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了将近两天,沿途停靠了不少站台,大的小的都有,我们一直呆在自己的车厢里头,只有到了吃饭的点儿才会往餐车方向走。罗鹏飞这小子倒是个话唠,闲着没事老爱找我们唠嗑。这火车上没什么事儿也的确憋的难受,于是我也时常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别看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周易命数他似乎多少都有些了解,可是从跟他的聊天之中我就能够感觉到,他的确如罗正大所说的那样,并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不过我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出生在点穴罗家,又是长孙,这些罗家的看家本领不传给他传给谁?
第二天的傍晚,火车终于到达了我们此次的目的地--宜城。这个县城里头的小火车站倒也建设的有模有样,罗家安排接应的人早就等在了站台处。我们一下车,就见有两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对罗鹏飞点头哈腰,过来帮他提行李,叫他罗少爷。
我一看这人,我居然认识。这个人可以用两个四字成语完全概括他的形象: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他见到罗鹏飞微微欠身将他的包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滴溜溜打量着我们其他几个人,裂开嘴发出几声干笑,对着表哥打招呼道:“嘿嘿,这不是小时爷吗,多日不见了啊!”
接着这人又转脸看向我道:“你是小时爷的表弟吧,还记得我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当初从内蒙的翁牛特旗回北京时的场景。同样是在火车站,我和表哥身无分文逃票上了回北京的火车,正是这个家伙帮我们补了票。这个人正是那时候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外号叫做“猴子”的男人。
我也朝他一笑答道:“猴子哥我当然记得,当初买车票的钱还没还给您呢。”
他这人油腔滑调,倒是跟其长相非常,听我如此说立即道:“别别,您是小时爷的表弟,可不能叫我哥,那是折煞我了。两张车票的钱至于一提吗?您以后啊叫我猴子就行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再接他的话,心中暗自想起了在翁牛特旗回北京的那趟火车上他好像已经提到过他是为“罗爷”效力的。只是没有想到罗正大在此地安排接应我们的人竟然会是他。
猴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此人打扮怪异,这么热的天气他的脖子上竟然还围着一条黑色的丝巾,再加上衣服上立起的领子,半张脸都被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头上顶着的那个老旧的宽檐帽也压的极低,使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面目。他站在猴子身后巍然不动,也不跟我们打招呼,给人一种极为阴森的感觉。
我正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人,却突然听这人开口吐出几个字来:“别来无恙啊。”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以前就认识,我皱起眉头,脑子中极力搜索着,可是却依旧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