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孤山侠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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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山二虎斗

叹世间情为何物,敢教人生死相许。

奈何爱恨贪嗔痴,谁解其中酸苦甜?

云天翼侧耳倾听,果然前厅中吵吵嚷嚷,吼声一片,不是打架又是怎地?

慕容雪在这方寸间,早就烦躁不已,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身体又十分饥乏,只得重新坐在地上,长叹一声。

云天翼见她闷闷不乐,心中十分愧疚。他从下山开始,就一直有人受他连累,或是受伤或是送命,没成想,自己一心求死,也还要带上这么一位俊俏的姑娘,想到此,也变得烦躁起来,不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要闷死了,师哥还不来救我出去。”慕容雪有气无力的道。

云天翼左思右想,突然问道:“慕容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慕容雪听到此话,顿时来了兴致,忙道:“是呀是呀,你快说说,为何他们都对你这样好?”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云天翼神情凝重。

慕容雪听了,心中其实是有些怕的,但总好过于在这枯燥的屋子里唉声叹气,她下巴微抬,哼了一声,傲然道:“笑话,本姑娘闯荡江湖至今,什么没见过,就凭你还能吓到我?”

云天翼苦笑一声,说道:“你可曾听过天云派?”

“哎呀,听过听过,不过我爹爹说二十年前早已被灭门了,这几天任人都道你是天云派,莫非你真是天云派传人不成?”慕容雪兴致大增。

云天翼走了几步,坐到慕容雪身前,接着说道:“我师公便是天云派的大弟子,我自小和他在山上,识字、练功、捉鱼打猎,过得好不快活。”

“那你为何下山来?”慕容雪忍不住问道。

云天翼从未开口向人说过他心中苦闷,不知为何今日见慕容雪发文,便突然想倾诉一番。

他把自己如何下山,如何认得黑白二位兄弟和星儿,一一道来,讲到他们为自己而死的时候,不免潸然泪下,二人一问一答,也忘却了屋外的是是非非,待到云天翼讲完,太阳偏西,屋外的闹嚷声也渐渐小了。

云天翼说完,心中大为舒畅,慕容雪却抹眼擦泪,伤心的不知所以。

“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慕容雪说完,又擦了一把眼泪。

云天翼见她落泪,又觉得不该说这许多。

“黑白二位大哥也是有情有义,可怜我五师公和白长老却死得不明不白。”云天翼说道。

慕容雪擦净眼泪,代代出身,不再说话。

“如今,你还不怕吗?”云天翼问道。

“嗯?我怕什么?”慕容雪一脸愕然。

云天翼道:“凡是助我之人,都免不了死伤,我怕你也……。”说到此处,便止住了。

“你怕我也死于非命?”

云天翼低头不语。

“哼,本姑娘福大命大,怎会轻易被人杀死,只是不知道我们被困于此,何时才能出去,我的白马又何人照看呢?”慕容雪黯然道。

那白马和巨雕本是驭龙一派的精髓所在,修习驭龙派武功首要便是驯马和养雕的功夫,云天翼见过驭龙派的马上功夫,至于这驯雕的事,他听也未听过。

二人正沉吟间,忽听得空中传来阵阵笛声。

云天翼知道这是叶四娘的“玉笛摄魂曲”,忙喊道:“慕容姑娘,快堵起耳朵,莫听这笛声。”

慕容雪见他说的很是严肃,赶紧用双手堵住耳朵。

过了片刻,笛声消失,又听得几声尖锐的笑声,云天翼道:“叶四娘来了!”

前厅中,古司农坐在一旁,龙游江和龙布雨站在他身后。

古司农微笑道:“叶二娘,刚才打也打了,可信得过我们是水灵宫的了?”

叶二娘怒道:“哼,你们水灵宫欺人太甚,害死我儿子,如今又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好不要脸。”

“此话差矣,常先生一向和我们水灵宫交好,龙大龙二失手杀死你们公子,确是他们的不是,今天登门来一是请罪,二是请常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况且如今龙二已经死了,就算是给你们公子抵命了吧。”

叶二娘冷笑两声道:“那一条贱命岂能抵的我儿的命?”

“你个臭婆娘,我二哥的命不知比你家两个傻儿子金贵多少!”龙游江怒道。

叶二娘气的说不出话来,直喘粗气。

古司农毕竟是心机极深,正色道:“龙游江,不得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龙游江连声道是,不敢再言。

“叶二娘既不知常谷主的所在,我们等他便是。一天不来便等一天,一年不来,便等一年。”古司农笑道。

叶二娘突然微笑道:“哼,他呀,去找那个贱人了,估计十年八载的是回不来了。”

刚音刚落,一阵笛声传来,叶二娘不屑一顾,道:“贱人竟找上门来了!”

龙游江道:“少主,快别听这笛声,摄人心魄。”

古司农大笑,笑声不绝,比这笛声还显得尖锐,过了片刻,笛声嘎然而止。原来古司农是用内力克制笛声,使它不得不停。

叶二娘喊道:“贱人,来我阎王谷撒什么野?”

话刚说完,常百年昂首走进,叶四娘紧随其后。

古司农见常百年回来了,迎上前去,施礼道:“常谷主,别来无恙啊?”

常百年从未和古司农谋面,不知眼前是何人,但见水灵宫两位长老竟站在他身后,便知此人来历不小,也不好盘问,只得施礼道:“还好还好。”

古司农见常百年心存疑惑,忙道:“在下水灵宫少主人,古司农。”

常百年一听之下,心肺将要吓出,忙施大礼道:“见过少主人。”

叶二娘见自己丈夫给这人行此大礼,怒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给他磕头不成?”

常百年脸色尴尬,他往常见了水灵宫的四个长老也都是毕恭毕敬,更何况这位水灵宫的少主呢。

几人分宾主坐定,常百年心中尚未平静,看着眼前这些人,心中愁闷不已,本是收到叶二娘的飞鸽传书,立刻赶来,哪知叶四娘偷偷跟随,不得已才带到这谷中,今日水灵宫的人找上门来,又不知为了何事。

常百年还未开口,叶二娘望着叶四娘便道:“哼,你这贱人,抢了我老公还不算,竟敢进我阎王谷!”

叶四娘也不着恼,淡淡说道:“姐姐,好歹我们也是姐妹一场,二十年年未见,你不嘘寒问暖也就罢了,还口出恶言,不让外人笑话?”

叶二娘哼了一声,接着道:“你个不要脸的泼皮户,还怕让人笑话么?”

“哼,年哥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不要脸,偷了他去,在这阎王谷享了好些年清福,也该还我了。”叶四娘怒道。

常百年见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尴尬至极,喊道:“别再说了,有客人在,成何体统?”当下二人无话。

古司农在一旁偷笑几声,道:“常谷主不必客气。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常百年见这水灵宫的少主人说话彬彬有礼,心中但是少了些戒备。

“少主有话请讲,常某人必定竭力。”

“好!快人快语。”古司农喊道,“我想请常谷主出面,加入我水灵宫,改为灵水派,一同成就一统江湖的大业,如何?”

常百年心中好不惊奇,万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等事,心中踌躇万分,不知如何作答。

“这,恐怕……。”

“怎么,常谷主有为难之处?”古司农步步紧逼。

“我在这谷中闲散惯了,年老体衰,怕耽误了水公主的大事,再者说,我在那里为水公主效力都是一样的,也不必非要加入灵水派,您说是不是?”

龙游江在一旁早就忍耐不住,常百年见了他们兄弟四人,都是恭敬有加,不敢半分怠慢,今日少主人跟他说到这点小事,竟敢支支吾吾。

“常百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少主人亲自来求你,你还敢不答应?”龙游江喊道,古司农不语,默认了龙游江的放肆无礼。

“哼,年哥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们谁也别想逼他!”叶四娘怒道。

龙游江道:“一个臭婆娘已难缠至极,如今又来了一个。常谷主真是好福气啊。”

叶二娘听得话锋不对,怒道:“嘴里又放的什么屁?臭不可当。”

龙游江没有理会二人,指着常百年道:“常百年,你倒是说答不答应?”

常百年低头沉思不语,龙游江大怒,喊道:“敢在我面前托大?”

说罢,一掌打了过去,招式还未使老,又来一掌,常百年坐在椅中,见他毫无征兆便出掌打来,只得侧身躲过,哪知这掌力威力极大,一掌打碎了座椅,常百年跃身飞起,落在后面。

常百年心想:这几人借着水灵宫的门头屡次欺我,今天正要一见高下。

龙游江见一掌未着,侧身打来,双掌齐至,常百年端的是避无可避,只得出掌相迎。二人比试,唯有对掌力才能见功力大小,内力强弱都在丹田,丹田储气,气贯于掌,力发于心,掌心相对,胜败立时可见。

龙游江双掌打来,常百年双掌迎上,一瞬间火光电石,“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流冲击出来,众人只觉得天摇地晃,屋里的桌椅尽皆开裂,只见龙游江飞出门外,后退几步,嘴角淌血。

古司农拍手教导:“好好好!常谷主果然神力。”

常百年见龙游江也不过如此,心中登时宽慰,心想眼前这位少主人年龄比龙游江还要小上几岁,不必怕他,只是,只是不知他们可知道我在魔岩岛做下的事。

想到此处,心中又有些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