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做梦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梦见神墨瑯瞳一点点粉碎，消失不见，没入黑暗。
“喂！你这家伙醒了就不要再装睡啊！”
一只小手轻轻拍打着旗木卡卡西的脸，出于警惕，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旗木卡卡西瞬间清醒，立马扣住了那稚嫩的手腕，冷声冷气的：“你是谁。”
定睛一看，旗木卡卡西这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个小女孩，不大，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怒火，挣扎着想要摆脱旗木卡卡西的桎梏：“你给我放手！”
旗木卡卡西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加大了力气。他已经观察过了，周围黑暗无光，唯一的光源点就是墙上蛇形壁饰里挂着的蜡烛，空气潮湿，估计是在哪里的地底下。
有点像根的地下室，但是又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真是没有礼貌呢，卡卡西。看来这么些年瑯瞳把你宠坏了。”
阴柔低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小女孩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迫切地看向被慢慢推开的门，一脸狂热：“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旗木卡卡西目光一沉，松开了小女孩的手，后者趁机跑到了大蛇丸的身后，不善的视线在旗木卡卡西身上来回扫动。
大蛇丸勾唇邪魅一笑，暗金色的竖状瞳孔流露出戏谑之色：“真是狼狈啊。”
“废话少说！瑯瞳呢？！”
“你问我？”大蛇丸似不悦地眯了眯眼睛，轻拍小女孩的头示意她先离开，“红莲，去看看六号实验室的实验体怎么样了，记得采录样本。”
“是。”
看着红莲离开的背影，大蛇丸心里莫名有些感慨：“这孩子和以前的红豆一样，很听话。”
“哼，但红豆现在可是恨透了你。”御手洗红豆之前的精神状态旗木卡卡西还是有些了解的，着实让人担心，“还有，不要转移话题！”
轻笑一声，大蛇丸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旗木卡卡西，目光咄咄逼人：“你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恶劣地勾起嘴角，大蛇丸轻轻地说着：“瑯瞳她，差点死了。”
………………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神墨瑯瞳是世界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这令她心生恐惧。
但所幸，她还能联系上神墨，就是十分虚弱罢了。
【爸爸？】
神墨听见了神墨瑯瞳的呼唤，蔫殃殃地回答道：【我在。瑯瞳，你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没遭雷劈简直是万幸……】
【爸爸，我不太懂。】
【你把那位大人招出来了，估计妖白那边已经快急疯了吧。】
听了神墨的话，神墨瑯瞳才渐渐想起之前的事，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杀了好多人。】
【瑯瞳……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神墨瑯瞳感觉心脏穿来一阵阵钝痛，有些喘不上气来，【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还有，我的朋友……】
【瑯瞳！冷静一点！放松，放松。】
无数次的深呼吸，神墨瑯瞳的心里十分苦涩，难过到无法自已但她要克制，她还有需要担心的人：【爸爸，卡卡西呢？】
【我不知道。我和你是视线和听觉的共享，如今你被暂时剥离五感，我也无法通过你感知到外界。】
【暂时？】
【是的，那位大人给了你机会。】
【那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不知道。】神墨稍微迟疑了一下，大概给出了一个答案，【半年左右吧……毕竟当时那位大人貌似没什么恶意。】
【没什么恶意他会夺走我的五感？！】自身的情况让神墨瑯瞳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内心的情绪无处宣泄，她有一瞬间甚至想一死了之，【我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要这么想嘛……等等！瑯瞳，别说话。】神墨抖了抖耳朵，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是他，是卡卡西……】
………………
“喂！你给我离大蛇丸大人的实验体远一点啊！”红莲固执地拦在旗木卡卡西面前，乌黑的眸子里全是对后者的不满。
但旗木卡卡西没有理会她，愣愣地注视着巨大玻璃容器里的人。
她穿着一件及膝白色长裙，墨色的长发在不知名的液体中浮动，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裂纹，不时会有一些血液渗出，黝黑的实验管戳入体内，连接一旁的仪器时时刻刻关注着其生命体征。
苍白的狼瞳无意识半阖，看起来黯淡无光，没有任何生气。
手指轻触上光滑的玻璃平面，冰凉的手感让旗木卡卡西心里一沉，眼睛有些酸涩：“瑯瞳她怎么样了……”
带着些安抚的意思，大蛇丸拍拍红莲的肩膀，态度一如既往的神秘：“不管怎样，此刻的你都救不了她。”
他懂。旗木卡卡西知道自己对这样的情况无能为力，但他就是想知道，希望总是和绝望并存的。
之前发生的事旗木卡卡西并不知情，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被绞杀时骨质相磨的剧痛。疑惑是必然存在的，但在此之前，他更担心的的神墨瑯瞳的情况。
视线随着在保养液中不断稀释的血色，大蛇丸的语气算不上客气：“瑯瞳的情况非常差，生命体征极其不稳，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她的身体对于外界刺激已经基本没有反应了。”
“但她还活着，对吗？”人还活着，对于卡卡西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无法离开这里。”大蛇丸眼眸微眯，舌头舔过唇齿，话语间尽是自信，“整个忍界，能维持她生命的人不超过五个，我是其一。如果你硬要带她走的话，她死亡的概率将是百分之百。”
旗木卡卡西转过头与大蛇丸对视着，像是在与一只毒蛇博弈：“你什么意思。”
“卡卡西，你该走了。我不知道瑯瞳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但是有人活着。”大蛇丸渐渐靠近旗木卡卡西，眼眸中闪着诡异的光，“木叶的人要是有心，查出来屠城的人是瑯瞳这一点都不难。而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是心知肚明。”
旗木卡卡西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木叶那边需要你去调节。”音调放缓，带着蛊惑的意味，大蛇丸向来擅长玩弄人心，“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瑯瞳。”
“你总不希望木叶把瑯瞳列为叛忍处以死刑或关押吧……”
旗木卡卡西不希望这样。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眼眸微眯，旗木卡卡西一瞬间甚至忘掉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你的意思是让我把瑯瞳留在你这里？一个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不放心！”
嘶嘶声从耳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大蛇丸低哑的笑声，赤裸裸的嘲讽：“旗木卡卡西，你没有选择……”