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狼郡主衣袖轻拂,道:“又不是乌蒙山,哪有那么多的礼节,都免了罢!”
北小苏和秦梅笑嘻嘻地过来跟殷龙亭见礼,见宇牧云跟郡主同来,竟是丝毫不觉奇怪。
宇牧云见到秦梅,心中一动,微笑道:“秦姑娘,想不到你的易容术竟然如此高明,乔装什么人都是惟妙惟肖,真是令人敬佩。”
秦梅微觉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精通易容术?哦,是我们郡主告诉你的,是与不是?”
宇牧云淡淡一笑,想道:“薛箴说秦梅精通易容之术,看来她没有骗我。嘿,宇牧云啊宇牧云,你现在还在出言试探,难道还不相信她吗?”心里对天狼郡主再无怀疑。
天狼郡主已然问道:“司马铁镜在谷内么?”
北小苏道:“司马铁镜既然和郡主有约在先,郡主不来,他又怎么会擅自离谷。”
宇牧云心中奇怪,忍不住道:“薛箴,你和司马铁镜有什么约定,为什么你不来,他便不会离开百草谷?”
天狼郡主不答,只向北小苏和秦梅问道:“司马铁镜替傅夫人治伤疗毒了没有,不知傅夫人现在的伤势如何?”
秦梅抢道:“司马谷主已经将傅夫身上的毒都解除了,四肢经脉也已经都接通了,只不过,傅夫人伤势沉重,总还要静卧休养个一两个月,方才能行动自若,康复如初。”
宇牧云心中欢喜,道:“不知家母现在何处?”
秦梅道:“她在谷内啊!我们带你们去见她!”当先引路,带他们入谷。
天狼郡主道:“司马铁镜不知道我来了么,怎么不出来见我?”
北小苏道:“司马谷主在替傅夫人换药,不及出迎。”
殷龙亭道:“箴儿,司马谷主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兄,而且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你要他出来迎你,这可不合适。”
天狼郡主道:“哼,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次来,就是要从他手里夺回我祁连山剑派的掌门之位,要他听命于我!嘿,只要我坐了祁连山剑派的掌门人,我非叫他以后见我一次便要叩头一次,区区只是出谷相迎,我还不稀罕呢!”
宇牧云闻言又是一怔,正想开口询问,身边秦梅已伸手一指,道:“傅夫人就住在那里。”
宇牧云心头一跳,抬眼望去,只见自己已经到了一处门前院中到处都晒满药草的庭院,庭院中有一栋小小的茅屋,却是屋门紧闭。
北小苏也道:“傅夫人就住在这小茅屋里。”
宇牧云走到门前,伸手便要去去推门,手至门边,忽然心中生惧,不禁又迟疑起来。
只听房门“吱”地一声轻响,房门自启。
宇牧云一惊,倒退出数步,凝神望去,只见一名身形矮胖的葛衣老者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名推轮椅的老者满面红光,一身都是药味,不用旁人引见,宇牧云已经猜到他必然是这百草谷之主司马铁镜了,而那轮椅上,却是坐着一名手足缠满了绷带的中年妇人。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唇边都已经明显地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仍旧明亮,依旧清澈见底,足见她盛年之时,应是姿容绝世的一代倾国佳人。
宇牧云既惊且喜,张开口,却是说不说话来,只呆呆地望着她,心里知道她便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生身之母,自己梦里梦外朝思暮想过多少次的母亲,他应该毫不迟疑地上前与她相认,或者还应该抱头痛哭一场,以诉多年母子离散之苦。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根本没有那种母子相逢所应该有的喜极之感,相反,他竟然在心底深处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地怀疑与排斥,这便是他的母亲吗?这个一身是伤,长得与自己或者说与傅吟双一点都不象的妇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吗?为什么她跟自己记忆深处那母亲模糊的印象一点儿也衔接不起来?
忽地眼前一花,司马铁镜横身拦在了宇牧云的身前,喝道:“你是什么人,如何敢闯我百草谷禁地?你,你就这么进来,没有服过解百草之毒的解药吗?”
天狼郡主道:“司马铁镜,人是我带来的,你说,我会不给他解药吗?”
司马铁镜眉头微扬,道:“天狼郡主,虽然你爹爹是我门中弃徒,但你既想重归祁连山剑派,那见了老夫的面,怎么也不客气一点,竟然连一声师兄也不肯叫上一叫。”
天狼郡主道:“如果我叫了你师兄,那你是不是就跟我去乌蒙山?”
司马铁镜道:“那可不成!咱们一归一,二归二,各码归各码!”
天狼郡主道:“哼,那我就不叫你师兄!”
司马铁镜不以为忤,反哈哈大笑,道:“你不肯叫我师兄,那便是说你对自己能否重回祁连山剑派实是仍无把握,嘿,天狼郡主,看来这次你又要无功而返了!祁连山剑派你既然不能重归,那这掌门的位子,你也终归是坐不上的!”
天狼郡主哼了一声,道:“那可未必!”
那边傅澜根本不关心司马铁镜与天狼郡主之间的斗口,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宇牧云,脸上竟然也是那种难以置信的神色,道:“你是谁?你怎么,你怎么长得与我的双儿那么相象?”
宇牧云不禁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双儿?”
傅澜道:“你当然不是双儿!嘿,不错,你与双儿是长得很象,可是我和双儿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熟悉无比,来的人是不是我的双儿,我不用眼睛瞧,只须用鼻子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便会知道。你不是我的双儿,你骗不过我的!”
宇牧云悲喜莫名,道:“不错,我不是双儿。”
秦梅抢道:“傅夫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啊,你不认得了吗?”
傅澜一怔,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秦梅道:“是啊!你看,他跟傅吟双长得那么象,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那还会是谁的儿子?”傅澜道:“可是,我记得我儿子小的时候长得可跟双儿一点儿都不象,难道,是老天爷为了让他们相认才让他们是越长越象的么?”
秦梅道:“傅夫人,宇牧云是宇中鹤从段家庄抱回来的,此事已经天下皆知,难道你信不过宇宫主?”
傅澜哼了一声,道:“这天下的人,要我相信谁都行,但要我相信宇中鹤,哼!”忽道:“这位少侠,请你将衣衫解开!唔,我记得当年段家庄血战时,我一个不小心,曾让乾坤教的恶贼在你的左边肩头砍过一刀,那刀伤深可见骨,就算长大以后伤口愈合,那也绝难平复如初。你是不是我儿子,我一见伤口便知!”
宇牧云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左肩,旋即道:“不用看了,我肩头的确有道疤痕。你真的是我娘亲!”此言出口,心底的陌生感突地全部化为乌有,一个箭步抢上前去,道:“娘!”双膝一曲,在傅澜的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