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格林童话全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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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篱笆鸟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每一种声音刚刚产生的时候,它们都是具有一定意义的。比如说,当铁匠挥舞着大铁锤敲打铁块时,那发出的铛铛声好像是在说:“快打我吧,快打我吧!”而木匠在使用刨子时,那刨子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意思是说:“你仍然有,你仍然有!”而磨坊的风轮在飞快转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在说:“快救我啊,上帝!快救我啊,上帝!”假如磨坊主是一个爱欺骗的人,磨盘就会毫不隐瞒地说着:“是磨坊主干的,是磨坊主干的!”到了最后,他可能会说得非常地快:“放心去偷,放心去偷,一斗偷它三升。”

在那个年代,鸟儿们当然也有语言,而且人们都能听懂它们正在说些什么。你像现在,那些可恶的鸟只会发出叽叽喳喳声,如同一些没有歌词的音乐。

有一次,鸟儿们在森林中聚会,大家一致认为应该选出一只鸟做它们的领袖。因为其它的动物都有领头的,只有鸟类还没有,所以它们想在同类中选取一个,大伙对这个建议都表示赞成。可是只有凤头麦鸡表示强烈反对。因为它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一个曲型的浪漫主义者。它想生活得自由自在,死得无拘无束,它听说鸟类要选领导,觉得非常可笑。于是,独自一人来到沼泽地,不跟其它鸟生活在一起。那片沼泽地荒无人迹,不过倒也是一个安静的处所。凤头麦鸡到了沼泽地,从此就没有在同类面前出现过。

此时鸟儿们就要商量选举大事了。那是在五月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树林里田野里到处都是歌唱的鸟儿们,有山鹰,有轻快的苍头燕雀,还有机警的猫头鹰和多嘴的乌鸦。鸟儿们越聚越多,多得数不清,最后几乎全世界的鸟儿都聚在了一起。有一种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小鸟儿和大队鸟群飞来,它也想当鸟王。母鸡听说鸟儿们在森林中聚会,非常吃惊,她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干吗,干吗,它们在干吗?”

于是公鸡安抚着那只亲爱的母鸡太太说:“它们是闲得没事干,才出这个馊主意。”他把鸟类世界的活动都告诉了自己的老婆。最后在母鸡的劝说下,公鸡也参加了竞选。

经过激烈的争吵后,鸟儿们达成共识:“要想当鸟王,就得飞到离天最近的地方。”而躲在丛林深处的一只雨蛙听到这个事后,它“呱呱”叫了起来,警告鸟儿们说:“不行,不行,不行!”雨蛙是这样认为的:“假如那些太多的鸟儿落选之后,它们会很伤心的,伤心的话,就会流下许许多多的眼泪,就像下雨一样。”雨蛙当然最先感觉到,但是乌鸦却在旁边反对雨蛙说:“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它的意思是一切都非常好,没什么不可以的。

就这样,大家决定选一个明媚无比的清晨开始比赛。这样比较公平些,以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比如:“我本来是可以飞得更高的,只是天色这么暗,阻碍了我飞行的速度。”

它们选定猴子来打信号枪。猴子站在树上,表情严肃,它手拿一片树叶放在唇间,使劲一吹,树叶发出嘹亮的声音,鸟儿们顿时全部飞上了天。刹那间,田野间尘埃滚滚,空中喧闹阵阵,鸟儿们的翅膀拍打声和群鸟的叫声响成一片。天空中黑压压如同一片黑云,那只不知名的小鸟太小了,怎么都无法跟上大队伍,最后它只好回到地面。而那些巨型鸟们飞的时间很长,其中以老鹰为最。它飞得那么高,好像太阳的眼睛都被它啄下来似的。老鹰低下头看看,其它鸟都在自己的脚下。它心里琢磨,我没有必要再往上飞了,我已经称得上是鸟中之王了。“就这样它慢慢地把高度降了下来。鸟儿们齐声喝彩到:好啊,好啊,你就是我们理想中的王,我们谁都没有你飞得高。”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老鹰胸前传来:你们所有的人都错了,我才是真正的王,我飞得最高,我很不同意选老鹰做我们的王。大伙们寻声一看,原来是一只藏在老鹰胸前那撮羽毛里的小鸟儿。

大家一看是这只不起眼的小鸟,都感到非常惊讶。原来这个小东西自己根本就没飞,它藏在老鹰胸前,等老鹰飞累了,开始下降时,他才钻出羽毛,一直向天上飞去。它飞得是那么高,它甚至都看见了上帝的影子,当它到达了高不可攀的天空之后,就收紧翅膀开始下降。鸟儿们吵吵嚷嚷,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最后它们商量,重新制定选举标准:如果有谁能钻入泥土最深,谁就是真正的鸟中之王。这个规定一发布,比赛立刻开始了。鹅甩开肥胖的身体,拼命往地底下钻着,公鸡用嘴狠狠地啄着泥土,而鸭子呢,似乎不太顺利,它准备进入一个大的洞穴,不料因为速度太快,而使一条腿脱了臼。它只好狼狈地回到附近的池塘中,高声叫喊道:“吹牛皮的家伙们,吹牛皮的家伙们!”

而那只连名都没有的小鸟又动了歪脑筋,他找到一个老鼠洞,然后拼命地往里钻,它用那细小尖利的嗓音喊:“你们看好了,我才是真正的鸟中的王,你们所有的鸟都赶不上我。”群鸟一听,寻声一看,怎么又是这只可恶的家伙。你这个无耻的小东西,你怎么会是我们的王呢。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也敢称王!处在愤怒中的鸟群把小鸟关进了那洞中,它们派猫头鹰去把守洞口,它们发誓要将这只狡猾的鸟饿死在洞中。猫头鹰肩负重任,不敢怠慢。

天色渐渐黑下来,鸟儿们因为白天的剧烈运动,都觉得非常累了。有家室的都带着老婆孩子回屋睡觉去了,只有猫头鹰正执着地站在耗子洞旁,睁着眼虎视眈眈。可是时间一长,他也感觉很累,它想:“我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小坏蛋也别想从洞中逃跑。”就这样,它闭上眼睛,用一只眼斜瞅着耗子洞。小鸟儿探出脑袋向外张望,想尽办法逃脱。可是猫头鹰马上站过来堵住洞口。小鸟儿只好又把脑袋缩回洞中。猫头鹰心中暗暗得意。它想它要日夜交换眼睛监视小鸟儿,可是,有一次就在换眼的一刹那间,他的两只眼同时闭上了。这一闭不要紧,它竟睡着了。机灵的小鸟儿抓住这个机会,很快地溜出了洞。

猫头鹰因为自己的失职,受到群鸟的指责,它羞得不敢在白天出现。要不然鸟儿们会围着它,把它骂得狗血淋头。如今,它只能在夜间出动了。它恨死了耗子,因为是耗子挖了洞,小鸟儿才可能有钻入洞中的机会。而那只小鸟呢,也不敢再出去了,它害怕自己万一被群鸟们抓住,所以它在篱笆间躲来躲去。当它觉得自己有绝对安全的时候,它才会偷偷地叫嚷几声:

“我才是真正的鸟中之王!”

群鸟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个自封的鸟王,他们讥讽嘲笑他是“篱笆王”。可是云雀根本就无法听到小鸟儿的胡乱叫喊。因此它看上去。比任何鸟都快乐,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它会在高空展翅飞翔。发出高兴的叫喊声:“哎,太美了,太美了,生活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