去的水,岂能反悔?师兄不闻“宝剑赠壮士,红粉赠佳人”?我只是想将那‘金银龙凤棋’赠与那识棋之人,也不枉了它在白云观受我等宠爱一场!这么着吧,你们三位先生哪个肯与贫道在此对弈五局,如能赢我三局者,我便将那‘金银龙凤棋’赠与您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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