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翻天龙瞧了瞧这把剑,说:“别看了,是我们崂山派的天罡镇邪剑。”
温行风咯咯一笑:“我可没打算还给你。”
翻天龙歪歪嘴:“真当我稀罕。”他靠在墙角根坐着,眼神呆滞地望着对面一块块方砖。一旁是老五翻江龙,也是一动不动坐着。川中五龙,如今只剩下他们二龙了。
那干尸正在迷宫里四处乱窜,不时发出令人恐怖的叫声,这三人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耳边突然传来响声,“谁!”翻天龙警觉地一声大叫,就见黑咕隆咚的拐角处像是有个人影。
翻天龙一使眼色,翻江龙起身过去查看情况,不一会儿就听那边传来:“原来是你小子。”就见翻江龙拎着子午马走了回来。
子午马一脸苦相,他刚才在主墓室刚钻进甬道,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回头一看,正见那干尸在咬翻海龙的脖子,一双白眼珠子死死瞪着他。子午马当时就吓傻了,只是脑袋里还有一个声音喊着:跑!
他这才拔起僵直的腿来,钻进了甬道里。可惜这里是迷宫,他既无照明,也无工具,万一再摸到墓卫……子午马闭着眼睛不敢去想,最后只能蹲到地上,头埋进臂弯里,脑袋里蒙蒙的什么也不去想,只希望眼前是做了一场恶梦。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畔传来说话声,他抬起头看到前面有亮光,便小心翼翼靠了过来,其实他也知道是温行风和翻天龙他们,可是这也没办法。
子午马被扔到他们对面,翻天龙看着他讪笑道:“臭小子,还跑不跑了?”
子午马不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耳边那干尸的叫声仍然凄厉。
“我们要想办法解决它。”温行风说着,手上的天罡镇邪剑闪出一丝寒光,与他眼神里的寒光相互辉映着。翻天龙和翻江龙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神里也异样的很。
子午马抬起头,他左右看看眼前的这三个人,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你们要干什么?”子午马咽了口唾沫,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背靠着墙,感受到从他们眼神中散播出的冰冷。
那翻天龙嘿嘿一笑:“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拿你当诱饵。”
子午马原本想跑,却被他们擒住,两手被反捆脚也被绑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扔在地上。
这时温行风走过来,将一小截什么东西插到对面方砖的缝隙之间,然后又用火折子点燃,立刻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蔓延开来。“这叫尸魂香,也是温家的一种香,专门吸引鬼物和毒虫。”他说完还看了子午马一眼,那神态透出一丝阴冷,像是在说只怪他命不好。
那干尸仍然在外面抓狂地叫着,温行风他们将子午马独自留在原地,三个人却攀着两边的藤爬上了高处,隐藏起来。
子午马挣扎了几下想挣脱绳索,最起码把脚上的绳索挣脱开也好逃跑,可是不知道这绳结是怎么打的,反而越挣扎捆得越是紧了。而此时那干尸也没了动静,整个墓里死一样的寂静,子午马心里明白,那干尸肯定是嗅到味儿了,正循着味朝这边寻呢。
这么一想,子午马更加着急了,之前那翻海龙的死法,可是硬生生被那干尸咬断脖子又扒开了皮的。子午马心里越想越后怕,似乎已经看到那干尸扑过来撕扯自己身体的景象。
他看到墙上插着的尸魂香,这东西会把干尸引来,得先把它灭了。子午马勉强站起来,一蹦一蹦地跳到那边,他两手被反捆着没法用,便想用嘴把香拔下来,可是刚一靠过去,却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他一抬头,就见有六个像是颚片交替着一张一合,吐出黑色的液体,还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竟是一张虫脸。
子午马吓得身体一晃,脚下站不住倒在地上,但眼睛仍然死死盯着那虫子。这大虫子有四十多厘米长,身上一层一层的体节,看上去有些像千足虫。它腹下的结构则更特殊,看上去黏糊糊的有点像蜗牛,牢牢粘在墙壁上。它先看看插在那里的尸魂香,转而又望向子午马,黑乎乎的口水立刻落到地上,发出沸水一样的声音,显然子午马更有吸引力。然后就见那大虫子拼命涌动着身体,朝着子午马爬了过来。
子午马站不起来,只能用脚瞪着地面往后退,看上去好像两条虫子在你追我赶。子午马退到墙角边,那大虫子也已经落到地上,它抬起头张开颚片,耀武扬威地朝着子午马喷那黑色的毒液。那毒液有很强的腐蚀性,喷在地面上发出硫酸一样腐蚀的声音。
那大虫子越逼越近,“救我,救救我!”子午马知道温行风他们就在上面看着,他仰头大喊着,可是上面黑洞洞的,没有人回应。他们要拿他当诱饵,怎么可能救他。这个被一直养在温室里的娇娇公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人抛弃的滋味,他对上面藏着的那三个人既感到愤怒又渴望依赖,这复杂纠结的心理在这阴暗恐怖的墓穴里尤为突出。
他开始连连咳嗽以至于眼泪都呛出来,脑海里却莫名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情景,似乎也就是现在这样吧。
子午马吓得缩成一团,可是那大虫子却迟迟没有扑上来,只是停在他的脚边。子午马透过泪光看着它,却见它扭过头去,又爬回了墙上。原来自己这副病痨子的身体,连虫子都不喜欢吃。
子午马坐起来,他先看看上面,温行风他们仍然没有丝毫动静。他又低头看看那虫子吐出来的黑色液体,然后便用脚上的绳子去蹭。绳子被毒液腐蚀,很快就断了开。他又转过身去,小心翼翼把那毒液蹭到捆着双手的绳子上,后面传来毒液腐蚀绳子的声响,子午马心里露出丝丝喜悦。他转过头看看地上的毒液,生怕沾到手上,却突然觉得一旁好似有个人影,他抬头一看,那具干尸就站在不远处,正目露凶光望着自己。
子午马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一道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周围静的吓人,好似所有的东西都被定住了,只有那绳子上的毒液还在腐蚀绳草的声响,如同万千蚂蚁在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