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霸气冲天系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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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的镜 (4)

第五章 心的镜 (4)

她终于累了,没有了泪水,却来了瞌睡,懂懵然中,她进入梦乡。

梦里,她听见星部主温和地喊叫她,她没有回应,流星没有再喊叫,却怔怔如立松一样站立在她的窗前,静静地看着她……

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也不知睡了多久,伸了个懒腰,娇慵地打个呵欠。短暂的记忆让她赫地回想起梦的内容。她芳心一震,蓦然抑首视窗,正如她的梦境中一样,窗外正站着一个男人。双眸霍地暴睁目圆,扪心自问,他站了多久?她惊慌地站起来,不知所措。

万万没想,梦里却看到窗外的那个人,还是星部主流星!流星就站立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刚刚睡醒而忽然布满惊慌的粉脸,眼神竟然不再那么冷冰。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就仿佛他天生就没有表情。她愕然,心如鹿跳,不知所云,无论怎样,他都是星部主,而她,总是一个伺候他起居生活的佣人。

她跑到床前,就在这个过程中,她好像是从他不再冰冷的眼神里得到什么诠释,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说对不起的人。他的眼神视亮如清泉,落在她的粉脸上,宛如在清洗她受伤而流血的心。她心豁然开朗,睡意未消的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她正在想星部主何以不惜尊贵跑到她的卧室来找她里,他忽地抬起手,手里捏着六根枝枯花萎的野玫瑰,向她示意。

她更惊,那双秋水流眸里即刻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她识得那六根枝枝枯花萎的野玫瑰,是她一个月前流星带着合昌部落最主首领国路的项上人头回朝而昏倒迷睡的几天内,她不远几十里地跑到王宫外为流星采摘的。当时,他听一个老婆婆说,野玫瑰粉质清新,枝花高贵,充满人间的爱意和特殊的灵气,加之先天的独特攻效,倘若昏迷不醒的病人呼吸了其沁人心脾的花叶气息,将能转危为安,由昏迷而清醒。

她不知道那个老婆婆的话可不可信,但是她信,古人都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界万物变化,有谁完全懂其奥妙?

那时候,她刚刚进入星部的流星花园。她不辞跑路的辛苦,跑到王宫之外,采摘了六朵野玫瑰,插进一只并不好看却有个性的花瓶,安放在流星床前。

依梦当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但实让她不曾想竟那么灵验,第二天,流星果然从昏中醒了。依梦很高兴自己没有徒劳,但她喜在心里,却没有将这件事向任何提起。

如今见到这六朵早已柘萎变色的玫瑰,难以想象流星竟将它保留收藏,他为什么要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惟有惊讶满心膛。

流星道:“你知道某个地方有这样的玫瑰……”他的语气不像是在问,而是肯定她知道。依梦温和地微笑点头示意,以示回应。

流星再道:“我想你带我去那个地方采一些!”如果这句话出自他人之口,一定会加一个请字,但他没有,他是一个天生不会求人的人,并且他那说话的声调有如命令。说完这句话,他真挚地看着她。

她当然不会拒绝,满心欢喜地答应,当即转身出门,那模样就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距离王宫七八里的地方有座山,山边靠海。依梦就像是向导一般带着流星在山坡上采了一大蓝野玫瑰,玫瑰鲜艳,就如血,鲜艳的血红几欲缓缓流动。从依梦口是得知,山上有座庙,庙里也有烧香念佛的和尚。

流星确亦见到许许多信男善女上山下山,因为今日初一,吃素拜佛,定为佛日。流星自己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却让依梦去讨一个护身符,还嘱托她必须让老各尚写上颜如烟三个字,依梦甚为纳闷,但不得不去。

像流星这样一个从头到脚皆冷酷到底的人,难道他心里……。星部主流星的身世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个无法解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谜,为何有两双亡父亡母,依梦不能理喻,无法理喻!

既然颜如烟已成天空亡灵,他要护身符做什么?谁知道!就连他特意带看剑背着笆篓到宫外,不辞劳苦采摘野玫瑰,依梦都不知其何为,不敢问,问亦是白搭,对于一个一路上只说几句话而且还是她找出话题,主动搭讪的人来说,他不会回答。更何况,颜如烟早已深藏心底,成为他心底的秘密。

依梦从庙里下来的时候,流星正坐在海边的岩石上。

海兴奋似的将****推向岩石,撞击着、吻合着,撞碎了的****化成咸湿的雨点挥洒,迎着海风,海风又将雨点吹成了白灰色的雨雾,在巨浪滚波间飘动。一阵阵腥而咸的气味从海面滚到岩岸,弥漫着,时浓时淡。

流星木纳似的坐在岩石,静得也如海边岩石,举目望着海涛琼浪,一动不动。他手里牵着一根草藤,草藤另一端,是一只简陋,但还过得去的小船,小船不大,看上去只有箩筐那么大,却亦精致、形象,有船桅,还有草绳编织的帆,桅杆高高就如一只工艺船。船是新造,而且是在依梦上山下山途中的时间内制造的。海边,还有很多的木屑和树皮。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这样的一只小船,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情,但流星就能做到。他并非一个手工娴熟的工艺匠。

船上堆满了不久前摘取的野玫瑰,香艳溢红,煞是夺目,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点都不乱,别有风格,就如花艺。

鲜艳的野玫瑰被摆成一个别致的红桃心,那是谁的心?是星部主流星的心吗?大概是,是他对一个死去女孩的真诚的心。

依梦为此情此景而惊异,她渐渐明白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死去的人讨个护身符的用意,但是,她没有讨到护身符。

或许是女人天生就有为情感特别敏感的细胞,她能感受到一个男人对一个死去女孩的伟大情意。可是她惭愧自己没有讨到护身符,怕他失望而远远愣住,不敢近前。她远远地愣了很 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再跑一趟路,无论如何都要为流星讨一个护身符,而且必须写上柳如烟的名字。

也就在依梦转身的时候,被流星身并不大特为沉重的声音叫住。

依梦止了步子,却并没有回头,很多时候,就连回头这一再也简单不过的动作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她不敢让星部主看到她那张充满失落的脸孔。流星同样未回头,纵是没有回头他早已感觉到她的存在,同时还知道另一种结果。“为什么讨不到护身符?”流星在问,他问的非常直接,似乎早知道她没有将护身符讨回来,而直接问讨不到护身符的原因。

依梦不得不转过身来,迟疑了许久才解释了讨不到护身符的原因。

原来,山上的这座庙今日被人包了,正在做法事,据说是一户很大的人家,好像还是当今皇族的嫡系亲戚,带了不少的家奴战士,将所有烧香拜佛的人均拒之门外,连进庙门都进去,更不要说讨得护身符,所以,依梦没有讨到护身符就回来了。流星纹丝不动地听着她的解释,最终他动的时候,是她已经解释完毕,他将目光落到小船的玫瑰上,同时,他的手伸向背后的笆篓。野玫瑰是血红的颜色,摆成的桃心也似在流血。

流星瞪着玫瑰的眼睛,如斯血红,映着两眸玫瑰,视网膜上却溢满杀机。他还从笆篓里抽出一把剑,那柄染血成泥的断剑。

流星开始洗剑。一声不吭,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洗剑,血泥已干的剑伸进海水,摇晃、抽动,海水立刻如授了红色的颜料一般,剑体搅动的地方立刻涌动血红的色彩。剑,是 用来杀人的,杀人是它的特殊属性,以血洗剑,以血拭剑据说能增地剑的杀气和威力,不以为其,略知剑道的人都懂得这样做,但以水洗剑,而且是微有侵蚀的海水洗剑的人,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很少很少。很少还是说有,至少流星就是其中一个,而他手里的剑,还是一柄残剑、断剑,一柄不知道粘附着多少人生命的剑。

无论什么剑,不管是金剑银剑还是至上之剑,抑或是铜剑铁剑残破之剑,剑都是不详之物,剑最大的功用就是杀人。你几时见过人们都用剑去杀猪杀狗杀鱼杀老鼠?现在,依梦已经感到不详,已经预知星部主手中的剑要杀人,还知要杀谁!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星部主的传奇,他能一个人从罗纳尔多大陆的好战民族金昌部落带着一身伤痛和鲜血杀回来,还带回金昌部落最高首领的项上人头,足以证明他的血性,他的杀性,他的能力!

她虽然站得很远,还是能清楚地看见那剑的血泥被海水冲涤,被星部主的手掌擦掉,被擦在岩石上……最后,成一柄剑身明亮如水的剑。

不知道他是要洗掉剑上的罪孽和生命,还是要洗净鲜血重新杀人,如果要她断定的话,会选择第二种。因为,她已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浓烈杀气。剑上血已净,流星已站起,他依旧很冷静,冷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流星捏着断剑上了山,依梦颤栗不安地远远跟上。

路上,流星果然看见诸多怏怏然下山面露不快之色的人,还有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见流星上山,故意跑到他身边告诫他说道:“大哥哥你不用上去了,我们根本进不了庙门……”

流星没有理会,心里却荡漾着谢意,他在想,颜府当年发生血灾的那一天,也是初一,他也就如小男孩差不多的年纪。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上午,他与养母耿也氏还有颜如烟一起走过山庙,养母为他求了一个护身符,他在下山的路上,将那个护身符送给了颜如烟,而且是偷偷的,生怕养母看见。

就在那天傍晚,颜府遇难……多年过去,血腥的场景在流星的脑海里已经成像,永不磨灭, 每每到了初一斋日,流星就会想起。今天五月初一,既有死神剑又有师皇霸天亲传的死神剑法,身为星部部主,流星想该是他报仇雪恨,大展抱负的时候了。

他无数次发誓要从罗纳尔多大陆杀到美特亚大陆,亲手取白继皇的人头,毁灭武宫,好像就是他活在世上的人生目的。所以,他昨夜找到最好的楠木雕刻了五张灵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仇恨,提醒自己必须向人生目标靠近。

尽管流星打心眼里就不是一个心中有佛的人,他还是决定从今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这样的佛家斋日都要祭祀五位亡灵。

在他记忆中最深刻也越来越烈的是,他送给颜如烟一个护身符,她回赠了他一朵野玫瑰,他对野玫瑰有着非常的感情,他还听她说她喜欢海,故此,他想用玫瑰在大海上祭祀她的灵 魂,他更想再送她一个护身符,可是……他就选择了杀人。流星已到庙前,挪动的步子非但 不是很快,而且很慢。

庙扁就挂在庙门的门榍上,这庙有一个叫做“降魔庙”的名字。

庙国看上去很大,庙墙高筑、红墙翠瓦、碧树森森、参天耸立,庙宇庙楼,层层而立、古意盎然,四处飘荡着香火的气息,烟火弥漫,佛号如歌。

庙门口分两排站立着服饰相同的数十汉子,手持兵器,扬胆扬威。庙场上站了很多信佛之人,人群中自然少不了因为进不了庙而恼怒的斥责声、牢骚声,也有轻轻的咒骂声,只是不敢让那些守卫听见而已,但自流星走上庙场,踏进人群的那一瞬间,整个庙场上的人都感觉刺冷,惊觉之余,一双眼睛挪向流星,吵闹的庙场顿时鸦雀无声。

人们看流星的眼睛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打量一块会走动的冰,因为人们在看他时,脸孔上都流露出因为冷才有的表情。莫非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如一块冰?真的就有那么冷?

让人更冷的倒不是他躯体散发出来的气息,而是他那双深邃而看不透的眼睛和他手中那把断剑。所有人皆注目流星,胆恼人已为他的威慑力所吓,拉儿携女走远而不敢靠近。流星的

脸总是那种没有表情的表情,他径直走向庙门,在几声叫骂声里,他被抽出来的刀剑挡住去路。

“滚开,我……啊!”一个人对流星大声喝叫,然而话未完惨号声突起,那个扬威作福的家奴头领模样的人已倒在血泊中,胸膛处已被断剑了一个大洞,血迹殷红,汩汩外冒,而那人已经断气。

流星手中的断剑似乎根本没有动,还如握着物体一样把在手掌中,但剑尖上有血,鲜血顺着剑尖滴淌,正落在那个死者胸膛的伤口上,一滴,两滴。

除了流星和那个死者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见流星动手,死者已经倒地,胸口陡现拳头大的一个窟窿。

死者死在一刹那,也许连死者都没有看见对方出手,哪怕是有一丁点的感觉,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人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