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天佑的办公室。
“接到报案,有命案!”SAM冲了进来。“月光街嘉嘉大厦有住客报案,一个女子在家中身亡。”
“嘉嘉大厦?”天佑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汇报情况,准备出发。”
“yes。sir!“重案小组成员应声。
嘉嘉大厦二层正对楼梯间的房间门口,围观者已经被隔离开来,嘉嘉一脸慌张地迎住天佑,“这可怎么是好,才消停了几年,怎么又出命案了。”
“不用担心,”天佑一边安慰嘉嘉,一边进了案发房间。
即便是天佑这样的老警员也倒吸一口冷气。受害女子面朝上倒在客厅,周围都是血,致命伤是胸前被捅了很多刀,但是手腕似乎被人放血,手腕处大滩的血,简直就像身体里的血被放干了。在茶几上有一杯酸奶,酸奶瓶子上和里面都是红色白色的东西。
直觉告诉天佑,那个酸奶瓶子里是应该是人血和酸奶。“法证组到了么?”“来了。”一个爽朗的男声应声而到,这个男子正是复生在地铁见到的帮助突发病人的男子,也是警界知名的法证专家——高明。
高明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取出设备,进行血液测试,“是人血。”像是知道天佑想要验证什么,高明冲天佑说,并对身后的助手阿玲打了个手势,“测量肝温。案发应该是凌晨2点钟的时候。”
这个房间在走廊最尽头,对着楼梯间的门,按照天佑的经验判断,女子应该是深夜到家,被人跟踪进入房内,在客厅遭到袭击,从客厅到卧室的路上到处都是挣扎的痕迹,打翻的玻璃杯,移位的柜子。但是死了还要放干血,显然与一般凶杀案不同。
“取人血,难道是僵尸?”重案组成员之一娜娜忍不住开口,9年前堂本静假想自己是僵尸放血作案的事件在警界轰动一时,虽然警界为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对外界只是宣称是精神病,偏执狂,并没有进一步透露堂本静到最后是真的变成了僵尸作案,但是内部人士都知道情况复杂得多。
“不是僵尸作案。”天佑在内心否决了这个判断。天佑闻不到同类的气息。或者又是一个假想僵尸的堂本静?会不会再度演变成僵尸作案?在人王和圣母大战之后,能够赋予被咬者生命的僵尸只有天佑和袁不破,其他后代本领一代不如一代,这也是僵尸一族未能继续壮大的原因。
“是谁报案?”“我!”一声清脆的回答,美美从身后冒了出来。头发束得高高的,“多亏我走楼梯,不然要啥时候才有人发现尸体啊。“美美看来胆子不小,看到如此惊悚的现场似乎没有惧怕的表情,若是珍珍,估计又该晕过去了。这个房间正对楼梯间,也是一层楼的最后一间,除了每天下午收垃圾的,一般不会有人特意经过这个房间,难以发现尸体也很正常。
“我一向是爬楼梯当健身的啊,所以没有坐电梯,路过二层,这个房门大打开,我好奇,就走了进去。。。。”美美大概是看了不少警匪片,很懂得配合警察办案,主动汇报情况。“我进来见到尸体就急忙报警,什么都没有碰。我知道的,保护现场么。”
高明对这个颇有胆量的小姑娘投来赞许的目光,天佑却仍然面不改色,眉头仍然微微蹙着。
“有没有留意特别的人,陌生人出入?”天佑例行公事询问。“没有,我过来就没有碰到任何人,”美美很干脆地回答。
天佑想问了也是白问,她刚到嘉嘉大厦,谁是住户谁是陌生人,即便是见了也不知道。倒是管理员亮叔也许有印象,亮叔却也摇着头,看到嘉嘉露出责备的眼神,辩解道,“每天送外卖的,快递的,找朋友的,哪里看得过来,再说我总要上个厕所吧。”
幸亏现在的大厦出于安全考虑,都安装了摄像头。警局的资料室,天佑和同事一起看大厦录像。录像里,住户进进出出,看起来很正常,深夜,人慢慢少了,先是死者慢悠悠地出现,接着一个戴鸭舌帽穿着短款机车皮夹克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拎着一个手提箱子,男人似乎有意避开摄像头,一直低着头,再加上帽沿遮挡,完全看不到脸,半小时之后,男子又走出大厦。天佑注意到那个箱子似乎是一个工具箱,定格放大,能够看到“新新五金行”的标识,天佑表情严肃。“去查这个五金行。”
新新五金行距离嘉嘉大厦两条街,店内各种五金器件摆满货架,娜娜与阿sam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参观,很快两人在一个货架前面定住,一个灰色方方正正的箱子,印着新新五金行字样,打开来,里面工具码得整整齐齐,有扳手,斧子,剪刀等等。“要这个么,有眼光,这个是全套工具,回去自己都可以做工匠了。”老板过来招呼客人。”这套装又便宜,上市就有好多客人买,现在人工贵,很多人家都宁愿自己买工具修理小东西。”阿sam亮出证件,问老板,“有印象什么特别的人购买这套工具么?”
“每天这么多生意,怎么会记得住谁买这个?”老板是个老头,很诚恳地模样。“这套工具不难使用,每个家庭都可以自己备一套,没有什么特别的。”
“最近这两天呢?”阿sam不甘心地追问,仍然是摇头。
天佑则带着另一队去调查死者。死者刘阿宝,25岁,单身,半年前搬进嘉嘉大厦,夜店卖酒为生。这种场合的女子,会不会是情杀?
夜色撩人酒吧,因为是白天,客人不多。酒吧老板吃惊于这个意外的消息,“这姑娘挺好的,不赌博不沾毒,酒量不错,从来不让客人占便宜,除了工作服,穿着打扮也很朴素,应该不会欠债也不会有什么仇人。”一个女孩浓妆艳抹地走过,“诺,shary来了,跟阿宝一块上班的,她们总会有些姐妹家常话的。”
shary虽然浓妆艳抹,但也看得出是个清丽的女孩子,“阿宝被害了?!”片刻寂静,shary抽泣起来。
“节哀顺便,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帮助我们找到凶手,阿宝也会感谢你的。”一名探员劝解。
好一会shary才平静下来,“阿宝是个好女孩,要不是乡下来,没有文化,找不到好工作,谁愿意在这里卖酒,应付那些酒鬼,有时候还毛手毛脚?阿宝说要拼命赚钱,把乡下的奶奶接来一块住,她很孝顺,每次领了薪水都存起来,寄给奶奶,所以吃也舍不得吃,穿也舍不得穿,公寓也要租最便宜的,可怜阿宝,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昨天晚上有个看着挺精神挺潮的男人还一个劲地打听他,想追她呢。”
“是什么人呢?”天佑问。shary擦干眼泪,开始回忆。“昨天都凌晨一点了,一个大概还不到30的男子来喝酒,找阿宝点的酒,也不喝,就一直坐在那里傻看,眼睛追着阿宝,我看那样子还挺老实的,而且穿的那个机车皮衣也是好牌子的东西,那人又让阿宝上酒的时候,我也凑过去逗阿宝,人家看上你了,阿宝还傻乎乎地,别胡说。那人就是一个劲追问,这位小姐,你住在哪里啊。阿宝脸红得不行了,只是劝道,先生,这么晚了,你还叫这么多酒恐怕喝不完。你瞧,哪有卖酒的跟人家说少买点的。阿宝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好姑娘。”
阿风记录,天佑听着,若有所思,只觉告诉天佑,这里面应该有案件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