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承认是盗墓贼了?”温青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冷鸷,原本谦和的态度也立刻蒙上了一层冰霜。
爷爷却看着他露出笑容,摇了摇头:“不承认。”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说着,那温青就将手一抬,双指一出如利剑出鞘。
爷爷一惊,“小友,快后退!”说着,拽着子午马向后一撤,那半半仙也慌忙往后跃,连那写着名号的番旗都丢了。
也不知这温青用了什么神通,就见天上蓝光一闪,一股凌冽的寒气侵袭而来,直冻得子午马浑身一哆嗦。再定眼看时,他们原本站的地上竟已结出了冰霜,冻出厚厚的一层。
这时身旁的半半仙说:“看他出双指,我还以为用得是一指擎火。”这一指擎火,是一种基本法术,通常用来点个符子,生个柴火,是用得最多也是最基础的法术。刚开始学习时需要结印或者催咒,熟练的高手则可以术随心到。
那温青神色一紧,反身又是一指。这次子午马终于看清了,原来在神通之前,他手中飞出了一个淡蓝色的东西,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温家的冷凝香。这冷凝香遇火即燃,却会冻结周围。
子午马见冷凝香到了眼前,顿时一慌,只要那温青一指擎火的神通一到,他们立刻被冻成冰棍。
说时迟,那时快,爷爷双指一出快如疾风,就听空中“砰”地一声炸开了火光,周围惊呼声一片,爷爷的一指擎火竟竟将温青的一指擎火拦了下来。
此时那冷凝香暗自朝这边飞,子午马手一伸接了下来。
“小友,接的好。”那边温青一脸惊诧,爷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温青慌忙招架,两人在拳脚上拆起招来。
子午马看看手上,是一块蓝色半透明的晶状物,在阳光的直射下泛着幽幽碧蓝,好看极了。
爷爷与温青拆了十多招了,每一招都占尽了上风,这温青显然是敌不过。爷爷手上折扇如风,如龙在天,招招绵延又苍劲,周围霎时间卷起阵阵香风。
这一招一式,看得半半仙是眼花缭乱,口中直叫道:“这老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爷爷一掌击去,眼看这温青就败在这掌下,却听旁边传来一声:“手下留情!”
子午马他们转头望去,那边走来两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其中一个蓄着黑色长须,面色红润,脸色挂着和煦的笑容,但见儒雅不见威色,此人正是温家的当家人温良玉;一旁那个身材略有臃肿,颇有些员外模样的则是老三温宇段。
温良玉迎面如春,走到爷爷面前先作了一个深深的揖,“兄长啊,您大驾光临,怎么不先通知一声。”
子午马和半半仙互望一眼,也凑了过来。这时爷爷摆摆手,淡淡笑道:“哎~,有什么可通知的。”
温青发现不对,忙问道:“大伯,这位是……”
“这位可厉害了,乃是大名鼎鼎的武当掌门人。”
“武当掌门!”子午马惊讶地望着爷爷,没想到爷爷竟是这般来历。不过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他那一身超凡的本领,再加上那藐视云云的霸气,本就不像一般人物。
半半仙行走江湖,显然是听过他的名号,在一旁惊叫道:“你就是号称‘一柄七香扇,破尽天下邪’的罗剑锋。”
“虚名,虚名。”爷爷嘴上虽然这么说,神情里还是得意满满。
那温良玉转而对温青说道:“青儿,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和罗掌门动起手来了?”他的责备并不重,甚至有几分关切。
温青脸色尴尬,赶忙赔不是道:“罗掌门,刚才实属误会,晚辈实在……”
爷爷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无妨无妨。”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温青的父亲温友铭似乎也被惊动了,已经站到了门口。
“友铭啊,没事没事,都是误会,三位快屋里坐。”这温良玉一出现,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彼此恭请着进了温家。至于那半半仙的番旗,已经与地面牢牢冻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再拿了。
在温家前堂,温良玉和爷爷坐在堂上,其他人都坐在堂下,下人们忙着上茶和瓜果。
这时温青站起来,先行了个礼,说道:“大伯,爷爷的墓也被……”
温良玉示意他先坐下,“我刚才和你三叔去看过了。”
那温友铭一拍桌子,“连爹他老人家的墓也被挖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应该是川中五龙。”温良玉说道。
那正忙着喝茶吃瓜果的半半仙一听,这温良玉倒是通透啊,赶忙把包袱捧上,“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温家的。”
温宇段上前接打开一看,“没错,是我们温家的,不知道长是何从得到的?”
半半仙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温家老少四人仔细听着,脸色越听越凝重。
待到半半仙说完,老二温友铭又是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分明是有人诬陷我们温家!”
温良玉使劲沉了沉手掌,示意他压下火气。
子午马看着温友铭,才片刻功夫他已经拍案而起两次,原本以为坐诊的大夫心气会很好,可这温友铭的脾气,简直是火爆。
温良玉沉思了片刻,转而对爷爷问道:“兄长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哦,人老了,上了年纪,身体不太好了,想让良玉给瞧瞧。”
温良玉呵呵笑了笑:“兄长请让我把一下脉象。”爷爷卷卷袖子,将手伸过去。温良玉两指压在爷爷手腕上,仔细号了一号。号完了脉,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对子午马说:“是不是还有这位小兄弟?”
爷爷点点头:“小友,快让温伯伯给你诊断诊断。”
子午马走过去,温良玉也号了号他的脉象,然后看了看他们两人,说:“两位所身负的,可全都是不治之症啊。”
“正是正是,否则也不会来劳烦。”
温良玉拱手说:“恕晚弟直言,两位的病以目前的医学手段,恐怕都没有办法。”
子午马一听,心里的希望瞬间被抽空了,连手脚都感觉没了力气。千里迢迢走了这么远,终究是逃不过这命运,躲不过这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