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倾尽天下:霸皇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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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事隔多年,她回忆起当时情景时,小心肝仍砰砰乱跳。心说,若是这个时候只要他说一句叫她跟他回去的话,她立即弃甲投降,什么也不顾,把那所有的一切仁义道德都抛到外太空去。

他立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温温凉凉的手指抚过时,一笼淡淡的桂香也绕过鼻端,全身的紧张也软在了那指尖,她的目光便凝在那轻轻飘荡的金线袖口,那金影荡啊荡的,好像魔术师催眠的金坠子。就在她快要被晃失了神儿,又埋进那弯桂香中,他开口了。

醇厚如酒,低沉中散发一丝诱人的磁性,“朵儿,把手给我!”

这声音有魔力,她很听话地把手交给了他,只一瞬,冰封般的月眸便似化冰的明亮小溪,涓涓流泄出一道迷人的光色,待她傻傻回神时,掌中微微一凉,一股薄荷的清香绕进了桂香里。

“这是……”

“拿着,每日抹一次,伤口会迅速愈合。”

看着他仍然平静无波的俊脸,又看看掌心抹上一层玉色膏药,再看看手上小瓷瓶,哽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月眸闪了闪,数道光流潜过,最后似都归于宁静。

“朵儿?”

“梓祯,我会天天给你写信,你也要给我写。”

他微微一怔,平静无波的俊容,缓缓绽出一丝笑,便如一叶点水划开一圈圈潋滟波光,俯身在她焰火般的蛾纹上轻轻一吻,应了一声“好”。

在她还笼在那弯柔情的桂香中时,他忽地退开了身,眨眼便是三步之外。

唇一张,却不能出声。

风里飘来那一声淡淡地,似叹息般的声音,“走吧!”

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可她怎么忽然觉得,他那一步,就是天涯海角了?

在泪水要掉落的一刹,她转身跑回了车,俯在那颗宠物猪似的枕头上哇哇大哭起来,看得车里的奶娘也直是摇头。

走了许久,男人们不由回头看去,远方那片黑压压的人马仍在。而那个人,似乎一直静立未动,面向着他们行进的方向,任朔风卷草漫过,任霞色寸寸抚过,任光阴浅浅流过,直至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心中亦是百味杂陈,更有一分清明了然。

这样的男子呵,世上又能有几人?莫怪乎车里的人儿,哭得那般肝肠寸断。

乌孜国,位于湘江源头喀拉山脉三面包围的广茂平原上。王都因有山川高仞相围,固若磐石,气候宜人,四季鸟语花香,可谓人间仙境,颇有几分中东风情。

子霏一到乌孜国,便爱上了那翘檐抹金的屋塔,圈臂大的香脆烤饼,香甜美味的新鲜瓜果,美妙迷人的歌舞,还有鲜丽性感的纱罗裙,以及她宫后那汪仰天傍翠的碧波池。白玉石雕彻的碧池,引以喀拉山中温泉活水,冬暖夏凉,池周饰以各类水果树藤,玩累了便可就近取食,绝对天然绿色环保无污染。

此刻,哗啦啦的水声,漾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波光鳞鳞的池水中。便见一抹纤柔的身影,如鱼儿般畅游载浮于碧波中,鳞鳞的闪光耀闪于那人儿丰腴的胸口,柳握的纤腰,修长莹洁的长腿,纤薄的纱罗紧紧覆帖着娇躯,任是谁见了都会不住地流口水。

“情儿,情儿,再用力,再用力……天哪,你太棒了,呵呵呵……”子霏托着女儿胖嘟嘟、刺裸裸的小身子,在温泉里荡来荡去,玩得不亦乐乎。

小女娃睁着一双幽蓝的瞳仁,笑容不断,眉目间三分似她,七分更似天尧。那短短肥肥的小腿,不断踢腾着,一向扑进她怀里,伏在她高耸白嫩的胸口,丫丫叫着。

“呵呵,好好。你完成任务,娘就奖励你吃新鲜现榨的奶汁哦!”说着,便将孩子将给旁边微笑侍立的待女,终于恋恋不舍地出了池子。

刚喂完奶,便闻到远远飘来的一股怪味道。逗着魇足睡着的女儿,她悠悠一笑,道,“紫荆啊,你那蠢父皇又弄毒食来折磨你娘亲我了。唉……”

很快,一碟叫麻婆豆腐的黑糊糊的东西放到她面前。

她还没动筷子,一道冷光闪过,碗被高高抛到空中,然后一场预料中的打斗开场了。黑影和白影交错于空中,只闻掌声卟卟响,落点在两丈范围内。

她叹口气,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提醒,“你们别把我昨天刚种的樱桃树踩到了。还有啊,屋顶的琉璃瓦很贵,再弄坏了你们不能只出钱,还必须亲自上去给我修好。”

她一走,两个对拼的男人立即收了手。对视一眼,各奔东西,各有所思。刚好议完事的西夏昊回宫,就瞧见那骤然分开的两道人影,叹口气,急忙叫住了梓炀,将一封信递给他。

这两男人每日必修课就是分散子霏心绪,一个为博佳欢心,做饭送礼物无所不用其极,另一个只负责从中破坏。奇怪的是,他一直以为梓炀会是前者,现在居然完全倒过来了。天尧似乎成了可怜的受害者。而这个第一印象便是翩翩佳公子的男子,居然挑梁当了回小丑角。叹只叹,都是爱得痴傻!可怜,他这小妹心真是全全地被那个男人夺走了。这会儿离去定是在珍惜阙那里,等着……

梓炀的唤声拉回西夏昊的神,便道,“你们这样子不是办法,她似乎开始失去兴趣了。”

梓炀看完信,眉头一折,也看向那方向,“我必须回去。这里,就拜托大哥了。”

西夏昊爽快地拍拍梓炀的肩,笑道,“哪的话。多亏有你在,帮我解决了那大问题。只是小妹她……”

“我明白。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清朗的杏眸划过一抹了然的清光。

“那去和她道别吧!”

珍惜阙上,子霏仰天翘盼,她脚下繁华如锦,目光却紧紧凝着远方那连绵起伏的青碧峰群,那弯长长的银带,银带的尽头,系着她心中最念想的人呵!

那为她披星戴月赶来的人……

那为她废祖制独娶她一妻的人……

那为她痛白乌丝的人……

那为她追风逐日却只为送一瓶疗伤膏的人……

终于,天边飞来一个黑点,越来越近时,终于看清是一只白喙鹰,鹰的脖子上系着一根打着蝴蝶结的粉金色丝带,带远长空,似缠上了天边云霞的瑰色,一如凤翎般炫亮人眸。她不禁又微微靠近雕栏,在鹰落下时,急忙解下它爪下的竹筒,筒着细细卷着一封熏了淡淡桂香的信纸,展开后,便见那飞扬飒意的墨字,历历在目,句句动情。

吾爱妻,朵儿:

见信一切安好。昨日一夜细雨斜窗,那株迷迭香又开了三朵,水滴浅无,唯望我的朵儿见信不再泪沾衣襟,笑如五蕊朝阳。律曲国近日送来鱼鲛,夫已派人送出,三日便到。另并新琢粉色玛瑙一对,望朵儿能喜欢。

想你夫梓祯亲字

将信深深帖进鼻端,深深一吸,那里有他的味道,他的指触,好似他仍在身边一般。

他在信里从不曾说过爱,但字里行间都是爱。他实践了对她的每一个承诺和每一句誓言,信从来没有断过。每一日,这一刻是她最期待最盼望的。

好似,他仍在身边。

她抬起头时,他站在碎金淡影的藤绿下,杏眸温柔如水,恍若时光倒流回多年前,他依然是那如沐春风般的朗朗少年。

“子霏,我要回湘南了。”

闻言,她心中微微一怔,走上前,“梓炀,湘南那里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他的。”

晶瞳一闪,“梓炀……”却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似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抬手欲抚那如玉小脸,却是顿了一下,轻轻掠过她鬓边发丝,淡淡道,“我都明白。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了。只要子霏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偶尔能看看子霏便好。”

晶瞳一片盈然,似要滴出水来,可终是被她紧握双手忍住,强挤出一丝笑来。

“梓炀,可不可以不要……”

“子霏,只要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他截断她的话,幽幽深深地一叹。

她看着他,心疼,愧疚,无奈,此生她终是要负一人,要负一人……垂下头,两滴泪水,悄然打落石阶。

他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抱住,很紧很紧,又慢慢放开。

“别哭,我们还会见面的啊!”

“梓炀……”

她是个没用的女人,好似什么都做不了,却累他们为她那么痛苦心伤。

“只要你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香荷怜托的那滴绝美的珍珠,终是要追随那炫目的日光而去。他的小蝶儿,已经找到幸福的花蕊了。

你记得我吗年幼的我啊

在月亮底下拉着你说话

我们光着脚丫荡在桥底下

看我们种的小树一天天长大

我说的情话幽幽的情话

比时间还长陪着你长大

你说你想去外面世界走走

我没让你听见在你离开的时候

请记得我曾深深的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